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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135章 快樂的方法
  以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結婚,但是她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他走遍了全世界,想要尋找到一位真正的公主,但不論走到什麽地方,總碰到一些障礙。

  公主倒有的是,但王子無法判斷她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因為她們總有一些地方不大對頭,結果,他隻好回家來,心中很不快活,因為他是多麽渴望得到一位真正的公主。

  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一陣可怕的暴風雨,天空在掣電,在打雷,還下著大雨,這真使人有些害怕!這時,有人在敲門,老國王就走過去開門。

  站在城外的是一位美麗的公主。可是,天啊!經過了風吹雨打之後,她的樣子是多麽難看啊!水沿著她的頭髮和衣服向下流,流進鞋尖,又從腳跟流出來。她說她是一個真正的公主。

  ……

  提筆寫下‘豌豆公主’幾個大字,王凝之站了起來,掀開簾子,今兒天氣就比較陰沉了,烏雲遮住了陽光,就像一個倒扣的大腕,蓋在山陰上頭。

  院子裡,昨夜的那些雪人,就像一個個衛士,守在竹林的外側。

  而幾個小冰燈,則都被掛在走廊外的欄杆上頭,因為烏雲下風都被壓得吹不起來,所以燈也無從轉來轉去,只能無精打采地被掛著。

  難得謝道韞今兒心情很好,給大家都減輕了課業,不過呢,壓力其實並沒有減少,反而變大了。

  就比如王孟薑,從平時舒坦地聽故事,變成了自己讀故事,此刻嘟著嘴,就很不開心。

  而著名人士——會稽小霸王——謝玄,整個人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因為他被要求整理好之前的故事,並且要寫一篇心得體會。

  只有王獻之輕松些,他的任務是為每一篇故事,都畫一副插圖。

  讀書的不讀書,練武的不練武,只剩下王孟薑乾巴巴的聲音在前廳裡盤旋。

  好容易磕磕絆絆地讀完,王孟薑是相當不爽的,倒不是認字困難,而是她對於自己的待遇很不滿。

  橫了一眼已經在一堆紙裡,快要昏厥過去的謝玄,又看了一眼正抓耳撓腮,不知道該如何畫海的女兒這個形象的王獻之,王孟薑才算高興了些。

  人嘛,受苦受難無所謂,只要能看見別人比自己痛苦就好。

  還記得當年二哥王凝之,在春天裡,帶著自己放風箏,就很自然地把四哥五哥帶上了,說是大家一起玩耍,實際上就是讓他們兩一個拉繩子,一個去跑。

  這本來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但是那個二哥親手製作的巨大六芒星風箏,基本不比自己輕多少了,在四哥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兩條腿兒都仿佛瘦了些的時候,二哥就牽著自己,遠遠望著,說了一句:

  “小妹,你快樂嗎?”

  自己當時回答得很自然:“快樂啊,但是四哥五哥好像不快樂。”

  二哥給的答案,是當時的自己,無法理解的深奧。

  “記住了,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樣你才能更快樂。”

  雖然不懂,但是王孟薑實踐了幾次,比如在早起快樂地摘花玩耍之後,把娘親手栽的花兒放在七哥的花瓶裡頭。

  摘花去玩,這很快樂。

  玩過以後放在七哥花瓶裡,更快樂。

  看著七哥被老娘追著打,然後苦哈哈地捂著屁股,站在牆角裡看大家吃飯,而自己吃不上,這就非常快樂了。

  所以,二哥的話,非常正確。

  不過今兒就算了,暫時不給七哥的畫添上幾筆了,也不給謝哥哥整理好的故事冊子混進去自己的塗鴉了。

  倒不是突然富有愛心了,而是謝姐姐還在旁邊坐著,還有謝家三姐姐謝道粲和四姐姐謝道輝,也在案幾旁邊,正在玩翻花繩。

  從昨天大家一起玩雪人,砸雪球,看了冰燈,還吃了晚飯之後,這幾個謝家的姐姐就不再避著七哥和謝哥哥了。

  都是因為這兩人整日裡鬧騰得雞飛狗跳,不然自己也不用孤獨地學習,都沒有玩伴了。

  莫名其妙被小妹瞪了一眼的王獻之,還不清楚,自己就這樣替二哥背鍋了。

  “故事都聽過了,你們有什麽感受?都講一下。”

