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程果果喪喪地回來,她無神樣子嚇了眾人一跳,原來她去天貴層一早上,根本沒有見到蕭明子。
好不容易等到巡視的莫熙文回來,說現在簫明子還昏迷著,每天早上城主都會為他療傷,屆時城主府的大門緊閉,門口有長老把手,誰都進不去。
莫熙文後又讓程果果下午去看看,她得了消息,這才來給大家知會一聲。
忽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籌劃一早上的說辭,突然用不上了。
陸麒心中一松,古蓮鳳則踢桌子,砸板凳,生氣自己好不容易醞釀的計劃落空。
睫露是最慌張的一個,之前程果果說只是小傷,可現在人還昏迷著,她就感覺事情不對,這回簫明子受的傷肯定不輕,心頭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
傳完話,程果果也沒有多待,又火速回了天貴層,隻讓想和靈貓套近乎的火狐計劃落空,心中煩悶的同時,加入古蓮鳳暴走的行列中。
下午,宮芯媱一般是自己打坐,可聽說失蹤一個多月的靈貓回來了,礙著簫明子的面子,加上她也頗為喜歡三尾靈貓,所以見了程果果一面。
問了她這段時間去哪裡了,程果果隻謊稱遇到了幾位老朋友,一番敘舊耽擱了時間,卻沒有將睫露的事情告訴她。
畢竟程果果憑著上輩子的經歷,曾經號稱愛情專家,宮芯媱對簫明子的特別,喜歡的意思不言而喻,而睫露又和簫明子兩情相悅,總感覺向著誰,都對另一個不公平,索性讓昏迷的當事人醒來了自己拿主意。
再加上,這琉璃城是宮芯媱的地盤,若是讓她知道了情敵來到自家門前,她不相信宮芯媱還有這樣好的脾氣。
還有,鍵睫露和宮芯媱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這兩個人疑點太多,她曾經給簫明子說過這事情。
當時因為睫露不知道在哪裡,總感覺這兩人只是湊巧而已,因為兩人地出生地實在勾不到一起,太遠了,以凡人之力,不可能到這裡,
在大豐帝國的時候,簫明子也調查過睫露的身世,更是在常喜口中知道了“爭王之戰”,王室後裔只有三位,基本不會存在遺落外間的事情發生。
後來,她和簫明子便明裡暗裡的躲避宮芯媱,盡量少牽扯為妙。
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簫明子生命垂危,宮芯媱第二次救下他的性命,而且現在還在救治當中,程果果更是不敢刺激這位癡情的城主。
簡單和宮芯媱聊了一會,她便放程果果進入結界。
嗯!結界。
這個城主有點用力過猛,現在地城主府已經被守衛和長老圍地固若金湯,可她還在簫明子睡著的房間外,布了一層結界。
這層結界只有宮芯媱親自施法才能開啟,不然誰靠近都能第一時間被她感知,可謂用心很是良苦。
再說,程果果進入結界,見簫明子氣色很好,看著就像是平時睡著一般,宮芯媱又說簫明子傷勢已經無礙了,這幾天估計就能醒來,程果果這才大安了心,借口離開了城主府,回到中間層的客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程果果早上和小幾隻混在一起,下午去天貴層城主府打聽消息。
睫露則是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關鍵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地海區的監獄,還有自己上斷頭台的事情,心中隱隱感覺這不是什麽好兆頭,整個人越發的精神不好起來。
就這樣,一連過了半個月,程果果日日都去城主府,任舊沒有蕭明子醒轉的消息,
可卻讓大夥認識了雪兒。 雪兒是熱心腸,從程果果口中得知睫露是蕭明子的心上人,又驚訝睫露修仙者又好脾氣的性格,這半月時間她怕睫露無聊,便一直陪著她在琉璃城遊玩。
雪兒現在雲天的女兒和管令兒媳的雙重身份,在下兩層,除了要緊地方,其他公共場合都很吃得開,走到哪裡都被人抬舉著,這也方便了兩人的出行。
半個月下來,睫露沾雪兒的光,都成了幾個大場子的熟臉人。
小靈,火狐,小寶,三小隻則是迷戀上了雪兒的兩個娃娃,一個十歲樣貌最右的男娃,一個六歲左右的女娃,都是活潑愛動的性格,加起來五個搗蛋鬼,半個月差點沒有把雲雪醫館拆了。
可憐雲天一把年紀,整天跟在幾個後面,生怕磕碰到自己的小孫子。
這一日,睫露約好和雪兒去看戲,可到了相約的時間,卻久久等不來雪兒,她正自己百無聊賴的時候,心頭又浮現地海區那個神秘的監獄。
到了琉璃城半個月,她做了半個月那監獄相同的夢,又想到修仙者心魔的事情,她感覺或許自己也遇到了心魔,打算悄悄去探一探那神秘的監獄。
心魔這東西很古怪,來時沒有任何征兆,一旦沾染上,就很難根除。
心魔可能是心中執念的事情,就像當初的陸麒執念尋找睫露,找不到便有機率在修煉中引發心魔,最終更有可能弄得淒慘的下場。
心魔也可能一個念頭,如同睫露現在,只是當初對那監獄的好奇出神,卻引她地天天噩夢不斷,連著進來做任何事情,都有那監獄的影子。
她最近和雪兒在一起,明裡暗裡問了好多那監獄的事情,得知那地方隻關押凡人罪犯,現在已經廢棄了好多年,平日大家都嫌晦氣,所以就連個守衛都不用。
知道了那監獄基本的信息,心中打定好主意, 也不打算弄得人盡皆知,施法召喚來了小寶為自己照明,一個人獨自來到了地海區。
站在那監獄路口,遠遠望著深處的黑暗,似乎裡面有什麽東西正在召喚她,睫露長長舒了一口氣,隱匿身形,走了進去。
靈丹中期的修為,對付這些沒有法力的冰刃輕而易舉,不到兩分鍾他就走到了底部,這裡只有一間牢房。
睫露讓小寶先飛入牢房,為她照亮房間,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切全都暴露在亮光裡。
這間牢房大概一百多平米的樣子,整齊擺放著很多死人的骸骨,一男一女成對躺在一起,粗略估計應該有超過四十對,不到一百人,看他們的衣服裝束,應該來自不同的種族國家,
在眾多的骸骨中赫然有兩人穿著大豐君王和王后的服飾,睫露看到後,心頭更是傳來強烈的不適感。
她不知這些骸骨都是什麽人,只是站在這牢房裡她心膽顫裂,疼得她站立不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不由她直往下掉。
牢房內明明除了骸骨並沒有第二個活人,可她卻感覺站滿了人,沉重的氣氛壓得她透不過氣。
這些感覺中的人,一點點向著她湧過來,將她圍在中間,都用憎恨的目光看著她,好像跟她有著世仇,恨不得將她撕碎了,活剝了。
空氣一點點稀薄起來,她像一個溺水的人,拚命掙扎想要逃生,可又越陷越深。
她開始陷入無限的孤助和黑暗裡面,像是唯一被世界遺棄的人,又心頭被恐慌填滿,只能卷縮著身子,任由世界對她百般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