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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夢奇聞錄》第17回 違誓言伯牙怒噬人(下)
  就在這萬非緊急的時刻,從四周衝出來幾十名身穿金甲,手拿各式兵器的軍士,他們喊著口號,將伯牙圍在了中間。

  伯牙冷笑了一聲,抬起右爪,往向空中一揚,刹那間,四周突然刮起了一陣旋風,將這些士兵,一個個的卷出了圍牆,重重的摔在地上。此刻這偌大的禦花園裡,就只剩下了十幾個人。

  見沒人再來騷擾,伯牙便低頭,向那位大國師問道“吾二弟是你打傷的嗎?史家父子是被你打死的嗎?”此刻的大國師,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加之雙腿劇痛,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伯牙連問了三聲,看沒有動靜,勃然大怒,隨即這個大國師抓起來,送進口中,就著衣褲,生吞而下,咬碎骨頭的咯嘣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這一情景,頓時惹怒了二皇子趙陣,這位皇子一直跟隨父皇南征北戰,立下了戰功赫赫,因此皇帝非常的賞識他。但是這個人脾氣暴躁,好勇鬥狠,看到這個局面,他不由的火冒三丈。

  趙陣破口罵道“孽畜!安敢在皇宮撒野!我父乃當今天子,豈能受你這孽畜羞辱?”說著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向伯牙扔了過去,余下的文武群臣大駭,急忙上前阻攔。

  廷尉謝駿,向虎奔軍統校謝駒,使了個眼色,二人便齊身往前一縱,抓住了趙陣的胳膊,這趙陣本想掙脫,但二人力大,他掙脫不開,便一路叫罵著,被拖了出去。

  正在此時,長子趙隨笑容可鞠的走了過來,他對著伯牙,恭敬的深鞠一躬說道“這位上仙息怒,我父親勤懇治國,難免有些不足之處,望上仙見諒,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身體已大不如前,上仙有什麽氣,可盡管向我發泄,這也是我這做兒臣的,應盡的孝心。”

  說完,這位皇子,俯身趴到地上,慢慢的,爬到了伯牙身邊,然後伸展四肢,抬起頭恭敬的說道“請上仙,饒恕我的父皇,就責罰我這個不孝之子吧!”說完用腦門,咚咚的磕著地。

  剩下一眾文武,也躬身下拜,齊聲道“望上仙寬恕吾皇,吾等皆願代替陛下受罰。”

  伯牙見腳下跪倒了一片,怒氣頓時消了一半,他從身下,掏出這個狼狽不堪的皇帝說道“這個死昏君還給你們,好好供著去吧!一群愚忠的飯桶!”然後向著人群,用力一扔。

  這個皇帝被凌空扔出,向院中摔去。皇子連滾帶爬,竟然搶在父皇落地前,趴在了地上,做了個肉墊子。

  伯牙站起身,化為人形,鄙視道“哈!這倒出了個孝子啊!”然後從二人身上跨了過去,慢慢的向大門走去。走了約有五六步的樣子,只聽到身後,有人肯切的叫了一聲“這位師尊,請留步。”

  伯牙聞言停住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看見身後站著一個神采奕奕的人,正是剛才被自己,坐在身下的皇帝,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整理好了衣冠,威嚴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剛才的狼狽不堪,早已不見了蹤影,此時的他,依然是一個位威風凜凜的帝王,只見他雙手裡捧著一個酒杯,走到伯牙的身前,高高的舉到伯牙的面前,朗聲說道“請師尊滿飲此杯,以解心頭之怒。”

  伯牙見他滿面紅光,神采奕奕,有些莫名其妙。皇帝見他遲疑,又上前一步笑道“莫非師尊,怕這酒中有毒,不敢飲否?如若不信,寡人可先飲一口。”

  說完低頭就要喝,伯牙一聽此人,竟敢出言挑釁,便一把奪過酒杯,喝道“我還怕你不成!”隨即一飲而盡後,

丟還了酒杯,然後高聲呵斥道“好好做你的皇帝!你要再敢胡為,我就回來咬死你!”語畢化為虎形,向上一縱身,踏空而去。  皇帝聞言心中大喜,隨即率領著群臣,向空中跪拜道“恭送師尊!”直到伯牙不見了蹤影,這皇帝才起身。

  見眼前一片狼藉,他大笑道“樂手何在啊?”只見一個拿著小鼓的人,上前應了一聲。這皇帝俯身撿起一個銅鑼,敲了幾下,指著一個嗩呐問道“哪位愛卿會嗩呐?”

