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愣了一下,沒想到斯內普就這樣放過了他,他剛才已經做好被扣分的準備了。
“快重新做吧,等會老蝙蝠又要回來了。”羅恩低聲催促道。剛上課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對斯內普反感到起了這樣一個外號的地步了。
哈利好像覺得這個外號很有趣,回身看了眼斯內普油膩膩的頭髮,悄聲道:“是油膩膩的老蝙蝠。”
兩人相視一笑,心情變好了不少。
斯內普走到下一個桌子,站在艾伯特和赫敏身前。赫敏在一絲不苟的按照黑板上的操作指示處理著劍豪豬的刺;艾伯特不急不躁,正把處理完成的箭豪豬刺撈起來放好待用。
斯內普低頭注視了兩人半響,什麽話都沒說就走開了。
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鍾裡,幾乎所有剩下的學生都挨過批評,只有馬爾福幸免。
“很好,馬爾福你做得很好。”斯內普走到了教室後排,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樣才是正確的蒸煮帶觸角的鼻涕蟲的方法。某些人真應該為自己的‘傑作’感到羞愧。”
羅恩悶聲低估了一句“老蝙蝠”,斯內普之前嘲諷了兩分鍾他蒸煮出來的鼻涕蟲。
馬爾福得意洋洋的揚起嘴角,還特地轉向艾伯特和哈利這邊,想看看他們有沒有注意到。
突然,艾伯特右前方冒出一股酸性的綠色濃煙,並傳來一陣很響的噝噝聲。納威不知怎麽的把西莫的坩鍋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塊東西,鍋裡的藥水潑到了石板地上,四處飛濺。
看藥水的冒著煙的樣子,它要是碰到人身上,效果絕對與治療疥瘡完全相反。
“速速冰凍()——”
艾伯特聲音突然響起,大部分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在一瞬間,坩堝裡剩余的翠綠色的藥劑凍結成冰,連成一片。濺到空中的霧滴也紛紛凝結,如同綠寶石碎屑一樣落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納威臉色蒼白,張大了嘴呆愣在那裡。他周身被綠色的冰屑裹滿,要是咒語再晚上半秒,藥水一定會浸透長袍,沾到他身上。
“白癡!”斯內普咆哮起來,快步走過來,揮起魔杖將冰塊和碎屑一掃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沒有把鍋從火上端開就把豪豬刺放進去了,是不是。”斯內普低吼道,表情很是可怕。
納威抽抽搭搭的哭起來,被斯內普的樣子嚇住了。
“收拾好重新做!”斯內普對納威厲聲說。接著他走到哈利和羅恩身邊,他們倆的桌子挨著納威的左側。
“波特,你為什麽不告訴他不要加進豪豬刺?你以為他出了錯就顯出你好嗎?格蘭芬多又因為你丟了一分。”斯內普說道。
這也太不公平了,誰會時刻注意著別人的操作。哈利正要開口辯解,羅恩在鍋後邊踢了他一腳。
“至於你,普威特。”斯內普微微厭煩的目光掃了過來,“誰允許你用咒語的。”
“沒有人,就是下意識反應。”艾伯特自然的回復道。
“下意識?”斯內普冷哼一聲,“你才學魔法多久?這次你僥幸成功了,但是如果咒語念錯了,冰凍咒念成了惡咒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咒語造成的傷害可能比那點藥水要多得多。”
“但是他成功了啊。”哈利叫了出來,羅恩這次沒攔住,他也神情憤憤不平。
“只不過是僥幸而已,就算是一隻巨怪念一百次咒語也有可能成功一次。”斯內普冰冷的說,
“普威特未經許可使用咒語,波特頂撞老師,格蘭芬多再扣五分。” 好幾個格蘭芬多都表情憤怒。斯內普不加分也就算了,竟然還要給艾伯特扣分,他們第一次見到這麽偏袒的教授。
“你——”哈利正要說話,艾伯特示意他不用著急:“沒事的,我會一起向校長申訴的。”
斯內普板著臉,不想再回話了。
“教授,還有一件事情。”艾伯特繼續道。
“說。”斯內普擺著一張死人臉說道。
“我認為瘡疥藥劑的第五步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同學們疑惑的看著艾伯特,不知道話題怎麽突然轉到操作步驟上了
斯內普回頭看向黑板,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秒鍾,露出譏諷的微笑,“你以為魔藥學跟揮揮魔杖一樣簡單嗎——將嶺信花葉片取下,放入坩堝。這步能怎麽改進?”
