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年頭還真是為老不尊，怎麽啥人都有。”

　　“雖然我車技不行，不過我單身二十余年的身體技能可不是……”

　　等等，女生單身久了~力氣就會變大，一個人狀態下的一個人往往喜歡自言自語。

　　“啊~啊，天空完全是黑的，照常的話，這個時候應該窩在被窩睡覺的。”

　　“好想念那個又擠又窄的小床啊。”

　　“當老師好累啊，755的作息時間根本不夠啊。”

　　王語煙覺得收容所的那些花骨朵兒小草值得靜下心來慢慢教導，成不了春泥也不能墮落成殘渣啊。

　　“阿嚏，阿嚏……”

　　“啊啊啊~秋……”

　　王語煙熟練的單手握著方向盤[自動擋的車不需要換擋]，心裡想著[是不是那個蘇紫又在說我壞話，嗯嗯~那豆腐腦就不放香菜了，放點劍齒龍草]。

　　“對了，今天好像又是除夕，哎呦，轉眼又是一年，還有幾年就要奔……”

　　“等這次義工結束回家又要被催婚了，表姐表妹表哥表弟連孩子都有了，小孩子都好可愛啊。”

　　“雖然高一的學生也很可愛。”

　　哎嘿嘿嘿，王語煙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也只有個別人，個別女生很可愛。

　　“哎呦好煩啊……做大人真的好煩啊。”

　　“相親相親相親，一聽到相親就頭痛。”

　　王語煙掐了掐胳膊後面的肉，果然和屈亦潔說的那樣，比其他同齡人更加結實一點，可為什麽~女生有馬甲線是好身材，稍微有點肌肉就會被否定呢。

　　要是有點肌肉的女生被推到豈不就是sou了?

　　又不是健美怪。

　　“再過幾年~像我一樣的大齡剩女要怎麽辦啊……誰還要啊……”

　　王語煙感到身心憔悴，把車停到路邊，靠在方向盤上想要小憩片刻，定了一個六點半的鬧鍾。

　　淺睡眠容易做夢，王語煙的夢裡，夢到了孑然一身孤獨終老的那天……笑得可開心了，笑的撕心裂肺。

　　苦笑。

　　......

　　“蘇紫你~再這樣，王老師會死不瞑目的。”

　　“那又沒事，反正這幾年讀書下來，被我[氣死]的老師數不勝數，也不差王老師這一個。”

　　“你啊，就不能改改嗎?”

　　秦琴點了點蘇紫的太陽穴，蘇紫就會下意識的下蹲抱頭:“已經拚命再改了呀，可是還是沒用呀……”

　　楊書魚在一旁看著，這個學期的觀察下來，覺得蘇紫好不可思議啊。

　　根據楊書魚的推測是，蘇紫是個暴脾氣……

　　“不是，蘇紫你不是……”

　　“啊，什麽是不是，我不是什麽啊?楊書魚你倒是說清楚呢?”

　　蘇紫雙手叉腰，學著水一菲的口氣，氣勢洶洶的看著楊書魚。

　　“沒~沒什麽，當我多嘴。”

　　聊著聊著，水一菲便淡出了視線，女王也承受不了如此的輿論，水能覆舟，不能載舟。

　　這次水一菲沒有像在教室那樣讓別人幫忙，這也是自尊心在作怪，獨自一個人彎著腰掃雪，雪很重很重。

　　“余疑?你過來幹嘛?”

　　水一菲一點也不好心好氣的講道，身邊全是負面情緒的戾氣。

　　“當然是掃大街咯。”

　　冷清安靜的街道，都能聽到睡夢中人們微弱的呼吸聲，一起一伏。

　　水一菲費力的用掃帚清掃著街道上的那片雪，掃帚每次掃過，

，消失一層水，紋絲不動，　　“一菲你先歇會兒吧，體力活還是讓我來。”

　　“剛剛不是還不願意一個人乾活嗎，怎麽突然就……”

　　余疑也沒水一菲講完，一把搶過了掃帚:“一菲你說說看，我這副樣子是不是特別像尼古拉斯舞王……”

　　“感覺此刻的我站上了舞台，台下響起了萬千掌聲。”

　　余疑踮著腳尖原地轉了幾圈，把掃帚放在胸前假裝彈琴，掌聲是范澤禹給穆小鼓掌的，具體原因不清楚。

　　“其實我覺得我更像~傑克遜。”

　　水一菲看向余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所有人都認為水一菲是開心的哭了。

　　誇張的姿勢以及另類的穿搭，頭頂著老軍帽，披著黃，橘黃相間的馬甲。

　　噗嗤……

　　“什麽舞王啊，余疑你好傻啊，我覺得你有點像掃馬路的大爺。”

　　水一菲伸出手給余疑把老軍帽給擺擺正，余疑也很自然把頭低下了。

　　“哼哼哼哼，一菲你非不信，我可是練過的~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吧。”