  一個大臣走過來,撿起嗩呐,唧唧呱呱的亂吹了一通。皇帝把袖子一甩,笑道“全不在調上!”剩下的眾文武大臣,紛紛大笑,各自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樂器,亂哄哄的胡奏一通,有個舞女便隨著雜亂的鼓點,扭動著腰身。這禦花園內,重新傳出了,君臣開懷的笑聲。

  那些逃跑的大臣,聽見笑聲又摸了回來,但都被軍士擋在了外面。他們也不敢回家,隻得一個個的候在宮外。

  這時趙陣發現自己也被擋在了門外,哪肯罷休?口中罵罵咧咧著,和阻攔的軍士推搡了起來。門外這麽一喧嘩,便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他放下銅鑼走到了門口。

  皇帝冷冷的說道“陣兒受了驚嚇,回去休息吧。眾位愛卿也都回罷!”趙陣上前一步,想要說什麽,可還沒開口,就聽到一聲呵斥“回去!”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口氣十分的堅決!趙陣被嚇得跪了下來,他身後的眾臣也跟著跪了下來。見此情景,皇帝又緩和的說道“眾位愛卿,天色已晚,都散去罷,不要誤了明日午朝。”眾臣聽的渾身發冷。顫顫巍巍的退去了下去。趙陣也被幾個軍士,帶了下去。

  皇帝轉過身,大笑了兩聲,將手裡的銅鑼敲了一下,笑道“眾愛卿,我們接著鼓奏啊!”於是眾大臣各司其職,禦花園內重新響起了亂哄哄的鼓瑟之音。君臣上下開懷暢飲,直至天明。

  且說伯牙回來,落到了院中,眾人急忙圍了過來,秦書文狂奔過來大聲問道“大哥!不曾傷了陛下吧!”伯牙哼的一聲說道“沒有,我把昏君,壓在身下,坐了幾屁股,大國師好生可惡!被我連人帶著衣褲,吞了下去!估計明天中午,就可以出來了!”

  二人一聽皇帝無事,一同松了一口氣。史家淼一天之內,失了父親兄長,傷心過度,昏倒在地。被幾個仆人抬進了內宅,秦先生怕有閃失,就叫嶽蘭細心的照顧。余人這才散去。

  一夜之後,被打的二人,已經全無大礙。於是一起向伯牙和老曹頭道謝,這老曹頭,起初因為失去了仙丹,心情頗為失落,眼見二人身體恢復如初,突然間有所頓悟。

  於是他收拾了東西,向大家道別。眾人疑惑,問其緣故,老曹頭長歎道“我離家求仙,已然十幾年啦,家裡雙親已經年邁,需要我回去盡孝,我的妻子還有孩子,也許久不見,我這一走杳無音訊,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不安啊!勞煩伯牙兄,將我送回家吧。”

  余折鐵在旁邊大笑道“哈哈老曹頭!你終於開悟啦!成仙成佛哪有家裡的熱炕頭舒服?”伯牙也在一邊說道“是啊是啊,還是家好啊,等你收拾好東西,我現在就可以動身。”老曹頭抖了抖身上的小包袱,說道“我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我們天亮就走吧。”

  一夜無話,到了次日清晨,老曹頭與眾人道別。伯牙變成虎形,俯下身,讓老曹頭騎到了自己的身上,老曹頭拱手向余折鐵說道“勞煩兄弟,等來日見了修水先生,替我告訴他,就說我老曹,無法了卻這人間情緣,希望他老人家不要見怪!”語畢,隨著伯牙向上一縱,踏空向遠處奔去。

  當日,吃罷午飯。秦府門前,突然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門房聞聲一驚,趕忙開門查看,只見門外站著一隊金甲武士,為首的是一位白面黑衣的中年人,旁邊還站著一位公公。門房起初頗為吃驚,好在這二人的態度,倒是十分的恭敬,那個公公拱手笑問道“不知秦書文和史家淼二位先生,可在府上?”