“嶺信花在瘡疥藥劑裡主要作為煤觸,讓粉碎蛇的毒牙和劍豪豬的刺有地方可以充分反應。”艾伯特娓娓而談。
“顯而易見。”斯內普淡淡的說道。
“如果把嶺信花改成山地海藻的話,煤觸效果會好得多。”艾伯特有條不紊的說道,“山地海藻長在山丘地帶,性質與生長在丘陵地帶的嶺信花類似。粉碎蛇和劍豪豬的都生活在山地,根據薩迪爾推論,山地海藻比嶺信花更適合作為煤觸材料。”
斯內普面色陰沉,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說道:“幼稚的想法。”
“有什麽不對嗎?”
“山地海藻因為其獨特的性質命名。它屬於二生材料,有一半可能表現出山地植物的特征,也有一半可能表現出水生植物的特征,用這種材料你是想一半藥劑都做成廢品嗎?”
斯內普沒有起伏的聲音在教室裡回響,所有的同學都茫然的看向這邊,不知道艾伯特和斯內普在說什麽。
“什麽是山地海藻?”帕蒂爾壓低了聲音問旁邊的妮蒂亞。
“從來沒有聽說過。”妮蒂亞語氣莫名的回答道。
斯內普微帶嘲諷的說道:“如果你沒有別的提議的話,就不要耽誤所有人的時間了。”
艾伯特沒有慌亂,平靜的眼神讓斯內普的表情更冷峻了。他聲音清晰的說道:“如果同時加入蒲草的種子呢。”
斯內普瞳孔微縮,像是在思考。
艾伯特繼續道:“蒲草可以穩固土壤,是花園裡常用的一種植物。根據普約爾運算可以推導出它對山地海藻二生性的單邊影響,完全可以把嶺信花替換成山地海藻和蒲草種子。”
他停頓了兩秒,用肯定的語氣說道:“這樣一來,瘡疥藥劑起碼可以提高五成的效果。”
斯內普的表情看不出陰晴。 他快速的心算了一下,蒲草種子確實有單邊影響。正常情況下巫師絕對不會想到要搭配這兩種完全不相乾的材料,沒想到它們真的能組合起來,形成意想不到的效果。
將近半分鍾過後,斯內普才低沉的開口道:“或許可以。”
艾伯特表情從容:“一定可以。”
斯內普下顎微抬,眼神冰冷,沒有回話。
艾伯特平靜的注視著斯內普,似乎是在等待他繼續說什麽。斯內普還是沒有反應,兩人就這麽僵持著。
又是半分鍾過去了,斯內普面部僵硬的低聲說了一句:“格蘭芬多加二十分。”這或許是所有加分中老師語氣最冷淡的一次了。
艾伯特絲毫不在意,還是面帶微笑:“謝謝教授。”
他得到了加分,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艾伯特話音剛落,教室裡沸騰了起來,一片喧嘩。格蘭芬多們鼓著掌,歡呼雀躍。
“哇哦!我們贏了!”
“有二十分呢!”
斯萊特林們則是不敢相信斯內普剛給艾伯特加了分,一個個也叫嚷了起來。
“怎麽能給一個格蘭芬多加分。”米裡森·伯斯德喊道。
“那打賭怎麽辦。”潘西·帕金森看上去有些失望。
“安靜!”斯內普高聲道。
他的聲音裡沒有惱怒,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班裡的喧鬧瞬間就平息了下來。
“繼續做自己的藥劑。”斯內普冷聲說道。
他毫無感情的掃了一眼艾伯特,拖著長袍回到了講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