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領域隨著主人的身死消散。
沼澤湛藍的天空上,戴維靜靜的站在巨鷹上,他的對面,是被藤條捅穿的烏利多斯。
“敗,敗了。”
費迪南的身體仿佛沒了支撐一般,癱倒在地。
“大公,南境還有廣大土地,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撤退。”
沃倫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費迪南扶起來。
卻不想,伸過去的胳膊被費迪南打開,華貴的衣物上沾滿泥濘的南境大公滿臉絕望道:
“沒有機會了,西奈家族完了。”
仿佛是在為他絕望的發言作注解。
在戴維勝利的那一刻,因烏利多斯之死而短暫走神的,南境的幾位第八階梯也全部被斬殺。
而在更遠方的戰場上,以榮光騎士團為矛頭,諾德大軍也開始了反擊,而他們的敵人,則開始潰退。
諾德大勝。
“哥哥,我們贏了。”
露西臉色些許蒼白,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滿是興奮,顯然她對於自己的戰績十分的滿意。
戴維卻沒什麽表情,畢竟殺一個第九階梯,對於他而言確實不算什麽值得興奮的事情。
他看著自己的妹妹,搖了搖頭說道:
“不,露西,事情才剛剛開始。”
露西有些疑惑,但隨即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忙轉過身。
強大的感知衝破遙遠的距離,和剛剛登上陸地的克裡斯蒂娜碰了正著。
她可真美。
這是克裡斯蒂娜看到露西面容之後發出的感慨。
比我美的都要毀掉。
這是來自於女性生物的和神性生物結合後,超越人性的癲狂。
“怎麽了,親愛的。”
不學無術,全靠天賦的山神卡西利亞斯沒有很強的感知,對於一起趕路突然停下來的愛人,發出了疑問。
“烏利多斯這個廢物死了。”
克裡斯蒂娜淡淡的回答道。
“怎麽可能!他,不可能啊,我有感應,那隻土著小老鼠也還在趕去的路上。誰出手了,難道是靜夜之地那些刺客?”
克裡斯蒂娜搖了搖頭,她也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那兩個諾德土著。”
“屠神者沒出手?”
卡西利亞斯問了句。
“看痕跡,是動手了,隻不多,你沒感覺到波倫大陸上那虛空的復仇消失了?”
卡西利亞斯點點頭,他不是什麽有注意的人,感覺到敵人似乎比想象中強大,他語氣中帶著些許退意說道:
“那我們還去麽,還是回去把我大哥喊來。”
克裡斯蒂娜看著自己的男人,突然有些明白那個精靈女王為什麽會選擇波斯泰爾,也就是卡西利亞斯的大哥。
就這種欺軟怕硬的德性,還想睡嫂子?
強忍著惡心,低頭裝作思考的瞬間,克裡斯蒂娜眼底閃過殺意。
在抬頭,帶著蠱惑的聲音說道:
“我愛人,你就不好奇,那兩個諾德人為什麽能夠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裡,成為第九階梯麽。
尤其還是能夠殺死屠神者,老牌第九階梯烏利多斯。
之前,我們推測他們可能獲得了祖先的遺產,現在我敢打包票,他們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那可是連神王大人都親自出手才收獲的。
你想想,華納神族的遺產,連神王大人都沒發現,那一定是至關重要的。
而我們獲得之後,會是什麽樣子,我們可以成為真神,邁入第一階梯,甚至更高。
也許有一天我們能夠返回神域,成為你祖父神殿中的座上賓,享受萬界供養。”
克裡斯蒂娜一頓護佑,讓卡西利亞斯不禁浮想聯翩,尤其是克裡斯蒂娜說到了神域,更是讓小時候去過一次就念念不忘的卡西利亞斯暢想到失了神。
巨大的利益催動下,多少恐懼都被深埋心底。
“我們走吧,親愛的,我得神後大人。”
卡西利亞斯哈哈大笑,一馬當先的向著戰場飛去。
可剛飛沒一會,他又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親愛的,我能感覺到那隻小老鼠也在往過敢,我有自信殺他,但是應該沒有余力去。”
說到這,他有些不好意思。
克裡斯蒂娜知道他想說什麽,內心再度狂反白眼道:
“放心吧,親愛的,我也呼朋喚友了。魔法之城的城主答應幫我們拖住學城的院長,而我,來拖住那兩個諾德人。”
卡西利亞斯一把握住克裡斯蒂娜,激動的說道:
“有你真好。”
而被卡西利亞斯一口一個小老鼠的奧古斯都,正在一滴一滴的喝著由學城無數天才血肉所化的金色補品。
效果拔群。
他那腐朽的肉體不見蹤影,如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生機的俊朗男子。
一身紫色的長袍映襯出王者的尊貴,大馬金刀的坐姿將皇帝的威嚴展漏無疑。
他的目光明亮且深邃,黑褐色的瞳孔放入了天下萬物,每一處五官都恰到好處,精美的個體組合成了一個嚴肅卻又不失慈祥的帥氣面孔。
帝王是激動的,苟活了萬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他看向自己的曾曾曾曾不知道曾了幾代的孫子說道:
“你辛苦了。”
“為了您的大業,不辛苦。”
學院院長的腰彎的更深了。
“情況如何?”
奧古斯都問道。
“出乎意料,沒用那個自然靈幫忙,新任的諾德王一個人便擊殺了烏利多斯。”
“嗯?確實出乎意料。”
奧古斯都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如此天才,不好以力壓服,只能緩緩懷柔,索性,我們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
學院的院長有些不解的抬頭,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過波倫大陸我不打算再待了。上一次錯誤我犯得夠深了,只靠波倫,我們是對付不了外來者的。”
“可是,那個人。”
學院院長剛說了個開頭,奧古斯都就打斷說道:
“為了想怎麽對付他我已經想了整整一萬年,即便為了復仇,我也必須前往主大陸。
波倫就讓給那兩個天才吧。”
“您確定他不會出手。”
院長還是問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疑問。
“當然,作為這個世界的寵兒,我對於外來者還是很敏感的,‘他’現在正在世界的另一邊,被我為他準備的大禮拖著。
來這裡的只是那個被我打的叫爸爸的小孩子。
那個偷竊了我神格的寶寶,卡西利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