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你們的話怎麽那麽多,而且討論得都是些什麽?勞務分配?”
“體育課上怎麽沒見你們怎麽那麽活躍?”
自從水一菲猛踏一腳馬路後,一直在討論應該由誰來打掃這條馬路。
“再聊~再聊太陽就要上山了。”
寧靜安詳的街道,除了禿溜溜枝頭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還有樹下八隻“麻雀”的瞎聊。
“等等,老師你要去哪?該不會想撇下我們不管吧,這裡我們可是人不生地不熟的啊。”
“要是我們走丟了該怎麽辦,不對,要是我們被拐走了要怎麽辦啊?”
蘇紫雙膝跪地痛苦,不去當演員是在是可惜了。
“安啦安啦,走丟是不可能的,也不會被拐走,歹徒也怕遇到你們,放心。”
王語煙伸出手甩了甩手腕,給蘇紫以及其他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要是你們真的被抓了,我們也能順藤摸瓜~把歹徒一網打盡,對不對。”
最近總有人販子活動,借由棒棒糖就可以獲得一支祖國的花朵。
“唉,還真的是唉。”
楊書魚一直在想,蘇紫怎麽活到現在。
“好了好了,我要去買煙了,煙抽完了。”
“順便去買點潤喉糖,嗓子難受死了。”
轟轟轟轟,麵包車發出了拖拉機獨有的聲音,王語煙甩了甩軟殼煙盒,抖出些許煙絲。
“放心,不會丟下你們的,你們可是重要的苦力……咳咳,你們可是學校重要的收入來源,咳咳,不對。”
一定是宿醉[王語煙酒量比較好所以就先醒了]和早起,王語煙神經有點恍惚,說的卻都是心裡話。
“不對,你們可是祖國未來可愛的花朵呢……一定要好好栽培。”
王語煙歪下頭,指了指倆腮,凍得些許泛紅,有故意賣萌的嫌疑,多大年紀了還裝嫩。
“可……”
“好了,就這樣,我去去就回……”
咻,麵包車也許被屈亦潔改裝過,渦輪增壓,彈射起步,銀色麵包車啟動前前輪都會翹起來。
“等下啊王老師……”
“有什麽事回來再說。”
“這個時間點,超市還沒開門呢……”
“對了,早飯你們要吃什麽,老師我請客。”
“豆腐腦,鹹的,不要忘記加香菜啊……”
屈亦潔把手伸出窗外,擺出[ok]的手勢,[好孩子可不能模仿哦,把手伸出窗外可是十分危險的]。
......
“那麽,該從~哪裡開始呢?”
余疑擼了擼袖子,開始搗鼓從收容所裡帶來的工具,掃把,鋤頭鐵鍬,這是原始人的生活?
“哇哇,余疑好酷啊……”
“哼,一般一般。”
余疑稍微使喚了一下那根棍子,就像悟空轉動金箍棒那樣,楊書魚和蘇紫應該是了解了為什麽歹徒也怕遇到我們,不對,應該是怕遇到~余疑。
“余疑,你還真打算乾這冤枉活?”
“小小不是都講了嗎,說我們是一群連除夕都沒有安排的冤大頭。”
所以,水一菲也承認自己是冤大頭了。
“一菲,我有安排的,只不過臨時取消了。”
穆小舉起胳膊中途插了一句。
“我知道,原本打算去看那部那部~什麽來著,就是某部新年賀歲片,年初一上線的那部,一看到主演陣容就是爛片?”
“不對不對,
爛片是其次,主要還是取舍原理,在我看來,還是這次義工活動更有實際意義……” “就像現在的小說詩集,甚至還有被編入語文課本的短文,不全在嘲諷批判諷刺著當代社會的各種詬病,可誰又敢站出來挑明呢?”
一驚,說實在的,穆小都是語出驚人的,和是水一菲完全不同,水一菲是語氣,穆小是內容和口吻。
“這就是像魯迅那樣的偉人用筆名的原因了吧。”
“穆同學,這個算是特例吧,畢竟魯迅處於非常時期,采用的筆名似乎也是為了隱姓埋名。”
“對,秦琴說得對,魯迅的年代可是清朝呢,動不動就是株連九族,逼不得已才用的筆名。”
“秦朝?不是清朝嗎?”
“是啊,就是清朝,怎麽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楊書魚知道秦琴這裡想要表達什麽,秦琴的前後鼻音只針對秦和琴這倆個字。
“沒事,請繼續。”
穆小還是一臉疑惑的看了一會兒秦琴的臉,繼續說:“不過,相對於其他人,魯迅抨擊的的確有點過分。”
秦琴和穆小竟然在討論著魯迅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要是能理解“瘋子”,那和“瘋子”已經沒有區別了。
“可,現在作家采用筆名的原因是為了方便記憶吧,保護個人信息隱私也是其一。”
“法治社會~也沒人敢這麽做了吧。”
秦琴說的只是表面現象,撐起每一個國家的資金鏈,都存在著地下黑色交易市場。
“等等,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
“說。”
“魯迅的真名叫什麽來著……”
秦琴和穆小原地一愣,嘶~魯迅,好像是浙江周樹人,名字叫什麽來著?
“我~我,你去問魯迅啊,我怎麽知道魯迅叫什麽?”
“……都怪你秦琴,害我分心了,我剛剛說到哪裡來著了?”
“學生的底線。”
“對了對了,相對比大人世界的作家,身為學生的未成年人,除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外還能有什麽,還有一點最重要。”
眾人一起問[除了秦琴和水一菲]:“是什麽?”
