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觸手尖端開始硬化,水分順著肢體向下流動,原本像章魚一般柔軟的頂部變得堅硬,牢固,長出如同利齒般的尖刺,頗有些星之精的味道。
空鬼將詛咒之刃插在地上,雙手合攏,仔細地控制周圍的觸手,按照他的動作揮動尖刺,只是簡單的幾次嘗試,就能夠發射出向伊丹那樣半三不四的劍氣。
頃刻間,無數細小的劍氣襲來,說不上有多大,不過一掌大小,威力也沒有之前的那麽強,但是架不住它的數量實在太多。
上下擺動的觸手每浮動一次,就能夠產生一道劍氣,而不是像空鬼執劍那樣的三連擊,十數隻觸手在半分鍾內,就能夠產生上百道劍氣。
伊丹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抵擋和衝擊,也只能勉強擋住半數。
劍氣撕裂衣袖,在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傷口,溢出的鮮血仿佛激起了它們虐殺的欲望一般,更加瘋狂的舞動起來。
“還沒好嗎?”
伊丹連連退後,即使是使用了冰霜屏障也無濟於事,強大的穿透力足以在屏障上留下一道道刻痕,頻繁的攻擊如同用冰錐鑿冰一般,終會將其擊碎。
“好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亮起,覆蓋整個房間的咒文也同時亮起,就連那些被炎爆炸成隨開的石頭上也開始閃爍著光芒。
“碎冰!”
鬼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伊丹的面前,觸手一把甩過,將眼前的冰霜屏障擊碎,彈開伊丹手中的冰牙,將剩余的尖刺刺入伊丹的體內,將他丟在了一旁。
雖不致命,卻也能讓他疼上好一陣子,粘稠的液體更是順著尖刺流入他的身體,一種酥麻的感覺讓伊丹產生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死亡之息消退,對於異常狀態的抗性也在廷達羅斯獵犬出現之後消失,多半是增益的時間結束了。
叮!
交錯的匕首硬生生接下詛咒之刃的重擊,恐懼感瞬間湧上凱麗的心頭,手中的匕首也是一軟,重心一個不穩,順著左側向下傾斜,借力引導著空鬼斜切短劍。
“那是若拉呀,米舍爾!”倒在牆邊的伊丹怒吼道。
只是片刻的猶豫,凱麗果斷松開雙手,拿出酸液,塞進了空鬼的口中,自己則是面前靠著靈動的身形被觸手打飛,落在一旁。
燒灼感流入他的口中,順著喉管向下腐蝕,雖然無法將他殺死,卻能夠引起身體的強烈痙攣,阻止他的行動。
“就是她,一直在等你的那個女人,你忘記了嗎?”伊丹咳嗽了兩聲。
“她?可是我現在看不見。”
米舍爾再次從壓抑的意識中醒來,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米舍爾,是你嗎?”
甜美的聲音時隔百年,再次從她的口中響起,原本有節奏的跳動聲也在此時變得急促。
“是我,我來了。”
空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甚至連觸手都低垂了下來。
房中大量的咒文被激活,一股淡藍色的氣息籠罩在地面之上,順著雙腿向上攀爬。
“現在,你有空了嗎?”
“是的,我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我想出去轉轉,看看外面的景色,還想喝一點紅酒,你可以陪我嗎?”
誰也想不到,經歷了數百年孤寂的兩人,竟然只是想過上最普通的生活。
時間仿佛回到了過去,當時,若拉也曾經這樣問他,但是得到的結果永遠都只有一個,從來沒有發生過改變。
她當然可以出去,她也可以享受莊園中的一切,畢竟在實際上,她已經成為了這個莊園的女主人,所有人都可以聽她的,所有人,都可以陪伴在她的身邊,除了那個她最愛的人。
今天,她再一次問出了那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當然。”米舍爾回答道,“要不也去集市上看看好了,買點吃的,再挑選幾件好看的衣服,難得有時間放松放松。”
“是啊,今天外面的天氣也還不錯,明天早上應該會是一個晴天吧。”
若拉腐朽的身軀上,也僅僅只有乾癟的皮膚,其他所有的器官都已經萎縮,死亡,甚至連大腦都已不再,唯獨,靈魂永存。
“只是不知能夠持續多久。”米舍爾仿佛在說天氣似的。
“我們有很多時間,很多,很多。”
若拉忍住心中的悲鳴,已經沒有淚水能從空洞的眼窩中流出。
“是啊,一切都該結束了。”米舍爾抬頭看向窗外宛若漫天的流星, www.uukanshu.net“斷絕不死!”
米舍爾將若拉抱在了身前,舉起詛咒之刃,順著若拉的心口刺入,貫穿兩人的胸口,原本不存在與身體中的心臟也在此時出現,一並貫穿。
兩者的鮮血融合,相交,向下滑落,滴在這片咒文之上。
“對啊,結束了。”
每個人的口中都默默地重複著這句話。
米舍爾與若拉的身體化為雪白的灰燼,順著吹來的清風飄向窗外,不留任何的痕跡。
一塊附著著暗紫色的翠綠寶石吊墜落在了地上,一旁,則是一個已經空了的錨點,短劍倒落在地上,鋼鐵也在片刻間腐朽碎裂,隻留下一團紫色的氣息。
(任務三,完成,兩人同時存活,獎勵翻倍:空錨點一隻,原本魔力錨點保留。
支線,尋找被詛咒的翠綠寶石完成獎勵:技能米流·詛咒之刃)
咒文向內收縮,兩道藍色的光線流入空錨點之中,只需要將它拿起,就可以明顯地看到兩個光點徘徊其中。
“事情終於解決了,但是······我們似乎忘了另一位客人。”
由於空鬼徹底地死去,環繞在廷達羅斯獵犬周圍的劍刃也隨之消失,等待著時間的獵犬便在此時恢復了正常,它顯然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是呆呆地看著還留在原地的兩人。
它用一種懷疑的目光靠向伊丹,滿是淡綠色的黏液的身體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受到麻痹效果的影響,他現在還無法進行任何的動作,只能眼看著對方靠近,在不久之後,將自己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