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剛提到過楊書魚和余疑去圖書館拿複習資料和試卷這一個事情，期中考試便迫在眉睫。

　　借此炒作，掀起文藝複興的狂潮，可惜不是殺馬特，馬路上，大街裡，商場邊，巷子裡，一個個的都是~低頭看書的低頭族。

　　楊書魚好歹也是一個學習一般的“好學生”，臨時抱佛腳這種短暫性高回報的方式還是需要嘗試的，學校宿舍被要求十點熄燈，早睡早起，可家裡不一樣，通宵熬夜都可以的。

　　呱嗒~時針指向12，楊書魚打個哈欠，眼皮早已扭打在一起，決定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耷拉著眼皮在漆黑的樓道裡匍匐前行，實在是太累了，燈都沒開，萬一在木板上睡到天亮也不是沒可能的。

　　嘎吱嘎吱嘎吱~習以為常，一定是鄰居精力太旺盛了，小倆口剛開始總喜歡搞點刺激的。

　　嘰嘎……見怪不怪，一定是木板松動了，這個幾十年的危房早就該拆遷了。

　　bong咚……楊書魚開始慌了，哪裡來的腳步聲，越是靜下心來認真傾聽，聲音越是清楚，裡面還夾雜著木板摩擦瓷磚的聲音。

　　“姐，是你嗎?”

　　沒有回應，只有回聲，還有呼嘯而過吹打窗戶的風聲?這是楊書姮的怪脾氣，一定要開窗，為了透氣，特別是下雨天，下雨天的空氣更好。

　　“姐，你睡著沒?”

　　“姐，是你嘛，聽見回個聲。”

　　楊書魚總覺得背後有人，剛把頭轉過去，那個人就又飄到後腦杓後邊。

　　“楊書姮，起來吃夜宵啦。”

　　“哪裡哪裡。”

　　人影瞬間衝向楊書魚並一把摁住，露出捕食者饑腸轆轆的眼神。

　　“小魚啊，大半夜的你怎麽不睡覺啊。”

　　哈~啊~哈，楊書姮手背遮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整個人的狀態神魂離合……修仙狀態……

　　“我在複習，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

　　“唉，考試這種猴年馬月的東西，隨便應付一下不就好了麽。”

　　“姐，我可不像你是三好學生，我還得向爸媽交代呢。”

　　“嘿嘿，初中那會早和你說好好學習好好學習，你偏不信，後悔了吧……”

　　“不聽姐姐言，吃虧在眼前。”

　　楊書魚陷入回憶，那是剛讀初中的時候，楊書姮剛剛讀大學，一天到晚說著[大學沒意思，大學無聊，想要回到童年童年]之類的抱怨，對楊書魚的話，每次都是[小魚，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換作別人，會信嗎?

　　而且楊書姮都是邊吃零食邊打電動邊督促楊書魚好好學習。

　　“知道了，所以我正在學習。”

　　“倒是你，姐，那麽晚還鬼鬼祟祟的，說，是不是又打算偷吃我零食。”

　　“哪，哪有，小說看到現在本來是想睡覺的，結果太餓睡不著了，所以想看看廚房有什麽好吃的。”

　　“但是剛剛聽到小魚說有宵夜吃就……。”

　　“快快快，今晚的夜宵是什麽大餐。”

　　開火車一樣，楊書姮推著楊書魚去了一樓廚房。

　　“我房間有泡麵，你自己燒點開水吧，我還要複習呢，別耽誤我時間。”

　　“又沒事，待會姐幫你複習，這個總行了吧。”

　　楊書魚妥協了，並不是因為楊書姮能幫自己複習，而是自己也餓了。

　　一清二白的廚房，冰冷的銀色器械的氣味，扔一根銀針下去，只有丁零當啷的金屬聲，半開的冰箱門和滴答水珠的水龍頭，

楊書魚從冰箱裡拿出冰凍一個禮拜的面條，還有昨天晚上的剩飯。　　嗅一嗅，沒毒，能吃。

　　熱水溫鍋，打一個自家老母雞下的土雞蛋，撒點醬油，攪拌均勻，香噴噴的蛋炒飯完成啦。

　　啊嗚啊嗚，楊書姮幾口就吃完了，粘的滿嘴都是，楊書魚每次都會懷疑，眼前的這個姐姐真的是自己姐姐嗎?