  看門人趕忙請來老管家,老管家聞言不敢怠慢,急忙將這二人請進了客廳,然後飛跑著,去找秦書文。

  秦先生一聽就知道,來人是內務廠指揮使和宮內的總管黃太監,他趕忙穿好衣服,領著史家淼,一起到了客廳。

  二人一見秦書文,急忙起身行禮,四人分賓主落座,黃太監首先開口道“我們二人,此來是受皇上之托,昨天晚上令兄長,為二位申冤,陛下連夜徹查,已經搞清楚了來龍去脈,現在,宮中大國師的眾弟子們,陛下已經下令限時搬出了。

  我們這次來,是奉了陛下之令,請二位回去繼續在宮中為官,大司樂范陽,本就是國師黨羽,現在已經下落不明,因此希望秦先生回去複職。

  陛下已經知道,史先生的父親與兄長,皆蒙冤被害,因此,準備為二位舉行國葬。並讓史先生,接任您父親的職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二人一聽起身拱手道“為國效力,為陛下盡忠,本是我們當臣子的本分,承蒙陛下不棄,我二人必當盡職。”

  這兩個官家聽完,松了一口氣,寒暄了一會兒後,門外的軍士,將史家父子的屍首裝斂上車,緩緩的往宮中駛去。

  史家淼跟著車隊,去宮內操辦父親及兄長的後事。秦先生也告別了眾人,坐著轎子,帶著老管家,也跟著,進了宮。一則去向皇帝請罪,二則也幫忙操辦後事。

  起初秦夫人和嶽蘭頗為擔心,後來管家不斷地往返傳遞消息,直到兩天后,秦先生平安的回到家中,母女二人,這才打消了顧慮。

  話說伯牙,施展風行之術,隻跨出了十幾步,便帶著老曹頭,回到了闊別十幾年的家。老曹頭的兒子,不僅已經長大成人,而且已經娶妻生子,小孫子都十歲了。

  老曹頭感慨萬千。此時的伯牙,變成一個年輕人,架不住老曹一家的熱情邀請,便在老曹家住了下來。

  由於伯牙牽掛著二弟,怕自己走了皇帝設計謀害,於是隻住了兩天,便提出了辭呈,大家挽留不住,便給伯牙,滿滿的裝了一大包的東西,送他上路。

  老曹頭依依不舍,一直送出了二十裡地後,二人這才分別。伯牙道別之後,來到了一處無人的樹林,將包裹系在脖子上,化為虎行向上一縱,踏空向國都奔去。

  一路上沒有牽掛,所以它飛的很快,隻跨了幾步,便回到了國都,他挑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落下,又化為人形,一路步行的回到了秦府。眾人見到伯牙平安回家,十分的高興,伯牙解開手裡的包裹,給大家分食, 從老曹頭家中,帶來的東西。

  一天無話,到了拂曉時分,眾人正在聊天,忽然老管家來報,說是有三個客人來訪,一位是廷尉謝駿,一位是虎奔軍統校謝駒,還有一位是吏部尚書魯敬賢,最後一位是大理寺少卿張明宣。秦書文一聽很高興,他和三人素來私交甚厚,平時多有往來。今天聽說老朋友來訪,他十分高興,親自出門迎接。

  伯牙一聽,家中來了三個官,心裡就有些不快。他看別人都出去迎接,就氣鼓鼓的變回原形,臥在影壁牆後曬太陽。

  果然沒一會兒,便見到自己的二弟,面露喜色的引來了四個人,其中有兩位武官打扮,兩位文官打扮。秦書文引著四位朋友,轉過影壁牆,突然看見自己的大哥,化為虎形,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曬著太陽,不禁輕笑了一聲。

  四位客人一看就認出了,這只在中秋夜,大鬧禦花園的猛虎,四人一起恭敬的上前一步,深深的向伯牙,鞠了一躬說道“下官參拜大師尊。”

  伯牙極不耐煩的抬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他同時也認出,這四個官,便是那些沒有逃走的文武官員中的幾個,他什麽也沒說。把頭轉向一邊,顫了顫耳朵,繼續眯著眼睛曬太陽。這四人又對著伯牙,鞠了幾躬後,由秦先生引著進了客廳。

  眾人分賓主落座,謝駒首先開口道“我說老秦啊!你說還有一位三弟在家中做客,想必也定是個大豪傑!何不請出來,和我們見上一面,大家交個朋友嘛!”剩下的三人,也附和著。

  下一回忘憂谷伯牙詐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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