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作戰中心臨時配套的小型停機坪上空,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螺旋槳噪音。
這樣震耳的動靜,來自於停機坪上空懸停的兩架直升機。
在地勤的指引下,兩架直升機才一前一後地降落下來。
畢竟是臨時建造的停機坪,還沒有完工,按照原計劃,距離投入使用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也就是因為情況特殊,才將就用一用。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一些穿著正裝的男人陸續走出來。
他們中,除了其他戰區的觀察員,也有政府部門指派的人員。
這個時候,十幾輛車和車上下來的士兵,已經將這兩架直升機四周圍成了一個圈。
考慮到eto的成員都瘋狂到敢當人肉炸彈了,安保力度自然是上調了好幾個等級。
兩名穿著軍裝的男人上前迎接:“常先生事務繁忙,諸位請勿見怪。”
“能夠理解。”
一位白人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攤了攤手,露出了極為公式化的笑容。
“坦白說,我到現在都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哈勃二號空間望遠鏡還在裝配當中,以目前的天文觀測手段,確實還沒辦法看到三體行星附近的塵埃帶上,所遺留下來的艦隊痕跡。
這樣一來,也無法證實真的有三體文明存在。
智子的宣告,也僅僅只有當時參加會議的那些人才看到過。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來證明有外星文明這事。
至於說什麽eto,科學邊界之類的,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光聽這樣的報告,根本就像是一團抽象而雜亂的線頭。
有所懷疑,才是正常的反應。
“當秘書將這條情報放到我辦公桌上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一下日歷,這真不是什麽愚人節的玩笑嗎?”
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開口道。
另一個似乎與其相熟的男人聳了聳肩。
“會議裡那麽多人,總不是能都吸嗨了吧?”
“誰說不能,瓊斯,你還記得去年有個家夥,偷偷在派對的換氣扇上投放了大量神經致幻藥物嗎?咱們趕到的時候,還看到有個老兄光著屁股掛在一個壯漢身上,非說自己是一根電線。”
“見鬼!為什麽要讓我想起這件事情,我看起來很像電線杆嗎……”
閑聊的過程中,這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人員陸續上車。
這些負責安保的警衛全程保持警惕,主要還是擔心eto裡那些瘋子搞事。
好在,這個停機坪距離作戰中心也就幾公裡的路程,一路上倒也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一直到車隊抵達作戰中心,常偉思也沒有出來迎接。
這位作戰中心的負責人,這會正在審問一個剛抓捕到的eto成員。
從智子發出宣告,到現在也就過去了幾個小時。
但抓捕到的eto成員,卻也不在少數。
這都不能怪智子沒有通風報信。
事實上,這個時間段,智子還沒有放棄eto這些人的打算。
之所以有很多成員都沒有逃掉,純粹是因為eto已經發展得太大了,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再加上eto的成員,絕大多數都是科學家、學者,一些企業的高層,以及一些偏激,抱怨社會的底層。
】
人員素質方面良莠不齊,不是什麽專業的犯罪分子。
在被官方層面注意到以後,說連根拔起不至於,可是抓捕一部分,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小方,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常偉思十指交叉,隨意在搭在身前的審訊桌上。
一名戴著眼睛,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神色晦暗地坐在審訊椅上。
他就像是沒有聽見常偉思的詢問一樣,依舊像個石化的凋塑一般呆坐著。
“我看過你的履歷,博士生在讀,父母在菜市場賣魚,我想,你應該是他們的驕傲吧?”
聽到這裡,年輕人身子不自覺地顫了顫。
常偉思語氣平緩,繼續說道:“我們還沒有通知你的父母,如果你願意說明情況,事情還有轉機。”
一陣沉默後,年輕人抬起頭來,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
“轉機?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
“注意你的態度!”
旁邊坐著,一直在埋頭記錄的警員聽見這話,頓時一拍桌子,瞪著這名年輕人。
常偉思抬手,示意警員稍安勿躁。
隨即又重新看向年輕人,道:“小方啊,你總應該要你的父母負責吧?”
“身為人類,卻站在外星文明那一邊,你不覺得辜負了你父母的養育嗎?你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裡?”
年輕人直勾勾地盯著常偉思,不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諷。
“意義?看你的穿著,是軍人吧。投身於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爭,又有什麽意義?隻讓人覺得可笑。”
常偉思搖了搖頭,起身離開審訊室。
他倒沒有動怒,只是打算換個人審而已。
這年輕人一看就是頑固的降臨派,實在是很難問出多少東西。
抓捕到這麽多人,他們對於eto的派系也都有所了解。
相較之下,幸存派是口風最松的。
稍微嚇唬一下,就是有問必答。
可惜幸存派在eto這個組織裡的人數也不多,勢力又小,了解的情報實在是不怎麽有用。
常偉思剛一走出審訊室,一個工作人員就迎了上去。
“常先生,那些人已經到了。”
“嗯?還挺快。”
常偉思想了想,又問道:“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已經去見呂先生了……”
……
時間退回到十分鍾前。
簡陋的房間。
呂言平躺在床榻上,眯著眼睛,看起來極為放松。
值得一提的是,史強也並沒有離開。
雖然按照他的性子,這會他應該在帶頭抓捕eto……
但常偉思強製讓他待在這裡陪同呂言,就算以史強的膽量,也不敢偷偷跑出去抓人。
“老弟啊,你打架在行嗎?”
史強無所事事地房間來回踱步。
稱呼從小子、呂言,發展到現在的老弟,感覺就跟想要什麽就叫什麽一樣,可這樣隨性的態度,卻也不怎麽讓人反感。
“你要我打誰麽?”
呂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像是在敷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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