　　哈，余疑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為水一菲展示了一套蹩腳的舞步，舞步裡還夾雜著熱身運動和一些運籃的專業動作，不得不說，余疑自創的大雜燴很有freestyle。

　　哈哈哈哈……

　　水一菲低下頭，笑的很輕松，可見~余疑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笑容都是短暫的，漸漸的，水一菲抬起頭，還是那張內疚的臉龐。

　　遠處偷窺的楊書魚發現自己又戀愛，不對，又變態了，原來女王也有嬌羞的一面。

　　“怎麽，被水一菲的容貌迷惑的神魂顛倒了。”

　　“沒見過世面。”

　　“咳咳，這是不可抗力。”

　　楊書魚汗顏~只是發現余疑和水一菲不見了，出奇好奇，咳咳，出於關心~結果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可是你~不也在看……”

　　“不要扯開話題。”

　　秦琴好像也被余疑的鬼舞步吸引了。

　　“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麽回事，難道昨晚沒睡好?”

　　“是不是我的原因?”

　　楊書魚謹遵秦琴的教誨，盡量收斂收斂自己的表情:“差不多。”

　　那還不是因為秦琴的四點之約定，中途又去給蘇雅雯當了一回壞人，還炒了三份蛋炒飯，導致楊書魚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下，剛睡醒就給范澤禹扇醒~過來了。

　　“等會回去再給你處理吧，先看看在說。”

　　不得不說，八卦可是人類的三大本能之一。

　　一套倆分鍾的全身舞步下來，余疑喘得有點厲害……扶著路燈說:“怎麽樣，現在一菲你~信了吧。”

　　“我信我信，行了余疑，你還是把力氣留著吧。”

　　“不怕，全身上下都是力氣呢。”

　　余疑隔著超厚羽絨服展示了一下臃腫的身材:“所以，一菲你還是休息吧，這條街我都包了。”

　　“你呢，就去一旁坐著，你看看你，女孩子家家的一點也不愛護自己的肌膚。”

　　“肌膚可是女生的第二條命呢。”

　　殊不知，水一菲的保濕霜也全給冷風帶走了，誰說的頭髮可是女生的第二條命?

　　“對了，不如去幫我們帶一點早飯吧。”

　　“我要三個白煮蛋。”

　　余疑又搶回了剛從水一菲手裡搶回來卻又被水一菲搶回去的掃帚。

　　“哈哈，我覺得讓王老師帶早飯還是不靠譜呢，現在能想象得到王老師現在一定在車裡打瞌睡，而且鬧鍾一定是六點半。”

　　阿~嚏，王語煙被凍醒了[屈亦潔改裝後的麵包車有了彈射起步後，車窗就側漏了]。瞄了一眼時間，把毛巾塞進縫隙裡後打開空調繼續逃避現實[睡覺不就是逃避現實嗎]。

　　“就是不知道一菲你願不~願……”

　　“不用了，還要清理街道呢，沒這個閑工夫。”

　　“余疑你要是餓的話，穆小書包裡有吃的，你自己去拿吧，就說是我……”

　　“罷了，你直接說就行了……”

　　水一菲小聲說完後，轉身走向推車，掃帚是搶不過余疑的，打算拿一把新的，可見，陽光男孩余疑的軟磨硬泡對水一菲是不起作用的。

　　“等等，一菲……”

　　余疑一把拉住水一菲的胳膊，余疑到現在才發現，水一菲的胳膊十分纖細。

　　“行了，余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也不要來安慰我了，真的，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水一菲抹掉眼角的一個淚珠，就當所有人都認為水一菲被余疑逗笑的時候，在余疑看來，是水一菲一直忍到現在，這是情緒終於得到宣泄的一種表現。

　　“哈哈，那一定沒事的，我們倒應該謝謝菲菲呢，多虧了菲菲把樹上的雪全弄下來了。”

　　“要不然還要麻煩呢，還要一點一點的掃過去。”

　　“要是雪中途砸下來豈不是變成雪人了?”

　　余疑為什麽說到雪人了，原因是余疑和水一菲談話的過程中，楊書魚和穆小堆了一個雪人，范澤禹的鼓掌聲也由此而來。

　　倆個掃把作為雪人的胳膊，一大一小倆塊石子是眼睛，鼻子戳個洞，帽子是路邊的某個廢棄的路障。

　　“一菲這一腳踩的，省了我們很多力氣啊……”

　　“你們說~是不是啊?”

