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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一菲走了,把身上所有的護膚品留在了空氣中,上了彩色的素描作品,更添加一分青春~期~的氣息。
“余疑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沒有啊。”
“那我怎麽看到菲菲低著頭跑掉了?”
穆小踮起腳脖子往余疑身後看了看,除了黑黑黑,並沒有看到什麽特別的。
“沒有沒有,小小你誤會了,一菲是幫我去買早飯了,順便讓我問一下你們想吃什麽,也可以幫忙一起帶。”
“那你還說你沒有欺負一菲?”
“好啊,余疑,出了校門你的本質暴露的一覽無余了吧。”
“我要告訴老師……”
眼看著穆小摸出手機打算報妖妖靈了。
“不是不是,不是小小你想的那樣。”
余疑也有了楊書魚那種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的無奈感。
“那是哪樣?”
“哎,這個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其實……”
余疑費力的思考用一句話要如何表達既可以替水一菲保密也可以讓自己脫身的意思。
“嘶~這個我不能說。”
“好啊,余疑你……啊~算了,那個百裡複呢,我看到他朝著菲菲的方向去了。”
“你們在搞什麽小動作?”
“沒有沒有,百裡就是去負責提東西的。”
余疑沒有穆小想象中的那麽惡劣。
“哦~是嗎,那為什麽不是你跟著一起去?”
穆小把掃帚往雪裡一插,歪著頭略微思考了幾秒。
“哈哈哈,誰去不都一樣嘛,比起這個,想必大家都餓了吧,想吃什麽,我讓菲菲給你們帶。”
“我想要……”
“嗯?”
穆小狠狠的瞪了一眼楊書魚,楊書魚徹底被嚇回去了,
“就按菲菲喜歡的來就行。”
......
“快快快……”
百裡複從黑影裡飛奔出來,除了那根鐵鍬之外,頭頂還頂著一個香蕉皮。
“快快,一菲要回來了,趕緊準備一下。”
“百裡,菲菲人呢?”
“這件事等會再說,總之先按我說的做。”
楊書魚對著路燈照了照鏡子,整理整理劉海,穆小則是把臉伸出圍巾。
對於上課遲到的學生,懲罰不只是任課老師的八百字檢討,還有來自學生的凝視[只是那名遲到的學生擅自的認為那群學生在注視著自己],所以那名遲到的學生的該如何成功走到自己的座位呢?
手腳會很不自在,換做華又函的話估計又要順拐,視線呢?一直注視著瓷磚?或是左右搖晃,或是直直的看著前方,水一菲就是這樣,眼神注視著前方,不緊不慢的走向余疑。
“菲菲你沒事吧。”
穆小雙手抱著水一菲又是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中途還很自然的襲胸了[這個劇情好像在哪裡見過了]。
“沒事沒事,好的很。”
“哈哈,等等小小,等等啊,你在這樣摸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咯吱窩,腰,背,水一菲身上的癢癢肉都被穆小摸了一遍。
“那我看你眼睛怎麽紅紅的?”
“進沙子了?還是說流汗了?”
“啊,有嗎,沒有吧……哈哈,應該是剛剛進雪了,融化之後就……”
水一菲開始慌張起來,拎著早飯的手不知道該放在那裡。
“哦,對了,
這一定是今年最新款的眼影吧,是不是?” “嗯嗯,是啊是啊,小小很有眼光呢。”
“快說說看呢,我也要學,這個眼線是怎麽畫的,這樣看上去好像又年輕了十歲。”
十歲過分了吧,和情商高的人相處就是無論如何都可以踩著台階慢慢走下來。
打個比方,談論別人的長相,是說[他長的醜],還是應該說[他長的像一個顏值不高的影帝]來得好呢?
