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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213章 花開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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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豐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麽緊張了。

只是不到一個時辰吧,阮容的閨女,謝道韞來了,還帶來了她的丈夫,如今的著名人士王凝之。

而王凝之進了小鎮,啥也不說,就先給阮氏主事人,阮成卓的小兒子阮平業洗了個頭。

聽起來相當不可能,但確實發生了。

匪夷所思啊。

這麽多年了,宜豐那都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大家雖是士族子弟,但與外邊那些貪圖名利,只會享受的士族不同,陳留阮氏,一向以勤儉,勤勞,勤學為傲,就算是仆役們,那都是極少的。

除了幾家大戶,剩下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吃苦耐勞的,雖然有仆役伺候,也大多是家生子,鮮少有外頭來的,畢竟真的買幾個丫鬟仆人,也花不起那錢來。

不過人們並不覺得苦,反而覺得,這才是真的隱士風范,和那些沽名釣譽之輩,完全不同。

雖然日子過得沒那麽瀟灑,但人們心中的自在和快樂,遠遠不是什麽錦衣玉食能比的。

可這位琅琊王氏的二公子,就像一條野狗,闖進了這個世外桃源,嚴重破壞了人們的安居樂業。

一句‘有人請你入仕,你不入,這叫隱士,沒人請你入仕,你那還叫不入嗎?那叫出不去。’讓無數人黑了臉。

倒不是那幾位被他欺負過的阮氏子弟自己說出口的,但作為鎮上一共沒幾家的酒肆,這種地方消息傳得實在太快了些。

有幾個脾氣大的老人家,一聽這話,就要上門去問理,可剛走過去,就看見那家的小夥子謝玄,苦哈哈地在院子裡面壁思過。

人家知道錯了,自己一把年紀了,也不好去為難一個年輕人。

尤其是,畢竟人家又不是阮氏之人,也沒道理遵從阮氏的規矩,說白了就是個客人,住上幾天就走了。

硬要說,人家來看望丈母娘,跟幾個孩子發生了口角,也不好讓大人出面啊。

畢竟,王凝之都點明了,是阮平業這小子,無禮非議琅琊王氏在前的。

混蛋小子不懂事,胡說了幾句,被人家教訓,誰也不好開口去伸張正義,畢竟小孩子說幾句不打緊,要是老人們真去鬧騰,那可就真成了陳留阮氏對琅琊王氏有敵意了。

年輕人不清楚,老人們還能不清楚嗎?

琅琊王氏,天下第一大士族,誰願意為了幾個孩子的口角,真去得罪人家?

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於是,只能互相安慰著:

“反正他們都知錯了,那便如此吧。”

“算啦,我們都老了,何必為幾個孩子費心。”

“孩子們的事兒,我們參合進來,也沒什麽意思,還落個欺負小輩的名聲。”

“就是,我們陳留阮氏,胸中自有丘壑,何必跟他過不去。”

“無知小輩,又是在外頭的人,哪裡懂那麽多,算了算了。”

在這種自欺欺人的互相安慰下,幾個老頭兒悻悻離去,只是嘴裡也不饒人:“唉,本以為如今名滿天下的王凝之,會有幾分名士風采,卻不料是個小心眼的人,看來外頭的天下,是越發不如以前了。”

“誰說不是呢,這世道,唉。”

“算了,何必去管他,我們自有這山林相伴,風露相交,便足夠了。”

“有理,此為大隱之言。”

老人們總有些或多或少的理由,來給自己推脫,但孩子們就不同了,一聽說有這種事情發生,小孩兒們都急匆匆地過來,遠遠扒牆頭,瞧著裡頭謝玄的樣子。

這家夥,最近在宜豐,也是風雲人物啊。

自稱是‘會稽小霸王’要來這裡擴展他組織的。

沒幾天,就打了好幾架,順利地將宜豐這裡,幾個自小習武的同齡人給乾趴下,並且收服了他們,成立了一個叫做‘霸王會’的小團隊。

根據加入者回家後所說,謝玄打算帶著他們,走出宜豐,先佔領豫章作為二號根據地,與會稽遙相呼應,然後慢慢連接起來,把江南劃分開來。

然後就是什麽‘南北雙面開戰,南至建安,壽春,北至南陽,新野。要快,準,狠地收服一路江湖人士,之後再對更遠的雲南,武平發起西襲計劃,最後統一南方江湖勢力,整合力量,一路向北!’的偉大作戰計劃。

本來大人們對於這些,是很無所謂的,都當做孩子們玩鬧而已,畢竟這也有助於大家習武,帶動孩子們熱情,還是不錯的。

可當幾個孩子們唱著什麽‘我站在,烈烈風中……問天下誰是英雄’這種歌謠回家吃飯的時候,大人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

這怎麽看著,有一股兒邪教的意思啊?

