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還在打電話，這次不是學瀟灑哥那樣背過身去畫圈圈詛咒別人，而是站在馬路邊搓樹葉。這個背影，是黑大帥。

　　估計再打一分鍾，就能原地起飛了。

　　讀唇語大概是一些默認和敷衍，行行行知道了，好好好，嗯嗯嗯。

　　手機對面應該是長輩，交代的事情好多，像一個飛離家鄉去外省上大學的小孩[父母眼中的小孩]。

　　當看到秦曉朝自己揮揮手時，楊書魚又成了那個故事的男主人公。

　　當面向楊書魚時，秦曉會笑，會點頭，會撥動手指，會……唯獨不打招呼。

　　當看到秦曉揮揮手轉身即將離開時，楊書魚也不知道說啥，但是沒事，中國銀行卡還捏在手裡。

　　那個轉身只是習慣，就跟看手表一樣，轉了一圈後又轉了回來。

　　“您是那個秦小姐?”

　　剛走到門口，秦曉就被一個店長模樣的女店員給攔住了。

　　“從事這一行業的，我想沒一個人會不認識您這號人物。”

　　見秦曉躲躲閃閃，店員繼續追問。

　　不是吧，我遮得那麽嚴實，墨鏡還是加厚版的，這都認得出來，秦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定是想這麽說。幾秒後，秦曉恢復嚴肅。

　　“過譽過譽，大小姐還稱不上，這號人物也稱不上，就一隨地可見的茶農。”

　　哇哦，原來這就是大人的世界，楊書魚必須45度仰望，才能接觸到大人世界的天花板。楊書魚眼中的天花板，大人眼中的地板。

　　“這邊，請坐。”

　　經過女店員的引導，秦曉在楊書魚對面坐下了。

　　果然，什麽也逃不過女店員的法眼。

　　“稍等，鐵觀音馬上來。”

　　女店員一個眼神，準確來說是一句話，櫃台那邊的店員就開始忙活了，抓茶，溫杯，倒水……

　　閑來無聊，秦曉開始把玩桌上的盆栽，也是搓樹葉。按照秦曉自己的說法來說是在感受樹葉的脈絡，感受樹葉的溫度，手機則是放在一旁供著。

　　“說實話讓你先進來似乎沒什麽效果，完全沒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嗯嗯嗯，楊書魚也那麽覺得。

　　不不不，要是秦曉像個正常人走進來，女店員也不會上前搭訕。

　　要麽學楊書魚那樣猴叫，店員也不會上前，怕猴子撒潑，把漂亮的臉蛋抓花。

　　“這個店是你開的?”

　　“噗，咳咳，咳咳，為什麽這麽說，我看起來像富二代?”

　　秦曉為楊書魚演示了什麽叫做就算沒喝水，也會被嗆到。秦曉被自己口水嗆到了，舌尖頂上顎酸酸的。

　　“像。”

　　楊書魚也不按套路出牌，果斷點點頭。剛剛坐著無聊的時候，楊書魚打開手機，連上wifi，打開百度，檢索a8後……

　　這個wifi，是店員剛剛說給連帽衫小夥時偷聽的。

　　哇哦，楊書魚不愧是楊書魚，這都要搞偷聽。

　　“當然不是，要是我的，我還需要費那麽大功夫悄無聲息的潛入這裡，雖然潛入了，但是暴露了。”

　　既然暴露了，能不能把墨鏡摘下來。還有，能不能把遮臉的左手放下來。

　　“不過，計劃還沒有失敗，還需要你……”

　　“給。”

　　“給，我的手機，你去裡面給我拍幾張照片。”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楊書魚給的是中國銀行卡，秦曉給的是手機。

　　“我被認出來了，不方便！”