“小小,你眼睛是不是不好使,眼睛都腫了,明明就是哭……”
這次換做秦琴了,為了報復蘇紫之前的所作所為,而且秦琴都是加倍償還的,所以秦琴用圍巾做了一個口罩[光也無法穿透]貼在蘇紫臉上。
“蘇紫你還是在一旁涼快吧。”
“一菲,對不起。”
一個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彎腰,難不成百裡複是士兵世家。
“我不該這麽說的,就算一菲沒搗亂我們把衛生搞完了,王老師沒回來我們也回不去的,反正呆著也沒事,不如乾活呢。”
“倒不如說是多虧了一菲才……”
余疑使勁掐了一把百裡複的腰子。
“額,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雪遲早會掉下來對了,早不掉晚不掉沒想到被一菲給……”
“不對,我的意思是。”
百裡複實在是想不出來更加爛的借口。
“唉,什麽什麽,你們在說什麽火星語言,我怎麽聽不懂唉……”
水一菲後悔慫恿蘇紫參加義工活動了。
“唉,等等啊,你們在說什麽啊……小小,你松開我啊,我自己會走路啊。”
“其實,其實,我是想說……”
咳咳,百裡複剛剛被蘇紫攪和一下,十立方米的詞海乾涸了,需要重新匯聚一次。
“我沒話了,余疑還是你來吧。”
“哈哈哈,百裡還是一樣,講話每次都是直接,搞得我和華又函每次都那麽尷尬,好在我們都習慣了,不知道菲菲你……”
余疑需要給水一菲解釋一下百裡複的直男語言。
“完全沒有,就是眼睛進沙子了。”
“還有,下次跟蹤的時候記得做好偽裝……還有百裡你帶著一把鐵鍬乾嗎?”
既然水一菲恢復了原本的氣勢,那麽民眾在水一菲的領導下會成為第二個最鼎盛的唐朝。
“行了,早飯拿去分了吧,再磨嘰下去就要凍起來了。”
“是呢,吃飽才有力氣乾活。”
“那麽,大家趕緊忙活起來吧,可以把年初二的辭舊迎新提前到~今天。”
蘇紫被穆小強行拖離了。
......
眾人[除了水一菲和秦琴]隨著余疑去掃大街了,五點半的街道還是烏漆墨黑的。
“有什麽事情就快說,不要浪費時間。”
水一菲優雅的撩撩頭髮,在秦琴面前,水一菲一定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畢竟顏值基本打平,勝負就靠氣質了。
“給,拿去遮一遮吧,眼睛都紅成什麽樣子了。”
“不需要,已經用粉蓋起來了。”
水一菲伸手撣掉了秦琴的胳膊,半空中無力的搖晃了倆三秒,自我感覺超好。
“你確定嗎?”
面對秦琴意猶未盡的表情,水一菲的立場開始動搖,拿出口袋裡的化妝鏡看了看,看到了那雙濕潤通紅的雙眼,還有點腫腫的。
很快,水一菲深吸一口氣後趕忙遮住雙眼:“那你們~豈不是~都看到了?”
“你覺得呢?”
這樣的問法最具有挑釁的意味了。
“可惡……明明再三確認了才……”
水一菲氣憤的嘖了嘖舌,手掌成握拳狀。
“哦,對了,既然不需要墨鏡的話,那我就~收~回~了。”
秦琴一邊講話,一邊慢慢的收回墨鏡,慢到靜止,就等著水一菲踩陷阱。
“需要。”
還是一樣的力氣,一樣的手勢,甚至一樣的口吻,水一菲接過秦琴手裡的墨鏡。
看到水一菲仍顯焦慮的表情,秦琴繼續說:“放心,這件事除了余疑沒人知道,別人只會~嗯,對了,這是今年最新款的眼影。”
又是一句似曾相識的話。
“哦哦,那就好。”
水一菲緩了一口氣之後,回過頭一想發現有蹊蹺,為什麽秦琴會知道的那麽詳細呢?
“咳咳。”
“這個眼影……你要不要試試?”
水一菲探出半個身子打探一下秦琴的目的,還是有一葉蔽目的逃避心理。
“謝謝好意,既不需要也用不著。”
秦琴的側面意思就是絕對不會哭泣,也不會流淚?
