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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200章 7日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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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上,燈火輝煌。

錢塘的夏日裡,蟬聲不斷,柳影斑駁,街道上,姑娘們三五成群,借著賞燈賞花為名,打量著四處的公子們。

婚姻嫁娶,那是姑娘們一輩子的大事,若是不能嫁個好人家,那未來的日子,可就沒什麽盼頭了。

只不過這些,都是對於還未有方向的女子們來說的。

對於小丫來說,這完全沒有這些煩惱了,自己將來當然是要嫁給徐有福的,這是早就決定好了的事情。

而且這家夥臉皮這麽厚,明明一天沒給他個好臉色了,還是死皮賴臉地跟著自己,雖然努力繃著臉,但最後還是被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笑話給逗笑了。

“你下次要是再說話不算話,我就真的不理你了。”一段不算長的小碎石路,小丫走了那麽久,總算是把笑話給聽完,然後開口。

徐有福跟在旁邊,手裡提著已經倒乾淨的桶,聞言連連點頭,“小丫你放心,公子說了,好男人就要從每天回家做起,以後咱們成親了,只要我在的時候,就肯定回家!不管多晚都回家找你!”

“呸!誰跟你成親了!”小丫臉上一陣紅,多虧了在這夜裡,朦朧的燈光下,才沒那麽顯眼。

“嘿嘿,嘿嘿。”徐有福撓撓頭,傻傻笑著。

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那邊幾個姑娘藏在扇子後面笑得花枝亂顫,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馬文才緩緩而來。

小丫翻了個白眼,“真是不明白,為什麽他每次出來,這些姑娘們都像傻子一樣,一路尾隨,人家又不見得會看她們一眼。”

徐有福大點其頭,鄙夷地看過去:“這些女子,滿眼裡都寫著一句話。”

“什麽話?”

“馬公子趕緊把我娶回家!”

“哈哈!”小丫笑了起來,錘了一下徐有福,咳了兩聲,收起笑容來,迎了上去,走到馬文才面前,行禮:“馬公子。”

馬文才只是淡淡點頭,並不多話,眼神四下裡掃了一圈,冷峻而疏離,然而就是這樣的高冷氣息,頓時就讓那些尾隨了一路,裝模作樣的姑娘們眼犯桃花。

然而,下一刻馬文才就已經進入店裡,出現在她們眼裡的,變成了徐有福。

低沉著眼眸,徐有福擺出了平日裡王凝之常用的所謂‘憂鬱’氣質,姑娘們互相看看,低聲:“哪裡來的傻子?”

“不知道唉,算了算了,咱們先去那邊胭脂鋪轉轉,等馬公子出來了,再跟著。”

……

王凝之坐在窗口,很是不滿:“一個區區馬文才,姑娘們就趨之若鶩,真是沒了體面!”

“你是在惱火,自己下午過來的時候,沒幾個姑娘看你吧?”謝道韞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內心。

“唉,以前也是有的,不過現在你跟在我身邊,誰還會看我呢?”

“那下次,我離得遠點?”謝道韞似笑非笑。

“那怎麽行,我夫人天姿國色,我當然要寸步不離,為你隔絕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了!”

“別貧嘴了,馬文才過來了。”

“馬文才!這兒!”

馬文才走了過來,還在猶豫,謝道韞先站了起來,微微一福,“馬公子。”

馬文才急忙回禮,“夫人。”

“夫君,你們同窗好久不見了,我便不打擾,你們先聊著。”謝道韞笑了笑,便與徐婉上了樓。

馬文才坐下來,目送著她們離開,這才轉過頭,“王兄,倒是成了門好親事。”

“哦?怎麽說?”王凝之愣了一下。

“謝姑娘當日在山上,棋藝冠絕,武藝超群,又是如此家世,卻能在我面前,

以你的夫人自居,先禮於我,難得。”王凝之眼神閃了閃,笑了起來:“你倒是讓我意外,什麽時候馬公子眼裡也會放得下別人了?”