縱觀多少年歷史,也沒聽說過,幾個孩子們玩鬧的小組織,還有什麽作戰計劃,還有什麽統一歌曲的。

尤其是當大人們發現,孩子們雖然習武興趣變大,強身健體,鍛煉筋骨了,但是與之相對的,他們的讀書熱情,很明顯就降低了。

一問,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麽‘真正的道理只有一條,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這怎麽行?陳留阮氏,是詩書世家,隱逸士族啊,不是什麽山寨,一群莽夫的!

在家長們勸告幾句,失去耐心,打算動手教育孩子的時候,又聽到孩子們振振有詞:“你看,都告訴你了,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你如今不也是這樣?”

“小霸王說的,果然有理!”

好幾家的大人,都臉黑著把孩子關了禁閉。

牆頭上,幾個孩子大著膽子,趁著綠枝進屋子的時候,趕緊詢問謝玄,需要如何營救?

謝玄翻了個白眼:“救什麽救,男子漢大丈夫,就要以身犯險!”

然後,腦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見到王凝之出來,還帶著那危險的笑容,一副想要把他們也抓進來面壁思過的樣子,孩子們一哄而散,‘小霸王組織’宣布本次營救戰役失敗。

“王二哥,你怎麽不用面壁了?”謝玄愣了一下。

“什麽王二哥!叫姐夫!”謝道韞走了出來,瞪了一眼。

謝玄不以為然,“我們各論各的,我乃會稽小霸王,豈能動不動就受到感情牽累?”

谷啪!

這次是謝道韞打的。

“那要不,我用麻繩牽累你?把你綁著走?”

“大姐,姐夫,我們去哪兒?”

……

阮容的院子裡,一個小丫頭正蹲在地上,手裡拿著個小小的木片,興致勃勃地用土給自己做城堡。

一個矮小的城堡顯然不能讓這個丫頭滿意,做好之後,嘟著嘴,很不開心,想了想,又捏了兩個小土人兒,立在前頭,還給城堡又加了一層。

想了想,撓撓頭,小丫頭又把小泥人舉起來,打量了好幾眼,重新放下,手裡動作飛快,迅速給做了兩把小小的刀,食指拇指一捏,就貼在了小泥人身上。

看著兩個小泥人已經站在城堡前,持有武器,威風凜凜了,小丫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不行啊,妹子,這城堡不夠威武霸氣,侍衛也不夠多,而且,作為一個城堡,怎麽能沒有軍隊呢?更關鍵的是,你見過不穿鎧甲的侍衛嗎?”

聽到身後這令人惱火的聲音,小丫頭扭過頭,怒視。

一看,就更加令人惱火了。

一個看上去倒是挺高的家夥,兩隻手環抱在胸前,眯著眼,正在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面對著自己的傑作。

小丫頭張開嘴,雖然剛掉了顆牙,但是不影響她氣勢如虹:“有本事你來啊!”

“我來就我來,怕你不成?”

王凝之挑挑眉,小樣的,還敢挑釁,想當年我帶著弟弟們可是做出連老娘都很震驚的巨大城堡。

雖然最後被老爹追著打,但那也值得。

至於讓王羲之吹胡子瞪眼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孩子們把他的書房當成了城堡的一間,還做了一個小小的自己的泥人形象。

但是,什麽形象不好?偏偏挑了個喝醉酒,抱著樹指點江山的形象?

我王羲之一輩子,詩酒豪情,書畫相諧,在孩子們眼裡就是這麽個形象?

於是,雞飛狗跳之後,罪魁禍首,也就是親自塑造了泥人王羲之的二公子,隻好按照老爹的要求,把泥人改成了月下讀書的形象。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不白日讀書,但既然老爹有要求,那就照做吧,誰讓不照做,就要挨打呢?

