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從破窗中吹進來,蕩開一屋子酒氣。
阿狗輕輕吸了吸鼻子,目光悄悄看向酒壺,似乎有些好奇。
而魏長天則是聽得瞠目結舌。
“什麽玩意兒?當你的徒弟?!”
“沒錯。”
老頭神色自若的點點頭,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小聲確認道:“你之前沒拜過師吧?”
“沒有......”
“那便妥了。”
妥個毛啊!
誰要拜你為師啊!
魏長天心裡瘋狂吐槽,剛準備嚴詞拒絕,但一下子又想起前世網文中的許多老套情節。
等會兒,這個糟老頭子不會是什麽絕世高手吧?
可自己也不是主角啊,這種好事怎麽會輪到自己頭上?
難道是從沈然和寧永年那裡掠奪來的天道氣運產生效果了?
腦海中一通思考,魏長天硬生生又把拒絕的話給咽了回去,準備先探一探這個老頭的底再說。
“咳,老頭,你想收我為徒,這事也不是不行。”
“不過你得先告訴我為啥吧?”
“嗯,這是自然。”
老頭把手中雞腿放下,有些傲然的回答道:“老夫在冀州城擺了十幾年棋攤,與萬人下過棋,卻從未有人勝過老夫。”
“唯獨你看出了這五子連珠棋的必勝之法,所以老夫這才動了收徒的心思。”
“如此說你可懂?”
“......”
好家夥,這理由雖然聽起來很熟悉,但人家高手都是擺圍棋殘局,你丫擺個五子棋......
魏長天一陣語塞,憋了半晌又問:
“懂是懂......那你既然要做我的師父,總歸是有些本事的吧?”
“呵呵。”
老頭不屑一笑,意味深長的反問:“徒兒,你覺得為師如今已經活過多少載了?”
“八十?九十?”魏長天一頭霧水。
“錯,為師如今已活了一百三十余載!”
老頭得意洋洋的捋了捋不剩幾根的白須,想要拿壺喝酒,一低頭才發現酒壺不知何時已被阿狗偷走,此時正抱在懷裡偷偷的小口抿著。
“阿狗!小娃娃不許喝酒!”
他立馬露出一絲心疼之色,趕忙動手去搶酒壺。
而看著這一幕的魏長天此時卻是無語至極。
活了一百三十歲,然後呢?
活得久也算本事?
那我乾脆找個千年王八當師父豈不是更好?
“徒兒,為師沒那麽多講究......”
另一邊,老頭此時已將酒壺搶了回來,美滋滋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
“你現在給為師磕三個頭,咱們......”
“你快打住吧!”
不等老頭說完,魏長天直接打斷道:“你就告訴我你境界如何就行了。”
“這、這個......”
像是放了氣的皮球,老頭聽到這個問題後頓時便蔫了下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強行挽尊道:
“能活一百三十余載,這代表著什麽就不必為師多說了罷。”
“呵呵,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還說我已經活了三百年了呢,你信麽?”
魏長天語氣中滿是譏諷之意,心裡已把這個老頭徹底打入了“大忽悠”行列。
估計是昨天看自己衣著華貴,所以便想從自己這裡忽悠點錢財之類的。
果然,主角遇大佬,自己只能遇到騙子。
“行了,一個江湖騙子,裝什麽隱世高手。”
“今天我看在這小丫頭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不過以後你再行騙時記得小心點。”
“騙到不該騙的人頭上,可是要把命賠上的。”
冷冰冰的撂下最後一句話,魏長天起身便準備離開。
而老頭聽聞此言後卻是急了。
“說什麽呢!老夫不是江湖騙子!”
“我......對了!藏在屋外的那個二品高手是你帶來的吧!”
“還有你腰間這刀鞘,怕也絕不是凡品!”
“噠!”
一瞬間,魏長天猛然停住腳步,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
一炷香後。
“師父!你可喝好了?”
“要不我再差人去買些好酒,咱師徒二人好好喝一頓?”
“小師妹,別嗦雞骨頭了,等會兒咱們找家好館子,師兄請你吃更好的!”
“師父,你是不是許久沒放松過了?今夜徒兒帶你去冀州城最好的青樓轉轉?”
“......”
盤腿坐在土炕上,魏長天滿臉燦爛的微笑,一口一個師父叫的賊親切。
而老頭則是又恢復了“高人風范”,一面用小指蓋剔著牙,一面擺擺手淡然道:
“這些事等會兒再說,你先把拜師的頭給磕了。”
“呃......”
魏長天表情一僵,湊近老頭耳邊小聲諂笑道:
“師父,要不磕頭就免了吧。”
“今晚去青樓時我給你找兩個,不,三個姑娘如何?”
“咳!你當為師是什麽人了?!”
老頭一瞪眼:“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是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魏長天連連點頭,舔著臉又問:
“師父,你剛才說你曾摸到了一品的門檻......那後來究竟發生了何事,使得你的境界又跌落至如今的九品了?”
“突破一品境與突破其他境界不同。”
老頭打著哈欠回答:“若上不去便要跌至谷底。”
“原來如此......”
魏長天眼睛一轉,小聲再問:“徒兒還有一事好奇。”
“說。”
“是......不知師父可知那一品境究竟有何不同之處?”
“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辯,可改己命,半仙。”老頭隨口再答。
“......”
對上了!
魏長天微微張大嘴巴,不過卻不是因為這個答案,而是因為這老頭竟然真的知道。
所以說,這個莫名得來便宜師父很有可能真的曾經是一個險些突破一品的絕世高手!
“嘿嘿,師父,話說您叫什麽啊?”
“嗝~”
老頭打了個酒嗝:“忘了。”
“???”
“不過街坊都喊我老張頭,你也這樣叫我就行。”
“哦,老張頭,我叫魏長天。”
“嗯。”
“你就不驚訝嗎?”
“有何可驚訝的?”
“我是魏家獨子!”
“哦。”
“我殺過當朝宰相的!”
“哦。”
“......老張頭,如今我已拜你為師了,你曾經還是二品高手,就沒啥見面禮要送給我的嗎?”
“沒有,之前那些破爛早就被我賣了換酒喝了。”
“你再找找呢?”
“都說沒有......嗯?”
老張頭突然轉身在炕頭的一個破木箱中翻找了半天,最後隨手丟過來一個玉佩。
玉佩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不知道是什麽材質。
估計也正因為這個,當鋪都不收,才使得它僥幸免於被當掉的厄運。
魏長天好奇的摸了一下雕在玉面上的鬼面蛟龍,然後又把玉佩翻了個面。
背面沒雕圖案,隻刻了兩個小字。
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