“就從去年,齊王之事後,我便在想,自己究竟比你差在哪裡,”馬文才神色之間,頗有幾分落寞,“文采,武略,我自認不輸於你,可為什麽總是算計不過你。”

“為什麽呢?”王凝之給他倒了杯茶,笑呵呵地問。

“我還在找答案,總會有找到那一天的。”馬文才輕輕一笑,眼裡重新恢復了那往日裡的桀驁。

……

兩張小案幾隔得很遠,上頭的錢塘美食依次擺開,馬文才隻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王兄,說罷,題目是什麽?”

在課堂上的時候,兩人雖然說定了要選同一題,但當時王凝之說這畢竟算是個大事兒,不能隨便定題,總要考慮好才行,這便說定了晚上在鳴翠樓裡定下。

“不怕我給你下絆子?”王凝之笑了笑。

“怕,可是沒辦法,我一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屋裡,想著要不要上你這個圈套,我心裡很清楚,你必然有利用我的地方,可我也知道,等你這次再離開書院,我怕是這輩子,都再無機會,能贏你一次了,因為我們未來要走的路,怕是不會再有交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有這份好勝之心,便以勝過世上許多人了,我還以為,你一進來,就要先動手呢。”王凝之端起碗來,遙遙相敬。

馬文才皺起眉,卻沒說什麽,只是同樣端起碗,一飲而盡,眼裡神色變幻幾次,說道:“你既有法子一較高下,又何須動武,失了體統,說說你的題目吧。”

谷王凝之笑了起來,很直白:“張道禦。”

小樓上,窗邊,謝道韞皺眉:“徐婉,坐下與我一起吃就好了,不必那麽講究。”

徐婉猶豫:“夫人,畢竟身份有別,還是……”

“大可不必,這裡又不是會稽王家,我們在錢塘,夫君不過是個學子,現在我們也是朋友情分多些,不必與我如此,快坐下,那時候在翠微鎮,咱們不也是一路扶持著才回得來。”

徐婉無奈,隻好坐了下來,瞧出謝道韞是真心而非做作,便也輕松了些,“那時候您在翠微鎮上,救了我出來,還沒好好謝過。”

“你去年便上山謝過啦,難不成我還要什麽禮物才行?”謝道韞微微一笑,夾起來一片燜過的菜,放在嘴裡,嘗了嘗,點點頭,說道:“你這裡的吃食,倒是要比山上還好許多。”

徐婉就坐在她對面,兩人同用一張桌子,聞言回答:“山長說學子們各個養尊處優,怕是這輩子,也只有在書院的時候,能少些錦衣玉食,便讓他們多少體驗下這民間疾苦。”

“那些哪裡算得了民間疾苦,”謝道韞輕輕搖頭,“山長是好意,可惜這事兒,哪裡能實現呢?人之不同,勝過天地之別,天上飛過的大雁,如何能理解地上潺潺的流水?”

往下瞧了一眼,謝道韞皺了皺眉:“你在錢塘做生意也有一年了,這行當裡,張家似乎很少見啊?我今日一下午閑逛,都不見有幾間張家的鋪子。”

徐婉點點頭,“張家雖入錢塘,卻只是買了那麽幾間鋪子而已,看上去並不打算在這裡做生意,確實不合常理。”

“若是張道禦在幾年前,已經與張家有聯系的話,那他們遷徙至此,怕是另有目的,”謝道韞皺了皺眉,“張道禦多少年不出建康,如今卻遠赴錢塘,說是就為了拜訪幾個老友,天下誰都不會信,可這一片,無非就是江南四大家族,如今顧家分崩離析,朱家不複以往,陸家避世,難道是要借張道禦的能量,重新整合江南世族?”

“若是如此,張玄成了他的弟子,那江南世族以後,怕是要以張家為首了。”徐婉點點頭,“您和公子若是要打探張家虛實,可有我能做的?”

“現在還不需要,張道禦畢竟身份太高,就算是我們,也難在他面前有什麽動作,錢塘畢竟不是會稽,要做事兒,總要有個由頭才行。”謝道韞的目光落在大廳裡。

“你要找張道禦的麻煩?”馬文才沉默許久,才問出口。

王凝之很坦然地點點頭:“說不上找麻煩,不過你也清楚,張道禦來此,總不會真是見幾個朋友,他所為的,不論是什麽,都會與江南世族相關,我們去年這麽費勁兒,才讓江南世族安穩了些,如今再起波瀾,總要搞清楚才行。”

“你倒是說得直白,硬要算起來,我馬家,也是江南世族。”馬文才淡淡說道。

王凝之不予恢復,卻低聲笑了起來。

“怎麽?”馬文才挑眉。

“馬文才,你家自祖父起,才為一小吏,到你父親馬太守,得朝中尚書賞識,後隨揚州刺史殷浩大人多年,這才有了錢塘太守之職,要說是自成世家,還不如說是陳郡殷家的附屬,既然是在錢塘,那自認江南世族當然無妨,可問題是,江南四大世族,如今是三大了,可有一家,認你馬家為同?”