　　光學大人講話，卻不盡身為姐姐的義務。

　　“累的話，吃完就去睡覺吧，複習我自己來好了。”

　　“沒有，姐姐我啊~一點也不累的。”

　　“而且，姐姐一言，駟馬難追，說好了幫小魚複習就一定要幫小魚複習，以小魚的腦袋，一遇到函數就……哈呼哈呼。”

　　楊書姮趴在桌子上，下巴戳在胳膊上，眼皮在打架，腦袋一晃一晃的，都這樣了~還講話，生怕咬到舌頭。

　　“小魚，我覺得說話好累呀，感覺眼前有一隻~白狐狸跑過……”

　　“那是因為~你困了……回房間睡，這裡會感冒的。”

　　叮咚，半夜十二點鍾聲響起，這個有什麽象征意義嗎?

　　“我~知道啦，要回~房間……睡。”

　　話也沒說完，楊書姮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端詳著安靜的睡顏，微微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話說楊書姮的睡衣也太寬松了吧，得拿點什麽被子毯子的蓋蓋。

　　楊書魚本來想抬?舉?背回去，還是算了吧，太重了背不起來，因為會吵醒的。

　　髒髒貓真的是夜行動物，跳上桌子舔舐楊書姮的側臉，爪子賤賤的，把牙簽盒推在地上，這下可有楊書魚忙了。

　　想著想著，像是進了被窩……

　　從睡意朦朧到失眠，楊書魚站在窗口眺望眼前熱鬧城市的夜景，點點星光點綴夜空，原來被燈光侵蝕的夜空也是那麽的幽靜深遠~讓人浮想聯翩……

　　不知不覺，楊書魚閉上了雙眼。

　　醒來，早已到鄉翻似爛柯人，眼前的楊書姮不見了，轉眼，躺在客廳的沙發，這是有多懶，走幾步都不願意，煮了粥，煎了倆個荷包蛋，單面煎的，楊書姮的最愛。

　　流漿的蛋黃最可口，爽滑的蛋白解渴。

　　......

　　小毛驢還是留在家裡吧，免得到時候楊書姮萬一要去面試，突然發現小毛驢不見了，隻好去坐公交車。

　　去車站的途中，走著走著，漸漸的，心血來潮的心情落入低谷，就不想去了，失了方寸，共享單車十五分鍾就到了。

　　走到教室，余疑和楊書魚打了個爽然的招呼:“呀，楊書魚，早啊。”

　　關系甚好的四位同學圍坐在百裡複的課桌前，有試卷，有薯片，有可樂，還有一把半開的遊戲。

　　“快快百裡複，換人換人，我有三急……千萬不能輸，差一把巔峰。”

　　“自己玩，別看我。”

　　百裡複接過了華又函的手機，肩負起1v5的使命。

　　楊書魚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支支吾吾的說:“嗯~嗯，早。”

　　“怎麽樣，待會去操場打球，要一起嘛……”

　　由於楊書魚不適合球類活動，也不是范澤禹小天使的盛情邀請，所以楊書魚拒絕了。

　　“不用了，還得重新寫作文呢，沒空。”

　　屈亦潔強烈要求楊書魚重新寫一遍作文，一個題材倆種寫作方式，要麽全是白話文，要麽全是文言文。

　　好像沒有選擇的余地吧。

　　“那啥時候有空一起去學校外面玩玩唄。”

　　“不必了吧，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這個大可不必，並不是所有付出都需要回報，就好像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壞人不一定有壞報一樣。

　　相對於敷衍口蜜腹劍的好話，楊書魚喜歡刁酸刻薄的真話，聽著刺耳確很舒服，真的不是m。

　　“通宵複習可不是什麽好事，一日之計在於晨，海馬體記憶在早晨才最活躍。”

　　“賠了夫人又折兵，說的就是你們這些臨時抱佛腳的學生。”

　　也只有秦琴能說出這種話了，這也算是變相的安慰吧，所以~楊書魚打算感謝這一份綿薄的謝意。

　　“謝謝……”

　　“相對於你而言，起不到進展性的作用。”

　　但是誇誇其談的秦琴根本沒聽到。

　　“人既不是機器，也不是複印機，過目不忘這種記憶隻存在武俠小說裡。”

　　“學習，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這個多多少少有點作用的吧。”

　　楊書魚反駁了一句。

　　“所謂的臨時抱佛腳，只是為了滿足你作為一個學生的最後底線而已，起到一種自我安慰的心理作用，這個和把作業留到明天是一個道理。”

　　秦琴有目的的翻閱膝蓋上的那本課本，而不是盲目的停在目錄那一頁。

　　也對，忙忙碌碌的日子完全可以用混日子還形容，就看混得好還是混得差了。

　　“這個……身為~一個學生，總要把成績放在第一位吧。”

　　“成績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一隻鉛筆就能篡改。”

　　秦琴手裡舉著一隻黑色水筆，給楊書魚示意一下。

　　這個隱晦的方式是無法表達出[不要拘泥於應試教育這幾個字眼，而是[從中學到了什麽，能學到什麽]的這個意思。

　　“現在都是電腦閱卷了，鉛筆改不了……”

　　拿鍵盤改不就行了麽。

　　“那你覺得我作為一個學生，第一位應該考慮什麽?”