　　由於水一菲是背對著余疑的，所以看不到余疑對著楊書魚一群人拋了一個男女通吃的媚眼，示意大家……別搞砸了。

　　百裡複是最為口是心非的學生，往往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是最誠實的，路邊鏟雪呢。

　　“是是是，那肯定的。”

　　連同秦琴一起，所有人點了點頭，還有一旁枝頭的麻雀對拜高堂。

　　“菲菲，你看，不光是我，連大家也是這麽認為的，你可是大功臣呢，所以，你現在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其他活就交給我們男生吧。”

　　余疑摁著水一菲的肩膀，半推半就下推到長椅前，楊書魚覺得這次肩上的使命不得不背了。

　　“余疑你不要說了，我真的沒事了，沒事。”

　　“真的，沒事~了。”

　　“真~的……”

　　咻咻咻~接連不斷的寒風吹過，風中夾雜著斷斷續續抽噎聲。

　　余疑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水一菲身上，用身體為水一菲遮風擋雨。

　　噗嗤~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在這個莊重的場合而笑場了。

　　“余疑，你是不是傻……”

　　“哈哈，余疑，你好傻啊，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等等等，余疑你先不要講話。”

　　水一菲發出了慘無人寰笑聲，笑聲很開朗~哈哈哈哈……蜷縮身子捂著肚子大笑。

　　“一菲你突然間怎麽了，怎麽和之前的小楊一模一樣。”

　　一瞬間的事情，當然是提到[小楊]的時候水一菲就不笑了，肚子也不痛了，這次真的是開心的哭了，抹了抹眼角的眼淚。

　　“小楊是誰?”

　　余疑轉身指了指楊書魚，殊不知楊書魚也在盯著看，視線交匯那一瞬間，楊書魚瞬間轉頭吹口哨。

　　“哦，那就好，余疑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就那種大雨天學長給學妹撐傘之類的劇情?”

　　既然水一菲那麽清楚的話，說明水一菲一定很熟悉偶像劇的套路。

　　“啊，為什麽這麽說，我從來不看偶像劇的，基本也不怎麽看電視。”

　　“那就奇怪了?”

　　水一菲墊墊腳尖，擺出一副偵探的模樣，摸摸下巴，搓搓頭髮。

　　“我沒有渾身濕透，沒有感冒，也不覺得冷，現在也沒有下雨，余疑你~給我披衣服幹嘛?”

　　“啊，因為~因為……”

　　余疑陷入人生的第一次危機。

　　“對了，剛剛你拋媚眼的表情我給拍下來了，讓我想想看啊，要不要發到班級群裡呢?”

　　班級群班級群，一共也就十幾個人。

　　“唉，這樣不好吧。”

　　“那我發個朋友圈總可以了吧。”

　　啵哆啵哆，水一菲靈活的摁著手機按鍵，也看著~余疑的醜聞就要公諸於水一菲的朋友圈了。

　　“那還是發班級群裡吧。”

　　“哈哈，騙你的啦。”

　　水一菲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眼眶還是紅紅的。

　　“哈哈，這才是菲菲的作風呢。”

　　“其實披衣服主要也是不想讓大家看到你狼狽的樣子，不然，不然的話，就有損菲菲在班級的地位了。”

　　“所以才給菲菲你……”

　　一驚，咚咚咚~就像沉重又急促的敲門聲，水一菲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胸腔了，咚咚咚，咚咚咚，水一菲已經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若是放任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下場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水一菲打算采取點措施:“嗯嗯，我沒事了，余疑你快去掃馬路吧，快快快，別讓大家等著急了。”

　　“唉，一菲你真的沒事了?要不我在……”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了，余疑你快去吧。”

　　水一菲低頭推嚷著余疑，多虧了躲在余疑厚實的背後，看不到水一菲那張緋紅緋紅的面孔。

　　“唉，真的沒事了?”

　　“沒事沒事， 真正的沒事了，對了，我去給你買早飯吧，還有，順便問一下其他同學要吃什麽。”

　　水一菲捏著手機舉向空中甩了甩:“手機聯系……”

　　就這樣，水一菲一跑一跳的消失在黑夜裡。

　　......

　　“百裡你~給我過來。”

　　“幹嘛，沒看見我在掃大街呢。”

　　百裡複像掃地僧一樣一邊掃地一邊走向余疑。

　　“這個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贖罪?”

　　“那絕對不是。”

　　百裡複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余疑的口中的“贖罪”。

　　“既然不是贖罪的話，那有其他事情讓你做。”

　　“什麽事?”

　　“去跟著一菲。”

　　余疑一臉嚴肅的看著百裡複。

　　“我拒絕，那麽大一個人怕什麽，是怕走丟還是怕被拐……”

　　“我覺得有這個必要去後面跟著。”

　　余疑和百裡複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現在就去。”

　　百裡複抄起一個鐵鍬，見一個拍一個，一個個全拍成腦震蕩。

　　“那我也……”

　　“不用，一菲這裡我一個人夠了。”

　　“倒是你余疑，這裡也是有五個手無寸鐵的學生呢。”

　　百裡複握緊拳頭敲了敲余疑的胸口，這是男人~還是男生吧，男生之間的誓言。照顧學生的重任就落在余疑和百裡複的身上了。

　　“可……”

　　“就當是我的贖罪吧。”

　　不用說，一路上，百裡複受盡了“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