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吃完凌晨那頓蛋炒飯後,秦琴主動提出要洗碗,還說了一句[理論需要通過實踐來論證],所以擼了擼袖子把楊書魚給擠一邊去了。
大半夜十一二點洗澡的那會兒,楊書魚瞄到了秦琴用的某款沐浴露,某款嬰幼兒強生沐浴露[還是牛奶味的],怪不得身材也是嬰幼兒的。
導致秦琴小臂萬分順滑,擼上去的袖子很快就滑下來了。
“你這個洗碗方式有點費衣服啊。”
秦琴甩了甩胳膊,示意楊書魚幫忙擼一下袖子,楊書魚也是出於好意,擼到胳膊肘附近就不擼了。
“能不能乾脆一點,擼到最上面。”
“不然很快就會滑下來,一次一次很麻煩的。”
洗碗還真是一個體力活,秦琴抬起胳膊擦擦額頭,袖子很快就滑下來了。
“得了吧,很冷的,你受得了嗎?”
“中國南方的冷可是濕冷,那種肢體物理上的痛覺,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
秦琴瞥了一眼楊書魚,露出一張[你在小瞧我嗎]的表情,楊書魚隻好照做了。
一開始倒是沒多少知覺,漸漸的,從破碎的玻璃窗擠進來的細風愈發明顯,慢慢的,秦琴光滑的小臂變得有點不忍直視,雞皮疙瘩使毛孔增大。
“冷不冷和性別沒有關系。”
簡單來書就是不要把所有前後發生的事情用因果關系聯系起來,比如說豬肉漲價和該吃牛肉是沒有任何關系的。
“真的很冷,特別的冷,冷的凍手,冷得手都使不上力。”
“感覺有千千萬萬根銀針扎進皮膚,這個也許就是小說文章裡所說的寒風刺骨的痛吧。”
“現在親身體會到了。”
秦琴比劃比劃自己的手掌,就像捕食者老鷹的鷹爪,怎麽也合不攏。
刺骨的冷,和冷不冷已經沒有關系了,對問題的感覺已經拓展到痛覺了。
“還是我來吧。”
“你~不覺得冷嗎?”
“一樣啊,只不過能忍住。”
......
轉眼已是凌晨四點。
“起床啦,起床啦。”
“楊書魚,起床啦,太陽公公都曬屁股啦……”
淺睡眠更容易做夢,此刻的楊書魚正處於夢境,一直在思索秦琴的凌晨四點的夕陽到底是什麽意思,興奮的睡不著。
突然,楊書魚的夢境開始地震,不對,應該是身體止不住的顫栗搖晃,投身於溫暖的懷抱,既溫柔又溫暖。
不禁讓楊書魚想起了地球母親的懷抱。
“懶床是不行的啦,快起來了啦。”
范澤禹用小手掐了掐楊書魚乾癟而又乾燥的臉頰,瞬間變得濕潤飽滿起來。
楊書魚眼前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一個天使在輕聲呼喚自己。
“幹嘛啊,都放寒假了能不能好好讓我好好睡個覺,老姐。”
“泡麵在床頭你自己拿,別來煩我啊。”
楊書魚的一個起床氣,被吵醒了就會一個習慣性的側翻,正好把那位天使范澤禹摟進懷中。
“等等,這樣不好吧,我們可都是男生,啊……”
一個拖長音的尖叫聲,范澤禹倒向了那個溫暖的溫床。
“咦……”
一旁的百裡複和余疑發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唏噓聲。
“余疑你別光看啊,快來幫幫我啊……”
楊書魚單手環抱在范澤禹的胸口,無論怎樣掙扎,范澤禹還是擺脫不了楊書魚的單手束縛,
眼看著迷途小羔羊要入虎口了。 “百裡,借把手,來拉我一下。”
“低俗,玩笑也要適可而止,差不多就起來吧,省點力氣,待會還要去掃大街呢。”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天際……范澤禹一直想要把手給抽出來,楊書魚又死抱著不松開,就這麽僵持了一段時間。
……高潮來了,范澤禹持續用力中,楊書魚的一個松懈,帶著超高加速度的手掌掙脫束縛,正中楊書魚的側臉,一個響亮的耳光徹底拍醒了楊書魚。
“哇,姐你竟然打我?難道~我真的的~是~撿來的?”
