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其實不想走。
經過兩盟之戰,再加上他成功讓寧冰瑤凝出兩道靈根,兩人之間的關系更進了一步,比如他可以對寧冰瑤伸舌頭了。
寧冰瑤也不會把他的舌頭推出去。
但寧冰瑤靈根剛生,加之又借著兩道靈氣直接突破桎梏升到了羽化境,急需閉關穩固狀態,根本容不得別人半點打擾。
所以蘇凡才按捺著心中的蠢蠢欲動,帶著宇文清影出來辦正事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想去什麽地方了。”
站在險峰之巔,迎著烈烈山風,蘇凡問宇文清影道。
“我母親出生在東海一個叫陳家灣的地方。”宇文清影拿出一份地圖,指給蘇凡看,“你只需要把我帶到這個地方即可。”
“你們的地圖夠詳細啊!”蘇凡掃了一眼地圖,蹙了蹙眉頭。
宇文清影的地圖的確很詳細,山川河流勾畫細密,各個宗門勢力也有鮮明標注,水路陸路更是線條明晰……這已經不是一份普通地圖了,像極了一份作戰地圖。
“你不也有我們地煞盟的地圖?”宇文清影聳了聳香肩,“估摸著比我這份地圖還要詳盡。”
“走吧!”
蘇凡一晃身形,掠下了險峰。
其實他本想去大青山的,大青山藏有青龍之氣,距離也不遠,但大青山在陳家灣的反方向,會耽擱不少時間,不過陳家灣距離一個叫蓬島的地方很近,按照公孫修邪留下的線索,那裡有可讓人凝出水靈根的玄武之氣。
“蘇聖子,你好哇!”
結果兩人剛掠下險峰,就有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一位邋裡邋遢的老頭子,籠著袖子,笑呵呵瞅著兩人。
蘇凡蹙了蹙眉頭,對那老頭道:“馮老伯,我師尊把你放了?”
那老頭正是馮九松,前些天去學院要和寧冰瑤打架,結果被寧冰瑤給打趴了。
“嘿嘿!”馮九松咧嘴一笑,門牙都掉了一顆,“你師尊說只要我護送你倆辦完事,就徹底還我自由。”
馮九松又瞧向宇文清影:“你師尊還特意交代過,決不能讓這小丫頭在這邊出一點事。”
“那可就有勞馮老伯了。”蘇凡衝著馮九松表示了謝意。
“多謝了。”宇文清影也緊跟著道了謝,但她真正想感謝的自然是寧冰瑤,可以說她在這邊受到了寧冰瑤極大的禮遇。
“甭客氣。”馮九松用袖子蹭了蹭鼻子,“反正我也沒別的選擇。”
說罷,馮九松就側身讓開了路,示意蘇凡先走,待蘇凡舉步後,他就跟個老仆一樣,低頭跟在蘇凡後面,任誰都看不出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子竟是一位羽化境強者。
有馮九松同行,蘇凡心中自然也踏實不少。
雖說是在自己地盤,但趙七星曾將外敵進來東海,仍有不安定因素存在。
行至到中午時分,三人在一處驛站打尖。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本來很繁忙的驛站,此時竟沒多少人停歇。
“馮老伯,你不進去吃點東西?”
在驛站門外,蘇凡見馮九松靠牆而立,懶洋洋的曬著正午的太陽,並沒有進驛站的意思,便問了一句。
“不進去了。”馮九松擺了擺手,“在學院你師尊並沒有虧待我,大魚大肉給我吃著,我現在都還沒消化完呢,這破驛站的東西我怕是吃不下去。”
“那有勞你等一會兒了。”
蘇凡便跟著宇文清影走進了驛站大堂,
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並點了餐。 其實蘇凡不渴不餓,宇文清影也不渴不餓。
但蘇凡兼任道盟靈源堂的堂主,這個驛站正在他管轄范圍內,且這個驛站很靠近學院,他想要進來“視察”一下情況。
他也不沒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裝成了一副路人模樣。
“其實你該易個容的。”
宇文清影身為宇文化及的女兒,眼力見絕不低,加上她對蘇凡的底細有了一定了解,大致猜到蘇凡在這個驛站停留的目的,低聲道:“否則被人認出來,你的目的不就泡湯了?”
“無妨。”蘇凡掃視了一眼周圍,“我還沒出名到人人都認識我的地步,尤其是一些……”
“尤其是一些底層修士,根本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對不對?”宇文清影用纖手把玩著一隻白瓷茶杯,笑問道。
蘇凡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隨後,一碟碟簡單的小菜上了桌。
蘇凡只是瞧著上菜的夥計,莫名眯起了眼睛。
“不對勁嗎?”等夥計走開了,低聲問蘇凡。
“你覺得呢?”蘇凡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茴香豆,反問宇文清影。
宇文清影瞅著蘇凡手中的筷子,莞爾一笑。
兩個人隨即一起安靜的用起了餐。
但片刻後,宇文清影又驀然道:“如果這裡有什麽不對勁,咱倆是不是就走不了?”
蘇凡瞅了瞅門外:“不是還有老馮嘛!”
宇文清影道:“他又不是心甘情願陪咱們過來的,萬一他和人串通好對你我圖謀不軌呢?”
“那不至於。”蘇凡笑了笑。
“但願吧。”宇文清影也笑了笑。
在驛站外面,靠著牆曬太陽的馮九松突然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痰,嘟囔道:“小丫頭片子心機挺深的,老子若想圖謀不軌,你們倆能走到這裡?哼!”
“老哥哥,問個路。”
突然有一個老嫗走到了馮九松面前,客客氣氣問道:“往西王嶺怎麽走啊?”
馮九松低著頭,看到老嫗踩到了自己剛剛吐的那口痰上。
“老哥哥,您知道路不?”
見馮九松不說話,老嫗又追問道。
“知道。”馮九松這才抬起頭瞧著老嫗,笑眯眯道,“你如果肯親我一口呢,我就告訴你路如何?”
“老哥哥,咱們都這麽大年紀了,你如此輕浮就不害臊啊?”老嫗嗔怪道。
“害啥臊?”什麽也沒吃的馮九松,用指甲剔了剔牙縫,“年紀大才更應該享受人間美好呢!”
老嫗皺起了眉頭。
馮九松繼續道:“不像某些人,哪怕是死了,還不肯到下面轉世投胎,還在上面尋思著怎麽害人,那才叫害臊呢!”
老嫗驀然抬頭,陰沉問馮九松:
“你看出我是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