極北雪域位於滄漩大陸最北端,這裡常年被白色籠罩,到處可見巨大險峻的冰川,一年中超過三分之一的時間裡都是大雪的天氣。
在極北雪域中心地帶,方圓萬裡之遙,空氣極為寒冷,動植物幾乎不能生存,人類更是無法涉足此地。
這一日,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天氣,世界被雪色覆蓋,到處一片白茫茫的,可見度極低,甚至很難看清距離兩米之外的物體。
突然,就在這時。
大雪中一處空間猛地扭曲起來,景色如同畫布一半,被人大力撕開了。
呲啦——
一聲如同電流碰撞的聲音後,竟然在異變的空間處出現一道裂縫,一人高的口子,上下窄小,中間略寬,裂縫的邊界不斷閃爍,感覺下一刻就要閉合,再次恢復此處的孤寂。
這就是空間裂縫。
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就像一道可以通向任何時間或空間的大門,鏈接上兩處從不可能相交的地方,裡、外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邊大雪飛揚、寒冷刺骨,一邊如同虛空,混沌中漂浮著各色的煙霞,像沒有星星的宇宙,又像還沒有孕育出生命的渾沌。
就在這個裂縫剛形成的瞬間,一個黑影子一閃,從裡面撲了出來。
隨即,空間裂縫極速閉合,驟然消失,如同不曾經出現過一樣,只是雪地裡異常顯眼的黑色,還提醒著放才發生的一切,那是真實存在過得。
呼——呼——
冷風中夾雜著六瓣的精致雪花,如同不知疲倦的熊孩子,不停地到處亂飛亂撞。
再說這多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
此刻,他躺在雪地裡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懷中抱著一隻白色的靈貓,尾部的三條尾巴,其中一條已斷,現在留下一個流血的傷口,也同樣不知生死。
男子渾身帶傷,長袍破破爛爛的,到處是沒有愈合的傷痕,有好多地方還在流著鮮血,猩紅的傷口,肉向外翻起,沒有一點愈合的跡象。
男子一頭藍發,英俊的面龐上可以看到觸目驚心的幾道傷口,嘴角的血跡、頭髮上的血漬,全都在提醒男子是從死神手中僥幸逃脫。
不知過了多久,鵝毛大雪任然在天空灑落著,原先的雪地裡已經看不見了男子的身影,他被埋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中,早不見了蹤跡。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的雪花小了,出現一輪暖色的太陽,雖然高高的掛在天上,卻仍舊感受不到一絲暖意,不過有了這太陽的陪襯,此處的雪景更加有了味道。
風雪後的晴天,能見度提高,可以看到一座座雪山的輪廓,由近到遠接連不斷,層巒起伏,異常壯觀。
一陣冷風吹過,夾雜著片片吹起的雪花,其中漂浮著一根紅色的薄紗,伴著風雪翩翩起舞。
薄紗後飛來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一襲紅紗裹身,纖細的腰肢露在外面,仿佛天宮一塵不染的仙子,眼前惡劣的環境對她造不成一點傷害。
她輕盈跳躍在雪中,周圍過路的寒風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多添幾分嫵媚。
舞姿婆裟,動作輕快,她像是在雀躍,又如同自我沉醉,女子舞蹈在這個沒有觀眾的白色世界,像一個自由自在的精靈,也是雪瓣的其中之一。
忽然,女子面紗沒有擋住的雙眸動了一下,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發現了讓她不喜歡的東西,皓月般的雙目微微一閉,額頭微皺,身子不動,
轉頭朝著側面一色的世界望去。 那個方向,這個視角,剛好就是男子埋身的地方。
凝望一會,女子輕點腳尖,如同一片雪花一樣,輕盈地飛向她視線中的地方。
女子飄浮在空中,手中匯聚出紅色的靈力,手掌慢慢向前一送,朝著面前空無一物的雪地打去。
霎那間一股強勁的旋風平地起,隨著風力,地上的積雪片片飛走,片刻後出現男子卷縮的身體。
半空中漂浮的女子見此,落在男子身旁,蹲下身子時剛好看見男子蒼白的臉。
“這是——”
就在女子看到男子的一瞬間,她的頭腦開始刺痛起來,眼前浮現一個畫面,那是困擾了她多年的身影。
恍惚間,女子腳下不穩跌坐在男子身旁,她原本冰冷的眼神多出了一絲溫柔,緊接著她開始查探男子的身體。
“傷勢極重,不過還有救!”
話罷!女子再次飛向天空,如同飛天的仙女一般,紅帶飄飄,踏風雪而行。
男子和靈貓被女子手中的一根紅菱包裹著,拽在身後,隨著女子一起向著風雪更大的地方飛去。
極北雪域最大的冰山是琉璃神山, 高過千米,方圓千裡,裡面的空間大足可以容納下一座大型城市。
琉璃神山是極北雪域唯一的大型城市琉璃城的坐落地,穿過風雪包圍的保護層,可以遠遠的看到一座巨型的城堡,一半鑲嵌在冰山裡面,一半沐浴在耀眼的陽光中。
形似羅馬式建築風格的城堡外形,通體用寒冰凝結而成,趁著頭頂的耀陽,折射出一道道絢麗的光芒。
紅衣女子拉著男子落在寫有“琉璃城”三個大字的高台上。
“參見城主!”
高台上站崗的眾人見到女子單膝下跪彎腰參拜。
女子揮手,面無表情,“交給醫師,醫治好他!”
“遵命!”
說完,女子看一眼男子依舊卷縮的身體,再次抬腳,向著大門裡面飛去。
一個月後,在琉璃城一間醫治病患的房間內,傳出一個慌張地驚呼。
“睫露——等我——”
蕭明子從混沌的意識中醒來,腦中是他失去神智前最後看到的畫面。
當時在天玄道人的洞府中,他帶著程果果進入攝魂古鏡後,來到一個虛空世界,那裡到處漂浮著各種靈魂的記憶碎片,一不小心就會闖入其中,很有可能迷失在任意一處歲月裡面。
虛空世界,他憑借程果果和睫露的主仆契約聯系,終於找到了她。
睫露已經昏迷,靜靜地漂浮在各種記憶碎片中間,如同被囚禁了一樣,牢牢地鎖在了裡面,又如同她本來就是記憶碎片的組成部分,外觀看去,她沒有受到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