不怕三更鬼敲門,就怕半夜做夢說夢話,也怕說的都是一些大實話。
“嗯,哼……”
楊書魚起身後,身子依靠慣性向前探去,和范澤禹的鼻尖相互觸碰後,繼而倒吸一口涼氣:“怎麽是你,范澤禹。”
“呼,范澤禹你怎麽來我家了,怎麽都不和我提前講一下的。”
“你先等等啊,我給你倒茶去。”
“老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招待客人,稍等啊。”
楊書魚起身後才發現自己穿越了。
“嘶~等等,好疼,怎麽感覺有點疼。”
一旦從夢裡徹底清醒過來,楊書魚的痛覺也就慢慢恢復了,只是還不能準確定位到痛覺來自哪裡,簡單來說就是後知後覺的痛覺。
“唉,我臉怎麽回事,哇,這麽還那麽腫那麽紅,難道我真的穿越了?”
“哇哦哇哦哇哦哦……”
范澤禹激動的都語無倫次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楊書魚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
“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范澤禹挨近楊書魚的側臉~使勁吹氣。
“楊書宇你是~垃圾桶撿來的?”
“楊書魚你~竟然還有一個姐姐?”
這是所有人了解到楊書魚的家境情況後的首先提出的疑問。
......
“哇哦……”
這可不是什麽現實生活中可以預見的景象,浴室是超大浴室,洗漱的地方也是超大洗漱池,左邊一排女生,右邊一排男生,倆位老師估計還在休眠。
女孩們都在對著鏡子擠眉弄眼,對於那張五官精致的臉頰百般打理。
這裡就不得不說了,人臉還是很耐磨的。
“小小,把梳子遞給我。”
所以,由於穆小雙手和嘴巴正在使用中,踢了踢蘇紫的腳跟,轉頭示意一眼一旁的水一菲。
別看男生都在低著頭刷牙洗漱,其實都在偷聽女生們的對話內容,通過鏡子的反光趁機偷看女生的背影,殊不知女生也看得見男生的表情。
深淵和深淵在互相對視。
這不,鏡子裡的楊書魚的眼神和秦琴對上眼了,一個踉蹌,被黑人牙膏給嗆到了,這裡就不得不說了,黑人牙膏是國產的,中華牙膏竟然是洋貨。
“菲菲,找我什麽事。”
“我~沒找你……啊。”
水一菲抬起那張全是白色泡沫的臉頰,四指均勻塗抹倆腮,長睫毛上掛著泡沫。
“那你還讓小小來叫我,哎呦,我們是什麽關系啦,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啦,害羞什麽啦。”
蘇紫伸出小手撣了撣水一菲的屁股。
“我沒有……”
“哎呦,別害羞啦,有事就直說……”
“我說了我沒有,蘇紫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可……”
蘇紫的嘴角還殘留著牙膏的泡沫,又被水一菲給吼的靈魂出竅了。
“是梳子,不是蘇紫。”
“翹舌音和平舌音都分不清?”
秦琴中途插了一句,並不是因為特別關照蘇紫,而是秦琴自己的名字也有問題,前鼻音和後鼻音,秦秦,琴琴,一般人也不分口音的,能聽懂就對了。
“秦琴你不早說。”
在蘇紫看來,這一定是秦琴的問題。
“那我現在去拿啊,菲菲你等下啊。”
“記得等我啊……”
蘇紫臉有點紅,不好意思的拍了拍秦琴的肩膀立馬就跑開了。
“小小,梳子給我。”
“我沒有。”
“沒有?難道小小你也忘帶了?啊……果然外出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
女生的愛好,外出旅行都是倆大個行李箱,衣服化妝品零食保濕防曬霜。
“不是忘帶了,而是根本不需要。”
“像我的短發一般不用梳子,而且都是睡覺前洗頭,所以不需要。”
睡前洗頭,頭髮更容易塑性,千萬不能用吹風機,分叉有80%是因為用了吹風機。
“可我也是睡覺前洗的,而且都是用毛巾擦一擦然後等著自然風乾,為什麽我的這麽亂?”