水一菲收回上半身側身位面對秦琴,撣一撣灰塵,整理一下妝容:“有件事需要事先聲明,也請你不要誤會了,不要覺得這種行為會令我有愧於你。”
“更不要渴望會改變我對你的態度,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善待你……”
“喔,顯然你多慮了,請你記住,不是所有好意都帶著目的性。”
這裡的對話中,水一菲暫時處於劣勢。
“還有一件事,你要是欠我人情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雖然你表明了你即將發生的行為和態度,但是多多少少會影響我接下來的高中生活,還請希望你不要插手。”
水一菲被秦琴講的一愣一愣的。
“這個眼影,化一次就夠了。”
“你……”
“秦琴,菲菲,你們在幹嘛呢,還不快點跟上啊……哦~我知道了,你們是不是想偷跑,也帶我一個啊。”
秦琴和水一菲相視一笑,露出無奈的笑容,為什麽會攤上這麽一個同學。
“那~走吧。”
“好主意。”
秦琴和水一菲完全無視蘇紫的存在,從倆邊擦肩而過。
......
掃雪其實很簡單,靠著慣性和加速度把鏟子一把插進雪裡,接著用腳踩住使勁翹……常常會失手,後果是一鐵鍬拍臉上,凍得臉色蒼白,經脈擴張。
[鐵鍬就是鏟子吧]。
還有一種就是紋絲不動,比如說范澤禹,整個人吊在鐵鍬的木棍上晃秋千。
最後一種是連鐵鍬都抬不起來,女生纖細胳膊的屈肘幅度跟折了似的。
漸漸的,在歡聲笑語和小規模的調皮的打雪仗中,不知不覺中,整條街道變得整潔光滑,光禿樹乾上的枯枝敗葉全被百裡複搖下來了[這也算是省了很多力氣,免得以每秒一張樹葉的速度掉落更加麻煩]。
所以大冬天的搖樹乾的都是“好人”吧,也不排除貪玩調皮的嫌疑,可結果還是好的不就行了麽。
如余疑所言,王語煙六點半準時到達,沒有帶早餐,帶著風塵仆仆而來的。
“呦,好端端的,水一菲同學戴什麽墨鏡,難道是眼線畫歪了。”
眾人想要吐槽一下[王老師這你都知道了]。不應該吐槽的是高中生能化妝?
這種觀念還停留在什麽封建時代。
封建時代黃花大閨女都是十六出嫁。
......
臨走前,嘶~臨走前這句話說的好像臨終前一樣,臨終前其實還有一個遺願,下輩子能不能不當孟婆了。
這是一個典故,孟婆有一個願望,希望下輩子可以不再當孟婆的故事,想知道的自行千度。
“小楊,一菲找你,說是有什麽事情。”
楊書魚表示好激動啊,等了八輩子才換來的桃花運一定要好好珍惜。
“今天的事,你懂的?”
水一菲整個人是背對著楊書魚的。
“懂的懂的。”
“嗯?”
楊書魚趕緊搖搖頭,才發現中了水一菲的將計就計,要是承認了,豈不就是承認了自己知道水一菲的實情,那還不如回答說[我好像沒聽懂你是什麽意思]。
明明是楊書魚看到了水一菲的“把柄”,為什麽楊書魚有一種被捏住把柄的感覺。
“算了,知道就行。”
水一菲深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問題~嗎?”
水一菲張大嘴巴,烈焰紅唇讓楊書魚頭暈目眩。
“拜托,能不能別那麽拘謹,看,你腳都內八了,還有,膝蓋也內扣了。”
楊書魚低頭看一眼,趕緊把腳和膝蓋改成外翻和外扣。
“呼~我的意思是放輕松,好歹也半個學期的同班同學了,沒見過世面一樣。”
“我們是~同班同學?”
“不是嗎?”
水一菲也眨巴眨巴眼睛,有點疑惑,楊書魚驚訝的是水一菲竟然會記得存在感為零的楊書魚。
“額~沒什麽……”
“啊啊,暈倒,所以說和你這種類型的男生講話最累了。”
水一菲甩甩長發,俊俏臉蛋在墨鏡的修飾下,更加小巧俏麗,楊書魚又變態了。
“行了廢話不多說,問吧。”
“那其他人……”
水一菲必須確保在場的目擊證人都是自己的拖。
“其他人?其他人我很放心的。”
“好吧。”
......