但是眼下,王凝之一臉傲氣,絲毫不認為這個小丫頭片子能給自己造成什麽傷害,於是,心裡那股久違的來自捏泥人大師的自豪就出現了。

當然了,很快就被澆滅。

“小妹,你也來啦,”謝道韞笑眯眯地走過來,抹了抹她的腦袋,“又把手弄得這麽髒,小心等下挨罵,快進去洗洗。”

“不,謝姐姐,我要和這個大壞蛋比試,看誰的泥人捏得好!”

“這樣吧,小妹,我給你一個小壞蛋,你先戰勝他。”謝道韞瞪了一眼所謂的大壞蛋,便揪著他往裡頭走,指了指謝玄。

走開兩步,才低聲:“那是花伯伯的女兒,花若水。”

瞧著前頭兩人進了屋子,身邊小姑娘一臉憤怒,張牙舞爪,謝玄張大了嘴,愣在原地。

屋裡,王凝之眼前一亮:“花師伯!”

坐在案幾前的,是阮容,還有衛夫子的大徒兒,花致枚。在他身邊坐著一位有些年紀的婦人,笑容和藹。

“這位肯定就是師伯母,阮澤清夫人了?”

阮澤清點點頭,王凝之趕緊行禮,自己還是第一次見這位,可不敢失了禮數。

至於王凝之,已經迅速端了杯茶,親自送到花致枚面前,“叔伯,多年未見,我今日也沒帶什麽禮物,您先喝杯茶,我這就讓有福去準備,今兒咱們好好敘舊。”

花致枚接過茶來,笑了笑,“你小子還是小時候那副德行,我跟你有什麽好敘舊的,難道你還跟我有多少交情?見過你小師妹了?”

“嘿嘿,”王凝之撓撓頭,“這不是我爹不在嗎?我要是見了您,招待不周,那可是要被我爹訓的,小師妹可愛得很,謝玄在陪她玩。”

花致枚抿了口茶,‘呵呵’笑著,“當然你爹和我同在師傅門下學字時,他倒是也如你一般,要說起來,你比伯遠,更像你爹一些。”

“我更有才華嗎?”王凝之眼前一亮,“我就知道,最近我寫的字,那也是越來越有風骨了,超過我爹,指日可待。”

“我是說都一樣愛胡鬧!”花致枚沒好氣地撇撇嘴,“當年你爹就沒少偷師傅家的藏酒,被抓了還說什麽要寫好字,當然該有好酒相陪。”

看著王凝之訕訕笑著不說話,花致枚挑挑眉,“怎麽,上午還杯酒洗頭呢,這還沒過午後,就換了個性子?”

王凝之心裡哀歎,就知道這位師伯,突然說起藏酒來,別有用心,既然人家都知道了,那就索性老實點兒好了。

當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王凝之就很光棍地回答:“那小子不懂事,我這也是為他好,免得將來出了豫章,還要丟臉。”

“你這話,應付一下那幾個年輕人還可以,可是他爹,阮成卓可沒那麽好糊弄,到現在人家都沒來找你的麻煩,估計就是要在過兩日那望秋日,給你些顏色看看了。”

“我曉得,”王凝之笑了笑,“不就是些年輕人互相比一比,看看誰算是這一代阮氏的好苗子,再給族中長輩們,重點培養嗎?說白了,阮氏也想要有子弟入仕,只不過,更加擇優錄取罷了。”

“不錯,明日阮成卓的大兒子,阮平齊就要回來,你可別丟了你爹的臉。”花致枚笑了笑,“阮平齊這兩年一直跟著阮永衣先生,也就是你師伯母的娘親學習,可不容小覷啊。”

“啊?”王凝之呆住了,傻傻地看向正在和阮容品茶的阮澤清。

阮永衣,自己還是很知道的,阮氏如今真正的老人家了,是當年和衛夫人一代的人,據說倆人還曾一起求學過,只不過後來,衛夫人擅書,阮先生擅畫,曾合作過一幅字畫‘江山錦繡’名動一時。

別的不用說,一個女子,能被稱為‘先生’的,全天下怕是也沒幾個。

“不錯,阮平齊是我娘的小徒弟,很得我娘喜歡,說他頗有林葉之雅,叔平,怕是難討得好啊。”阮澤清笑了笑。

端起茶來,抿了一口,王凝之也笑了:“吾觀宜豐,山林之蒼翠,天下無雙,然此夏日,繁花盛開時,再綠的葉子,也只能做陪襯。”

“今日我既來宜豐,那此處便該是花開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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