　　這是在變相的炫耀自己的成績嗎，對了，可以考慮拯救地球，保護環境，拒絕貿易和文化侵略，發揚中國上下五千年的傳統。

　　“什麽意思?”

　　“那群人不是在教室大放厥詞的討論什麽出路和目標，你有什麽看法?”

　　“我?我能有什麽看法。”

　　“那是新新人類的觀點，做好自己唄……說好聽點就是談人生談理想。”

　　秦琴聽到這裡，安分的舒了口氣，萬一連楊書魚都打算去當啞劇演員了，秦琴該如何是好……

　　“那說得難聽一點呢?”

　　“大言不慚！”

　　“喔，沒想到楊書魚同學的看法很與時俱進呢。”

　　“哈哈哈，哪有。”

　　楊書魚有點得意。

　　“那你覺的我這是說得難聽還是好聽呢?”

　　“咳咳，沒~沒想到你~也會擔心這種事情?”

　　“你，秦~你竟然也會擔心這種事情?”

　　楊書魚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

　　“算是吧~多多少少有一點擔心。”

　　那肯定的，秦琴眼裡“渾渾噩噩”的學生竟然考慮的那麽周全，至於有沒有付出行動不得而知，但是這個態度表明了一切。

　　“沒~這個必要吧。”

　　“擔心這種有的沒的，還不如踏踏實實點呢。”

　　楊書魚好像上頭了:“其實這種事情到時候都會迎刃而解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人生真的如電視劇那樣劇情被固定一樣，都會往好的方面發展，只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發生的事情遠超過自己的心理預期，在公務員和清潔工中毅然決然選擇了業務員。

　　“就好像剛開學那會……像什麽寢室食堂教學樓都不知道在哪，開學前還特地來學校看了一眼……做足了準備。”

　　“一個人一個人問過去，第一次讀住宿學校完全不知道的該怎麽辦，結果到頭來根本沒什麽。”

　　“一倆天就適應了。”

　　有些事情真的要做足準備才出發，比如領導同志公司員工8點開會，由主管依次往下通知，結果……凌晨倆點半底層員工全在公司……

　　“怪不得，原來那天剛進教室就出去的是你啊……”

　　秦琴收回了這句話。

　　“哦~怪不得那天你那麽厚臉皮向我搭話。”

　　“你是打算問我女生寢室在哪?”

　　秦琴笑了笑，有種把楊書魚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小雀躍，楊書魚也不想講話了，每次說點有實際作用的話的時候秦琴總會開玩笑。

　　楊書魚腦袋暈沉沉的。

　　“哼哼哼……武林動蕩已經不是一天倆天的事情。”

　　“懇請楊大俠出山……拯救蒼生……吾等必定跟隨教主左右。”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楊書魚眨眨眼，白日夢醒了。

　　“女生宿舍?女生宿舍不就在宿舍區的最東面嗎?”

　　“我是說，對於那群人議論的內容，你有什麽想法?”

　　“你是意思是你也要打籃球?”

　　楊書魚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

　　“找余疑不就好了唄，更何況你蠻有運動天賦的。”

　　“你手裡的是什麽，啊，有~~蜘蛛……”

　　秦琴大叫一聲，躲在窗簾後~猶抱琵琶半遮面……不像鴕鳥那樣欺騙自己把整個頭塞泥裡。

　　“咦……”

　　楊書魚甩手的速度不亞於蒼蠅振翅，感覺手指間黏糊糊的。

　　平原蜘蛛沒事的，無毒無害又是益蟲，說到益蟲，還是壁虎更加可愛，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腦袋……其實小青蛙也很可愛……特別是拿前爪子去抓大眼球賊可愛……不好意思，跑偏了。

　　有一句話說的好，並不是因為你買彩票中不了獎，而是因為你買的彩票裡面根本沒有獎。

　　絕對沒有錯，這個熟悉的腳步聲和頻率，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