馬文才臉色不變,冷笑兩聲:“江南世族再不濟,也總是和我爹相處融洽的,難道我們不靠著江南世族,卻靠遠在會稽的北方世族?王謝兩家,難道就能對我馬家高看一眼?”

“當然不會高看一眼了,”王凝之淡淡說道,“要讓人看得起,只能憑自己去爭取,依附於別人,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王凝之,你若是想誆我去和張家作對,那可就打錯了算盤,我替你做事,等你拍拍屁股走了,我父親如何承受得住張家報復?你說的不錯,不論是王謝,還是朱張,都未必會將我們馬家放在眼裡,可你別忘了,我們身在錢塘,這就是江南世族的地盤!”

說完之後,馬文才愣了一下,因為他看見王凝之欣賞的眼神,頓時就覺得不對,疑惑:“你怎麽了?”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啊,很有道理,正因為這裡是江南世族的地盤,如果說前幾年,你爹還能在錢塘耀武揚威當老大,如今呢?恐怕你爹能留得住自己這個位置就不錯了吧?”

“吳郡太守,是朱家人,你自己清楚,江南世族沒道理會把錢塘太守這個位置,留給馬家。”

“其一,你爹如今還算是聽話,不與他們作對,其二,江南世族去年被朝廷打壓,傷了元氣,所以才到如今都沒有對你家下手。”

“馬文才,別騙自己了,張家既然全族搬遷到錢塘來,那你爹給人家騰位置,就是遲早的事兒。”

面對王凝之的話,馬文才一直可否,然而,按在桌邊的手,卻漸漸發白。

王凝之說的這些,他當然清楚,這也是最近幾年來,父親一直在努力和朝廷各方聯絡的原因。

但不論是誰,都不願意為了一個馬家,去和張家抗衡。

且不說那朝堂之中,明裡暗裡,有多少張家的人,就算是真有朝中大人物願意保下馬康平的太守之位,馬家又有什麽能付出的?

自那張玄要被張道禦收為弟子的消息傳來, 父親便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年底張家全部搬遷完畢,就看那張俞的舉止,便知道張家,如今對錢塘是勢在必得了,甚至有張道禦在側,恐怕他們的胃口,遠遠不止是一個錢塘。

與此同時的是,很多以前和自己家交好的世族,如今也明哲保身,甚至有的轉而向張家賣好,尤其是錢塘附近的這些大小門戶。

如此一來,馬家更是勢單力薄,卻又無可奈何,父親也從本來想要抗衡的心態,變成了巴結張家。

沒辦法,如果是張家的話,多少也能有些回旋余地,可若是真有張道禦壓著,那馬家再無一絲希望。

張道禦身為道教領袖,這天底下,信徒無數,尤其是居建康多年,簡在帝心,他一人便比得上整個江南世族了。

父親也曾試著找過殷浩,但因為年前桓溫大軍相逼,殷浩請辭避讓,雖然最後桓溫撤軍,殷浩得以繼續擔任揚州刺史,但已然失了底氣,他更加不可能為了一個太守之位,得罪張道禦了。

如此,馬家四面楚歌。

“你有辦法對付張道禦?”馬文才目光爍爍,既然馬家已經進退兩難,何必執著,不如聽聽看。

“唉,”王凝之搖了搖頭,“張道禦是什麽人物,別說我了,就是我爹過來,也對付不了他啊。”

看著馬文才有些惱怒,王凝之又說道:“你也別覺得我在逗你玩,我說的是真的,你和太守大人看不住這個位置,原因就是你們從根本上,方向就錯了。”

“你什麽意思?”

“意思很簡單,張道禦,從來就不是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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