“既然改變不了應試教育這個現狀,何不妨改變自己呢?”
楊書魚覺得秦琴和穆小一定是伯樂和千裡馬的關系。
“竟然還有個別人一個勁的說著什麽自己成績不行就是應試教育造成的惡果,要多學學國外教育之類的?哪來的勇氣?”
穆小說“個別人”的時候視線很明顯的瞥向三個人,蘇紫,百裡複,楊書魚。
三個人隻好苦笑:“啊~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跪地叩拜,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啊……從此,楊書魚,蘇紫,百裡複在此宣誓:“我,楊書魚[百裡複][蘇紫]結為三兄弟,不求同年……”
以眼前的梅花樹作為誓言,下次的階段性測試爭取進前倆百,高一總人數是~一千左右。
也只有水一菲沒有被嚇到,畢竟耳朵聽的都長繭了:“小小說的是,不過回到剛剛的話題。”
“一菲,你剛剛的話題是~是不是冤大頭。”
“知道,我又不是你。”
水一菲拿手刀敲了敲穆小的腦袋瓜。
“我才不要做這個冤大頭呢,況且老師都說漏嘴了,而且連~王老師也不見了。”
這次的期末評價,王語煙可是優秀教師呢,因為體育課沒有一節是曠課的。
“憑什麽大過年的我們要遭這罪?”
水一菲很不耐煩的撩著頭髮,抬起腳~後又慢慢的放下了,並不是突然反悔了,而是心情受到了天氣的影響,變得不可控。
臉上,手掌,肌膚,殘存的保濕霜早已消失殆盡,開始蠶食細嫩的肌膚,漸漸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溝壑。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拉來墊背的蘇紫都還沒後悔呢~一旁小孩一樣踩雪玩,臉上滿是歡喜雀躍。
“隨它去好了,反正看天氣預報連著一個禮拜都是大太陽。”
“何必多此一舉白費力氣呢。”
秦琴覺得水一菲說的不對,天氣預報從來沒有準過。
“菲菲說的有道理,可要是我們都不乾的話~那就真的沒人了。”
余疑的每次發言都是先附和別人的意見,然後在提出寶貴性的意見,建立在別人的意見上。
“反正沒幾天就要開始放鞭炮慶祝了,到時候滿城硝煙,打掃了也是白費力氣。”
“可現在相關部分不是制定相關法規了嗎?”
至於什麽法規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現在放爆竹都被限制了,因為~PM2.5。
“違法地區燃放煙花爆竹要罰款的,而且有城管會查。”
余疑看著效果不是很明顯,繼續說:“假如我們沒打掃,城管查下來,扣工資的可是那些爺爺奶奶呢。”
哇哦~余疑還真是能換位思考呢。
這裡余疑很好的用到了人類的弱點,對於弱者的憐憫。
“是啊是啊,余疑說得對。”
范澤禹又滿臉可愛的盯著~水一菲:“那些環衛工就因為地上的一片樹葉被扣工資了呢,菲菲難道不知道嗎?每次都會上新聞。”
人啥都好,壞就壞在~一旦溫飽酒足後~就會站在高處去憐憫其他人。
“我~我知道啦。”
水一菲迫於漸漸接近自己的范澤禹的臉,無奈隻好答應了。
“可是,可是~不是很乾淨嗎……”
“沒有打掃的必要吧。”
水一菲的氣勢漸漸變弱了,指了指那條深不見底黑漆漆的街道,確實很乾淨,真相是~路邊的樹葉全給雪給擋住了。
“那是因為全被雪給擋住了。”
蘇紫踢了一腳黑雪[和泥土充分融合之後],出現的全是枯黃的樹葉,花瓣。
“本來前天晚上下個雨吹個風的,樹葉全堆在一起了,掃一掃挺簡單的,現在倒好了,還得把雪鏟掉,光是鏟個雪半條命就沒了哦。 ”
百裡複的發言有點讓人打退堂鼓。
雪崩效應聽說過吧,長江的中華鱘擺動數下魚鰭,便引起了2008年的那場洪水。水一菲那充滿震懾的一踏,一整條街道的樹上的雪全都掉下來了,不僅如此,還有隔壁的街道。
扎進下水道,嵌進泥潭裡,當白色的雪遇到黑色的泥,就成了德芙。
好牽強啊,這個東西。
“本來十分鍾搞定的事情,說不定趕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呢……”
“現在好了,再過一會兒人就要變多咯,看戲的人也就多咯。”
“百裡,你少說幾句。”
余疑趕緊製止了百裡複的口出狂言……
“而且鐵鍬一共就拿了倆把,掃帚倒是有十把。”
“是啊是啊。”
“余疑你手裡的棍子是哪來的?該不會把鐵鍬給拆了吧。”
“沒有沒有,這個是扁擔,拿來挑簸箕的。”
其他人只是偶爾談論一下,可有可無的抱怨而已,也並不是在針對水一菲[七成原因是完全不敢忤逆水一菲],可在水一菲看來~完全就是自己的任性才會造成這樣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而且聽生物老師說了,雪的體積不僅比水大,重量好像也要大……”
“唉,蘇紫你~確定不是體育老師說的?”
“啊~小小你又嘲笑我……”
哈哈哈……眾人一笑而過。
殊不知~遠在幾公裡外行駛中的王語煙打了個噴嚏,方向盤的一個打滑,完美的躲過了碰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