水一菲撓了撓及腰長發,很糟心,這就是美麗女孩的痛,從腳底倆隻不同的拖鞋可以看出起床很急。
蘇紫那樣潮濕反光看似油噠噠的散亂的碎發就是剛洗完頭拿乾毛巾擦拭的效果。
“那還不是因為菲菲你睡覺老是亂動,頭髮才會亂的。”
“又不像我,下次睡前記得先把頭髮擼擼整齊。”
“伶俐的為什麽不怎麽亂,好像也不分叉?”
“那她不一樣,頭髮是燙的,想亂也很難吧。”
突然,一把紋理狀,帶著特殊香味的木梳橫放在水一菲眼前。
“你~這是什麽意思?”
水一菲惡狠狠的盯著那把梳子,反倒是秦琴,看著水一菲的側臉。
而此時,男生的一邊……
“余疑你,偷聽的太明顯了吧。“
余疑本是繃緊的臉松懈下來,笑著說:“哈哈哈,這都被小楊你發現了,半個學期下來進步很大啊。”
等等等等,什麽叫做進步很大了?偷窺的能力還是說察言觀色的能力?
“打住打住,你先別笑,你笑得我瘮得慌,你該不會又要去搭訕了吧。”
反正余疑一笑肯定沒有好事情會發生,同學一旦發生冷戰,余疑不管有多遠都會及時抵達。
而且這次是楊書魚第一次看到余疑的素顏,徹底顛覆了楊書魚對於余疑的認知,往更加不可描述的方面。
額頭前的劉海全被發箍扎到了頭頂,露出了平時一直躲躲藏藏的額頭,經過楊書魚的目測[從丁伶俐哪裡習得的特技],余疑的整張臉[露出額頭後],是一張標準的三等分臉。
“原來小楊你管這個叫搭訕?”
“你就不累嗎?”
余疑抹一抹嘴角,轉身就打算過去了,可百裡複一把摁住了余疑:“余疑你偶爾就等等吧,先看看在說。”
秦琴和水一菲就在這麽僵持了十秒鍾。
“既然你需要的話,就請用吧。”
“哦,我好像聽說你有潔癖,難道就不反感~我~用你的梳子?”
水一菲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我”這個字眼踩得特別準。
“潔癖歸潔癖,這個是……”
秦琴也想和水一菲講一下大道理:“咳咳,既然這樣的話,也不勉強。”
秦琴打算把梳子給收回來了,心裡應該是想著[不用也正好,免得真的受不了]。
“我也沒說我不用,既然是你的要求,那我就免為其然接受。”
這倆個女學生在幹嘛?
推辭客氣竟然隻用了一個回合,不是至少要三個回合嗎?
“這是木梳,相對於塑料梳子更加實用,特別是這個季節,用的時候就不會產生靜電了。”
“這樣發質也會減少受損。”
“這樣一菲,咳咳,這樣也不用一大早浪費時間來打理了。”
一菲,菲菲,一菲叫得秦琴都形成記憶了,一旦沒忍住就是喊上一句,菲菲……
“我知道,不用你說。”
殊不知水一菲一直用的是塑料梳子,相信這次之後就會改用用木梳了。
“菲菲,梳子給你拿來了……”
“唉,你們人呢,怎麽一會會就不見了。”
蘇紫的呐喊聲回蕩在浴室裡。
“菲菲~小小……”
宿醉的冬眠中的屈亦潔捏緊拳頭,最討厭別人打擾自己睡覺了,下學期的英語作業量一定要增加兩倍,特別是蘇紫的。
“秦琴……余疑……你們在哪兒啊。”
pong~的一聲,蘇紫隱隱約約聽到了拳頭砸在床板的聲音,拳拳入肉。
“琴~琴……”
蘇紫隻好小聲叨叨。
......