  謝道韞開口了,最近她在學到了王凝之總是大而化之的本事以後,也覺得頗為好用,很喜歡以小見大來教育孩子,而且和那些晦澀難懂的道理比起來,從故事裡延伸出來,往往講的也能輕松些,孩子們聽的也能輕松些。

  “先生,我來說!”王孟薑第一個開口,自信滿滿。

  在謝道韞點頭之後,王孟薑手裡捏著‘豌豆公主’的故事,開口:“我覺得這個故事,就是在告訴我們,要明辨是非,不能盲目地相信,就像王子一家,在見到公主的時候,不是直接相信了她的話,而是要通過測試,才能確定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好,”謝道韞微微頷首,又看向謝道粲,“三妹?”

  謝道粲沒有著急開口,而是想了想,才慢吞吞地回答:“我覺得這個故事是在講,外表和本質,未必是相同的,公主剛出現的時候,經過了風吹雨打,樣子很是難看,絲毫沒有一點高貴,卻能在夜裡分辨出幾十層被子下有東西硌著自己,這不是外貌能看出來的。”

  “它應該是在講,不能以貌取人。”

  “不錯,”謝道韞笑了笑,又看向謝道輝,“四妹?”

  謝道輝是個很活潑的小姑娘,和王孟薑也相差不多,聞言就開口:“我覺得這個故事,就是在講,要多聽長輩的話,多聽取別人的建議,王子想要娶一位真正的公主,可是他自己沒有辦法來分辨,還是皇后想到的主意,不然豌豆公主是真是假,誰也猜不出來。”

  謝道韞輕輕點頭,又轉向在一邊的王獻之,王獻之把圖畫放好,一邊想著,一邊說道:“我覺得,這個故事是在講,做事要有堅持,有底線,不能得過且過。”

  “王子走遍了全世界,只是為了找到一位真正的公主,這就能看得出來,他是個很挑剔的人,不是那種隨便應付就可以的。”

  “而他既然是這樣一個人,那如果是隨便娶一個姑娘,恐怕未來在一起生活,一個挑剔,一個隨意,也很難相處融洽,因為兩人志趣不同。”

  “而真正的公主,也就是豌豆公主,卻不一樣,王子因為找公主,能走遍世界,公主因為一粒豌豆,能睡不著覺,兩人般配得很。”

  “婚嫁大事,牽涉一生,誰都不能草率,越是這種事情,越是要有堅持,有執著,不能隨便應付,王子也是找到了般配的公主,才生活得幸福美滿。”

  謝道韞‘唔’了一聲,不置可否,轉頭看向那邊早就耐不住的謝玄。

  “哪兒有那麽多道理,這不就是一個矯情的小故事嘛,一個矯情的王子,還非要娶一個真正的公主,這世上還有假的嗎?假的還能叫公主嗎?而且,有的公主細膩,有的公主大大咧咧,這又不是全都一樣,”謝玄似乎是被整理文書這種瑣事被逼得人都快魔怔了,好容易找到一個發泄的空子:

  “那個公主也是矯情得很,就不說她是不是真的能分辨有豌豆了,就算是,在別人家裡做客,還是被收留的那種,還能說自己呆的不滿意?”

  “要我說,都抓起來打一頓,就老實了!”

  直抒胸臆,大氣磅礴的謝玄,在挨了一白眼之後,就只能乖乖坐下了。

  謝道韞瞧了一眼還在門口伸懶腰的王凝之,喊了一聲:“王二哥,你在聽嗎?”

