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崔弘升聽到這個話,也是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
“只是我清河崔氏的嫡女,隻為妻不為妾。”
“羅督軍家中已有妻室,甚至膝下還有兩個孩兒。”
“這總不能讓我的孫女,也去給你做妾吧?”
這倒也是個實在話。
羅藝考慮了一下,終究還是忍受不住清河卻是嫡女的誘惑。
“崔太守但可放心,只要你願意投入到我的麾下,將嫡孫女嫁給我,將涿郡乖乖讓出,”
“我願意將我妻貶為平妻,迎娶你的嫡孫女為正室。”
旁邊的羅藝兩個兒子一聽這話,當場就懵了。
這算是怎麽回事?
他們兩個突然就從嫡子變成了庶子了?
這簡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靂,把他們兩個劈得外焦裡嫩的。
這樣他們如何肯乾。
他們著急的喊了一聲:“父親!”
誰知道那羅藝,聽到兩個孩子的喊聲之後,竟然馬上把頭轉了回來,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在鬼叫什麽?”
“我要是當上了幽州總管,得到了清河崔氏的支持,以後天高地闊,前途無量。”
“難道還能讓你們兩個吃了虧不成?”
羅藝在家中本來就頗有威望。
兩個兒子對他也都頗為懼怕。
如今羅藝這顯然是要拋棄糟糠之妻了。
可兩個兒子雖然心中不滿,但是也不敢明著反抗。
他們只能夠委屈地退了下去。
而城樓之上的崔弘升,看到了城下面羅藝的這個做派,心中對他也是更是鄙夷了。
就羅藝這樣的貨色,也配跟裴璟相較量。
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
“既然羅督軍你那麽有誠意,那麽我清河崔氏也不會吝嗇一名嫡女。”
“我這就打開城門放你們進來。”
崔弘升轉過頭來,看下身邊的士兵。
“給我打開城門。”
可旁邊的幾個士兵,聽到了崔弘升的話,臉上帶有幾分猶豫。
只見崔弘升揚起鞭子就抽。
那幾個士兵結結實實地被抽中了,發生陣陣的痛哭聲。
“怎麽?”
“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你們還敢抗命不成?”
士兵們看到崔弘升這副瘋狂的樣子,哪裡敢反抗,連忙過去開始放下吊橋。
隨後,城門也咯吱咯吱的幾聲,被十數名士兵用力地推開了。
羅藝看到這副景象,大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他帶著軍隊,就想往城池裡面闖。
而旁邊的溫彥博,始終感覺有些不太妥當。
“羅督軍謹防有假,我們要不要先派些人近這桌進裡面先搜尋一番,看她們有沒有埋伏”
羅藝聽到對方到現在,竟然還叫他羅督軍,心中也是頗為不爽。
他對於主簿溫彥博這個膽小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屑。
“那個裴璟帶走了幽州軍所有主力的事情,都是經過確認了的。”
“本將軍派出的探子,一直跟著他們去到了太行山口。”
“這個事情,是斷然做不了假的。”
“如今就算崔弘升想要做梗,怕他也沒有足夠的兵力。”
“何況,像清河崔氏這種大家族。最是愛惜名聲。”
“我剛才向他提出,要求娶他們的嫡女,也是為了對她們進行試探。”
“如此一來,崔弘升絕對是真心實意要投降的。”
“我如果派人進去搜尋,那不擺明的不相信他嗎?”
“日後我們臉面上,需過不得去。”
於是,羅藝再不管其他。
他率先催動了馬匹,帶著兩個兒子,領著軍隊就衝過了吊橋,往著涿郡裡面開去。
溫彥博看到這一幕,心中也十分無奈。
在他看來,臉面上過不去,總比丟了腦袋要好。
但是主簿溫彥博再怎麽樣,也只能夠催馬跟上。
再者,他如今的年齡畢竟還小。
如今他不過也就二十多歲的年齡,心中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
他明白自己剛才的那幅做派,肯定已經被羅藝當成了膽小鬼。
這樣,他怎麽生受得了?
羅藝率領著軍隊往城裡面進發。
他麾下的軍隊人數。足有六七千元。
可城門只打開了一座,全部軍隊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全部進去的。
已經進城裡面的士兵,已經有八九百人了。
這讓羅藝的心裡愈發的安穩。
這個時候。就算城內想要托起吊橋,關閉城門也是做不到的。
因為城裡面的軍隊,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他們搶奪城門了。
這樣一來,起碼他們的退路是無憂的。
可是隨著這些軍隊越往城裡面進發,溫彥博便越感覺到不對勁。
問題在於,他始終都想不明白,這個不對勁的地方來自於哪裡。
他苦思冥想,腦袋都快要炸了。
終於,主簿溫彥博靈光一閃。
他突然想明白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羅督軍,我們快要撤出去。”
“這個情況不對,城裡面太安靜了!”
溫彥博這樣一說,羅藝也瞬間反應過來了。
沒錯,這城裡面確實太安靜了。
如果說百姓懼怕兵禍,不敢出門來,都躲在家中,那倒也還正常。
只是為什麽連個看守的士兵都沒有。
還有城樓上面的崔弘升,明明說了要投靠他們的。
可怎麽這個時候,也不見他下樓來迎接。
羅藝趕緊把頭擰回來,對著士兵們大聲喊道:“快!快!快!”
“退出去!”
“敵軍有詐!”
此時的他雙眼皆赤,臉色脹紅,狀若瘋魔。
雖然他還沒有猜想到,對方的打算到底是什麽。
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極有可能是中了埋伏了。
作為久經沙場的宿將,他心裡知道,現在唯一的生路,就是趕緊退出這涿郡城。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此時仍然是太晚了。
從樓上面突然一陣巨響,一個千斤鐵閘便從城門上面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 千斤閘將整個城門死死地關上了。
這還順便壓死了,城下面兩三名可憐的羅藝麾下士兵。
這種千斤閘羅藝從來沒有見過,但他也是聽說過的。
他自然是知道這是什麽。
羅藝在幽州從軍多年,對涿郡卻十分了解。
按理說,涿郡應該沒有這種千斤閘才是。
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裴璟的駐地就在這個涿郡之中。
因而裴璟向來都是把涿郡,當成自己的老巢來進行經營的。
便是涿郡原來沒有千斤閘,難道他就不會給他加上嗎?
經驗主義害死人。
羅藝這一把,是結結實實的把自己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