“喂,還記得那個賭約嗎?”
“什麽賭約?哦,記得,就猜蘇紫會不會摔倒是吧。”
“賭約是什麽?”
“隨便,反正肯定是我的勝利。”
這是楊書魚的自信,不對,是楊書魚對蘇紫的自信。
“菲菲你們去哪裡了啊,怎麽都不等等我的呀,別把我落下啊,把我也帶上啊。”
蘇紫一蹦一跳的跑出大門,四處環顧後向眾人撲去,過會兒,蘇紫一定會後悔說這句話的。
“秦琴,你們聊什麽呢?”
“沒什麽。”
“好吧好吧,菲菲給,梳子。”
“呼……”
水一菲也拿手摁著額頭,感覺心好累啊:“嗯,給我吧。”
水一菲接過後就塞兜裡了。
“菲菲,護手霜還有保濕霜,快給我,太著急給忘了呢。”
“沒有。”
“哎呦,都什麽時候了,不要開這種玩笑啦。”
所以,水一菲板著臉看著蘇紫。
“啊,我可是給你跑路才給忘記的,要怎麽補償我?”
水一菲露出一副活該的表情,其他人也一樣,總覺得蘇紫小腦發育不完全。
“小小那你的呢,我要那款草木味的。”
“草木味的?那劍齒龍草味的要不要啊?”
“有這個味的?好啊好啊,要要要。”
蘇紫連連點頭。
“做夢呢,沒有。”
就在蘇紫即將喊出那句[啊]的時候,穆小立馬說:“先憋著。”
“嗚~嗯~咦啊……”
蘇紫轉身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紛紛露出一副[別看我,我也沒有]的表情並往後退了三步。
“啊~啊,你們怎麽都不拿的。”
“那我要回去拿一下,記得等我呀。”
“沒時間了,要趕緊出發了,少塗一次又沒事,快上車。”
屈亦潔宿醉之後,改成王語煙成為私人司機,考了倆年,終於把科目三給過了,寒假前剛拿的駕駛證。
“老師也剛拿到駕照,所以要早點出發,正好拿你們練練手……咳咳,總之,此次旅途九死一生。”
“我帶了。”
楊書魚漸漸舉起小手,蘇紫略微考慮了五秒:“那還不快點給我。”
“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嗯嗯嗯啊……”
支支吾吾的,楊書魚從心底感到愧疚,轉念一想,不對:“唉,等等,怎麽就是我了,明明是你……”
“快給我,不要想著推卸責任。”
這裡楊書魚絕對不能忍了:“明明是你磨磨唧唧的,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啊。”
“能不能快點?”
秦琴終於發話了。
“好的,馬上。”
楊書魚漸漸從書包中拿出兩款粉紅色包裝,一看就是女款的護膚品,不僅有著護膚品本身的味道,還有其他混雜的氣味。
惹得秦琴照常後退三步,連同其余所有人,還有車裡駕駛座的王語煙都往後退了三步,王語煙往後退的姿勢是,掛倒擋後退……
楊書魚後悔了,不是後悔拿出來,而是後悔帶上了楊書姮的護膚品:“這是~我姐給我的。”
當聽到姐姐這倆個詞的時候,水一菲看向楊書魚,眼睛睜的大大的:“你姐?”
“對啊,怎麽了?”
“啊啊~沒什麽。”
在這裡,楊書魚竟然臉不紅不臊的和水一菲進行了一段對話。
“你輸了,蘇紫她沒有摔倒。”
“別急,回學校之前都是賭約的有效時間。”
......
“行了,出發吧,對了,屈老師有和你們講這次的義工活動是做什麽?”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基本都不知道實情。
“耶,出發咯。”
“對了,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