  “在聽,大家都講的很好,”王凝之答了一聲,笑呵呵地進來,瞧了一眼幾個孩子,坐到了小火爐邊。

  “王二哥,這是你寫的故事,你是什麽感受?”謝玄挑挑眉,受到了這麽痛苦的折磨,作為小霸王,當然要憤怒,可是自己又不敢和姐姐發飆,那就找一下王凝之的麻煩好了。

  王凝之倒是不以為意,大略思考了一下,說道:“我想表達的,不是什麽道理,也未必是正確的,通過這個故事,我是打算講一下。”

  “極致的品味來自極致的生活。任何一個領域裡的極致高手,都是敏感的。豌豆公主能在二十層墊子,二十層被子之上,還發現底下有東西硌著,就是因為她在享受舒適這一方面,算是最極致的高手了,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如此敏感。”

  “還有呢,就是我們要誠實地面對自己,不能自欺欺人,人不在特定的位置上,是無法理解其帶來的感受的,沒必要強行偽裝,甚至改變自己,即使再模仿別人,也無法做到如出一轍,最後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獨特魅力。”

  “沒錯,”衝著一臉質疑的謝玄點點頭,王凝之語氣嚴肅,“就算是你,也有自己的魅力所在,不要擔心,總會有小姑娘喜歡你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謝玄在錯愕之後,臉上驟然一紅,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根本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期期艾艾地講不出話來。

  謝道韞笑過之後,白了王凝之一眼,她當然知道,王凝之這就是隨口說說的,這家夥,總是能口燦蓮花,永遠都不會有言辭窮乏的時候。

  “其實,大家說的都有道理,”謝道韞溫和地開口,“小妹說要明辨是非,不偏信盲從;三妹說要看到本質,不以貌取人;四妹則說聽取意見,不盲目自大;王獻之則認為要匹配登對,不隨便應付,大家從不同角度,得出了不同的感受,這也是王二哥的意思,人在不同的位置上,當然會有不同的想法。”

  “我很高興的是,大家都有自己判斷,而不是茫然無所,只能以別人的意見為準。”

  “那我呢?姐姐?”

  王凝之眼角抽了抽,對還在提問的謝玄投以同情的目光,人可以無知無畏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堅持了。

  果然。

  “你?你可以去把所有的故事冊,都重新謄寫一次,最近你實在過於懶散,不認真讀書寫字了。”謝道韞面無表情地下達了命令。

  謝玄張大了嘴,就像一隻河馬,“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啊,這些故事裡的人,都這麽矯情,難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謝道韞冷眼,“這就是個故事而已,我要讓你們從中學到些什麽,而不是讓你去觀察幾個虛構的人物,是不是矯情,你把心思用錯了地方。”

  “就是嘛,看個故事,還這麽挑刺兒,有毛病?”王獻之添了一把火。

  謝玄仰天長歎,卻在威嚴的大姐面前,毫無反抗能力。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等到午後,孩子們都各自離開,有去午睡的,有去聊天的,也有謝玄這樣還苦悶在書房裡的,王凝之終於有機會和謝道韞單獨相處一會兒了。

  相伴而行在竹林小路上,雪已經被掃著堆放在一邊,烏雲並沒有散去,一連幾天,都是陰沉著,所幸不冷。

  “我娘說,過兩天要邀請你娘去陽明山觀景,禮佛,你要去嗎?”

  謝道韞低著頭,瞧著地上的雪,輕輕地用靴子踢著小石頭,聞言回答:“我知道這事兒,娘要我去的。可是我有點兒擔心。”

  “擔心什麽?”

  “當然是上次在四明山啊,”謝道韞聲音愈發低了些,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在王大人面前作了那首詩,想必王大人已經告訴郗璿夫人了。”

  王凝之愣了一下,啞然失笑,“現在才覺得不妥,是不是有些後知後覺了?”

  “那有什麽辦法嘛,”謝道韞又踢了一腳,似乎是表達對當時自己的不滿,“那時候我剛知道,我們的事兒,是長輩們安排的,心裡就有些不快,正好又見到王大人,就沒忍住。”

  “你每天去請安,你娘有沒有說什麽呀?”

  王凝之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好像是沒有,我每天去請安,基本上只能呆一小會兒,時間長了我娘就要生氣打我。”

  謝道韞歎了口氣,又瞪了一眼,“你就不能,唉,算了,我早該知道的。”

  “就算我曉得,也沒什麽用啊,這屬於你自己的難關,總要你自己去解決才好,難不成,我們的謝大才女,還會怕了不成?”

  王凝之笑呵呵地開口,打算激勵一下,誰知道謝道韞的回答是如此的簡單粗暴,又不講道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我當然怕啊!那可是我未來的……我怎麽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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