“平平姐姐,快看快看快看呀……”
蘇雅雯第一個衝出來迎接秦琴,同時,水一菲張開雙臂也沒有等到蘇雅雯的擁抱。
“快看快看,爸爸給我寄信了,他說他抓到壞蛋啦。”
“嗯嗯,看到了看到了。”
蘇雅雯的熱情表現可以用動作來描述,整張信封都貼在秦琴臉上,還有那張剛吃完油條的油油的小嘴往秦琴衣服上蹭。
“讓我先看看啊……”
和拆情書一樣的心驚動魄,秦琴心理是戰栗,明明只是隨便說說的一個敷衍的借口而已,為什麽會成真呢?
拆開信封,一張照片附加一紙書信。
封面是~爸爸寄給親愛的女兒,蘇雅雯。這也太草率了吧。
書信的中性筆字跡還有被剮蹭的痕跡[一看就是剛寫的啊],照片有超級明顯ps的痕跡[也就剛上小學的小屁孩不知道了],那個壞人的背影就是楊書魚。
采用的影像是開學那天香煙掛在耳垂上的側面照。
“嗯,壞蛋確實被抓到了呢。”
秦琴歪著頭微微笑了笑。
“嗯嗯,乖,姐姐不是早說了嗎,爸爸媽媽們很快就要回來了。”
為了緩解尷尬,屈亦潔給水一菲一個“窒息”的擁抱,順便給秦琴一個[ok]的手勢。
“姐姐,你們這是要走了嗎,我不要你們走,不要你們走。”
“不要走不要走……”
傾訴的聲音漸漸無力,蘇雅雯用著吃奶的力氣緊緊的懷抱住秦琴,在秦琴看來,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難道姐姐又要和媽媽一樣,明明說了馬上回來,可到現在還在抓壞人,還是沒有回來。”
好俗套的套路啊。
蘇雅雯化上了和水一菲一樣的眼線盯著秦琴。
“每年每年都給我寄信,但是每次都不回來。”
“姐姐,能不能去幫媽媽抓壞人呢,這樣媽媽就能早點回來了。”
真是委屈屈亦潔了,明明沒有結婚,又要充當母親,還要充當父親。明明沒有結婚[連對象也沒有]。對不起我們疊某鼠鄭重宣布,對不起,所有三班同學九十度鞠躬對屈亦潔表示歉意,對不起!
“姐姐也要回家過年了,下次就來看你,好嘛?”
蘇雅雯扭扭捏捏的,應該是被爸爸媽媽拒絕的太多了,再也不敢提要求了。
“乖,下次一定會來。”
在楊書魚看來,秦琴撒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謊言,這個不再是善意的謊言。
即便秦琴心裡十分清楚謊言帶來的後果,十字路口前,取舍是必要的。
“什麽時候,明天還是後天。”
“嗯,明天來。”
換做楊書魚的話,一般會說[待會爸爸媽媽就要回來啦,所以哥哥姐姐們要去其他地方抓壞人啦],世界那麽大,不會再見面了。
“好啊好啊。”
“秦琴,還有我還有我。”
......
王語煙帶著學生就先回去了,屈亦潔還要留下來善後,一直待到年初三。
途中沒有任何交流,水一菲穆小互相枕著肩睡著了,范澤禹靠著楊書魚打瞌睡,蘇紫睡得跟頭豬一樣。
“你~不睡一會兒嗎?”
“感覺有點累啊……”
哈哈哈,楊書魚打個哈欠笑了笑。
秦琴抱緊身子:“不敢睡,你一直醒著我怕會……”
“對你動手動腳?”
楊書魚也將計就計的回答,反正不管怎麽說,都是一個飯前玩笑。
“多慮了,我怕你對其他人下手。”
楊書魚露出一副一臉冷漠的表情,把表情全吃到了肚子裡。
“本來呢?”
“不想錯過旅途的風景而已。”
秦琴指了指窗外的風景,楊書魚也學著秦琴一樣靠在車窗邊。
一排排光禿禿的樹枝,掛著彩燈和“福”。
光有“福”字卻沒有福的氣象,全都宅在家裡玩手機,要麽就像收容所的人一樣,帶著全家老小一起回老家了。
真正的新年從現在開始……
但是楊書魚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是忘記了,而是不願去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