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幾人走入集市,見當地居民都繞著他們走,半晌,他們才反應過來,小靈、火狐、小寶三隻都是稀奇動物。
為了不引起眾異,小寶和火狐在極不情願中,進入了靈獸袋,小靈因為身子小巧,被睫露藏在了衣領當中,這才讓他們融入了其中。
一行走出集市,人群少了很多,只有淅淅瀝瀝的幾人匆匆行走,程果果說在走一截路,就能到通往中間層的入口。
幾人還是慢慢地前行,邊走邊欣賞周圍的建築,地海區的房子都長的一個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居民門前堆放的雜物不同。
睫露走在後面。和小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周圍所見,可就在這時,她心中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像是有大錘狠狠地敲擊了她的心臟,她忙握住胸口,停下腳步。
卻見面前出現一條長廊,長廊壁上、地上都是尖尖的冰刃,散發著森森寒芒,不知這長廊通向了哪裡,總之很長,最裡面黑暗一片。
睫露看一眼,心中的不適感覺更加強烈了,連帶著,頭都有點暈,像是那長廊深處的黑暗裡面有一種吸引,在呼喚她,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向那長廊走去。
睫露衣領邊藏著的小靈,看到睫露呆滯了的表情,急忙飛出來去阻止她,“姐姐——姐姐——你怎麽了?那裡不能進去——”
小靈著急呼叫,又忙施法阻止,這才讓睫露清醒過來。
她猛地止住腳步,心中一陣後怕,趕忙帶著小靈追上前面的三人,不敢再回頭看那古怪的長廊。
後面的路上,睫露試探地向程果果問了那長廊,原來那是琉璃城的監獄,裡面處死了很多人。
聽後,睫露心中更加後怕,幸虧剛才被小靈叫醒了,心想可能是怨氣太重,現在都形成了靈物,就像岷定城的鬼嬰,想要將自己迷暈了吞噬。
一行人進入琉璃城本就天黑了,又在地海區觀光而來,直到人們都要睡覺的時候,才來到中間層人和區。
程果果本想帶著大家去蕭明子的洞府,說將就一晚,次日她去城主府找蕭明子來,可陸麒和古蓮鳳兩人堅決反對。
古蓮鳳說:“小爺有錢,再貴的客棧都能住得起,別人的窩,小爺不去!”
陸麒說:“人家主人不在,就這樣貿貿然住進去很失禮,還是住客棧的好。”
睫露這才想起來,三人都是不合的性格,見面就掐,這要是住進去,按照蕭明子原先眼裡不容沙子的性格,百分百打起來。
所以也站在了找客棧的一方,最後沒有懸念,大家住進了人和區最豪華的客棧,古蓮鳳付錢。
當日夜間,睫露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蕭明子,她現在雖然找到了思念了六年的人,可對於蕭明子,她可是已經失蹤了五十六年,想著次日就能見到他,不知道見面後要怎麽和他說話。
就這樣,亂想著,好不容在後半夜睡著了,卻夢見了那個地海區的監獄,黑通通的地方,她被綁在絞刑架上,手握大刀的劊子手正在磨刀。
比手臂還長的大刀,隨著磨刀石上來回剮蹭,發出呲當呲當的聲音。
另一個自己坐在監察椅上,笑著給劊子手吩咐,要怎麽怎麽殺自己。
刑罰台下面,只有寥寥幾人觀眾,蕭明子、陸麒、古蓮鳳、小靈、程果果、小寶、火狐,自己最信任的人和靈獸都赫然在列,他們笑著拍手,似乎很享受她被砍頭的命運,而且還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刑罰台邊上,
各有一台大鼓,那身穿紅衣的劊子手長著寧司晨朗的臉,他開始敲打大鼓,劊子手喝一口酒噴在刑具刀上,將刀舉起來在空中,向她劈砍而來。 睫露被驚醒,已是滿頭大汗,忙洗了把冰水臉,可夢中的畫面依舊清晰可見,走到窗戶邊上,這裡可以看到一些天空,還是繁星滿天,天還沒有亮。
這一夜,除了睫露一夜不得安穩之外,陸麒也沒有睡著,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著近來發生的事情,時至今日,他才敢確認猜測。
荒原上做的那個怪夢,他沒有告訴大家,只是在心底自己暗暗分析。
按照那夢的情形,和殘月的異常反應,還有後來程果果口中蕭明子的事情,再加上蕭明子被救走,和殘月回歸自己體內都是相同的時間。
他斷定,那不只是一個夢,而是蕭明子掉下冰面後的經歷,可自己為什麽會看到,一定和殘月有關,至於殘月和它異常,恐怕和那隻透明的蝴蝶有關。
當初小靈說殘月的器靈是一隻冰雪蝶,自己夢到的那蝴蝶,長得如同冰雕,應該就是和殘月消除器靈烙印後的冰雪蝶。
當時,冰雪蝶是被一把三叉戟囚禁,很有可能是被那三叉戟烙印成了器靈,殘月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冰雪蝶,才會那樣發狂。
直到蕭明子被城主救走,殘月完全感應不到冰雪蝶,它才又回到自己體內。
陸麒想到這裡,殘月似是感應到了什麽,一閃出現在自己面前,陸麒伸出手掌,殘月變換成發簪的樣子,落在他掌中,他看著手中之物,它沒有了器靈,但依舊很有靈性。
“世間萬物皆有緣法,相遇和離別都不是我們能左右,既然現在分開了,也不應該氣餒,它雖然成了其它法器的器靈,可你現在也自己生了靈智,日後時間還長著,也不是沒有再相遇的時候。”
殘月像是能聽懂,發簪從手中飛起來,穩穩地插入了陸麒的發冠上。
這一夜,除去這兩位各有心事的主,其他人都睡得很好,吃過早飯,程果果便去天貴區找簫明子,其他人等在客棧。
小靈為首的三小隻,到還是像往常一樣,自己找樂子玩,可是睫露和兩男士就心中各有算盤了。
睫露還是處在將要見到愛人的激動中。
陸麒從以前的情敵和討厭之人的視角,轉變到簫明子和他魂魄存在的複雜關系中,正在盤算著,見到以後怎麽詢問關於魂魄的事情。
至於古蓮鳳,他來極北雪域的路上,聽了一路簫明子,著三個字,他感覺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每每想起他的小媳婦說到這個人時,眼中冒出的異常光彩,他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他來這裡本就是睫露脅迫的,嗯,雖然睫露認為只是“哄”,可古蓮鳳一直肯定是“脅迫”,只是他不敢去問。
再回歸正題,後來他隱約知道這個簫明子,好像和他殘缺的魂魄有關,知道這一點後,倒是激發了他的積極性,可現在感覺那簫明子也是來搶自己媳婦的,便又有點後悔起來。
現在坐在客棧中,屬他最急躁,來回在房間裡踱步,心中就一點,一會簫明子來了,怎麽讓他對自己媳婦死心,好讓他順利帶睫露回魔族。
至於自己丟失的魂魄,現在知道了寄居的兩人,到時候讓老爹派人來擒回魔族,還不是他板上的魚肉。
古蓮鳳想著,感覺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不覺為自己叫好,不由自主地哈哈笑起來,弄的一屋子人和靈獸不知發生了何事
只有陸麒好像知道他的想法,放下手中茶杯,平白無故地說了句,“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心中就那點彎彎,還以為別人不知道,我告訴你,沒門!趁早別想,免得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