　　楊書魚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來，

連底樓那邊的老壞人也能看出來~為什麽又是我。　　確實，女店員雖說滿臉微笑，卻有雙重人格，一隻眼盯著門口，一隻眼盯著秦曉，顯然是防備心理。

　　等會，也就是說老壞人被告知了深圳五套房的名字全寫的自己?現在出去，老壞人是不是不見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拿上秦曉的手機，打開相機，楊書魚隻身往裡走去。不管往哪裡走，甚至從店員眼前經過，從女店員臉上走過，女店員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只有點頭微笑嗯。

　　哢擦哢擦哢擦哢擦，楊書魚假裝抓頭撓癢系鞋帶，一頓操作下來，雖說行為很可疑，但五分褲配帆布鞋的妝容實屬少見，被認為和麻花褲配人字拖一樣，各個店員不敢多說話。

　　怕得罪了貴人。

　　為什麽是這樣搭配，因為楊書魚今早出門壓根沒想到會來這種地方。

　　不！楊書魚根本就沒打算停車！

　　打算以十碼速度穿透整個紅林市。

　　等楊書魚回到位置上時~秦曉喝茶的模樣也是，挺有范的，翹著蘭花指，墨鏡也摘下來。

　　“我拍好~”

　　“等出去再說，現在我們就假裝普通朋友聊天，對，就當是姐弟倆聊天！咳咳，弟弟你今年多大啦。”

　　“17。”

　　有姐姐稱呼弟弟弟弟，妹妹妹妹的?最多弟弟弟弟稱呼姐姐姐姐，哥哥哥哥。長輩稱呼晚輩一般是名和乳名，或者名的疊字，小小菲菲婷婷小莊之類的。

　　楊書魚麽，書魚……嘔，吐了。

　　不好意思，這是同輩，女生之間的同輩，既是長輩，也是晚輩，也可以是老阿姨，也可以是小妹妹。

　　神奇吧。

　　“姐，咳咳，那今年你多大啦。”

　　秦曉挑的話題也是刁鑽，不，還是喜歡附和別人的楊書魚的錯。

　　楊書魚還是不習慣叫楊書姮以外的人姐姐，雖說秦曉的長輩人設，楊書魚挺喜歡的，但是，這是信念！

　　都說了，也只有面對外人楊書魚，秦曉才會這幅模樣。

　　“我，我當然是永遠的18，哈哈哈哈，弟弟你真是健忘啊。 ”

　　“哈哈哈，哈哈哈，姐弟倆就差一歲，哈哈哈，哈哈哈。”

　　楊書魚似乎發現了去往德國的捷徑。不知道德國的紅腸，吃起來味道怎麽樣，下次去德國的時候可以去嘗一嘗。

　　應該快了，去德國。

　　“當然是堂姐啦，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楊書魚一分鍾也待不下去了，隻想回家，不想再在這和秦曉自導自演這部觀眾一眼就能看破是尬演的戲劇。

　　納悶了，這種無意義，誇張化的對話到底是為了什麽，敷衍那個女店員，還是敷衍秦曉自己那顆心虛的心。

　　應該是敷衍自己，這樣秦曉貿然出現在這就說得通了，陪家人。

　　喝完茶走吧。

　　這鐵觀音喝起來真不錯，先甜後苦，苦盡甘來，像楊書魚的人生。

　　......

　　“今天多謝了，助我拍到那麽多照片，這些照片……角度都很刁鑽呢！”

　　秦曉開始鑽研楊書魚經過刁鑽角度拍得的照片，那麽觀察角度也要很刁鑽，一定要讓太陽光穿透手機屏幕，這樣，才能看到照片中看不到的陰影。

　　“說實在的，身為第一次，我很滿意，那麽作為回報，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

　　這次，楊書魚很好的拒絕了秦曉的惡意。

　　要是那輛汽車後備箱能塞下小毛驢，楊書魚說不定會那麽做。

　　這可是陪伴了楊書魚整個初中的小毛驢，怎麽能獨自丟下小毛驢一輛車在這個陌生的紅林市。

　　想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