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東西。
在張老頭的肩膀上,赫然留著纖細的手印。
不難看出來,這手印就是搭在肩膀上,五指並攏,四指纖細如蔥段,明顯就是女人的手。
石少堅卻發現手印有些不對勁。
低頭仔細看…………
右邊的拇指,似乎還多了一個小指頭。
“十一個手指?”
此時,在群人中間,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叫出來。
“是那個妓女索命來了!”
村長的面色大變,指著人群中的老人,“又瘋了!押住他。”
好幾大男人殺豬一樣把那個老頭給捆綁起來,那老頭的老伴哀求不斷,讓年輕人輕一點。
村裡的人再次陷入恐慌。
村長老余再次發揮自己在村中地位與威嚴,又一次把這件事鎮壓下來。
幾分鍾過後,村長一臉的賠笑,“您看您需要什麽,我們能給的,能幫的都會盡量幫助你。絕對的全力配合。”
這些村民,好像對紅紅有很大意見。
石少堅意思意思要了幾塊大洋,村裡人也同意湊錢。
事實上,幾塊大洋對於這個村裡的人來說是一筆不菲的價,要知道這一塊大洋,可以是窮人一個季度生活費。
石少堅堅持一個自己的原則——銀貨兩訖。
他不是九叔,所以沒有那麽好心。
在他認為,並非你做了善事就會有好報。
相反,
你做好事,幫人消災解惑,冥冥之中其實的乾預了別人的命數,等同乾預天機。
這類行善未必能夠積德。
紅包,也稱之為借運。
也就是別人的運氣,必須要收,多少都要收。
言歸正傳,村長老余去籌錢,數目不大,但是要平均到挨家挨戶是需要時間的。
在此之前,石少堅先解決紅紅的事。
眾人無不好奇,在後面圍觀。
秋生問道:“師兄,現在怎麽做。”
“招魂。”
“開壇做法?東西沒準備啊。”
石少堅解釋道:“開壇做法招魂是在缺少媒介的情況下。柳姐給我紅紅生前的東西,憑此做媒介,可以招魂問事。”
秋生點頭,“還能這樣。那我們需要做什麽。”
石少堅這段時間沒少學,九叔《鬼實錄》之中有講解如何招魂。
其中問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問仙。
怎麽問?
用紙筆來問。
石少堅朗聲道:“等會招魂問仙,不滿五歲的孩童全部閉目。屬雞屬狗的全部避險。所有人相隔五丈以上。”
村長老余很快隔離眾人。
石少堅取出五帝錢,分布五個角落,用紅線捆綁,避免在招魂的時候被別的鬼物靠近。
這五帝錢頗有來頭,並非尋常的五枚銅錢。
五帝錢分別是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年間在寺廟道觀的功德錢,尋常錢幣還不能作為五帝錢。
因此五帝錢也就變得十分的罕見。
確定好位置,石少堅燒了一些紙錢,“今日借用陰間魂魄,問仙一二。過往大仙收錢避讓,不許惹事。”
這些錢,是燒給附近的孤魂野鬼,避免對方因為招魂反陽產生嫉妒而打斷施法。
做好一切,點上黃香五支,其中有兩支折斷,寓意三長兩短,召喚死人所用。
一切準備好,石少堅燒了紅紅八字,還有平日用的胭脂水粉貼身之物。
落入火中,石少堅捏了茅山招魂手印。
一套手印下來,行雲流水,看得眾人招呼有門道。
“秋生,拿筆。”
兩人伸出兩手,五指相互環扣,中間插入一支毛筆。
“放松,不要強行的改變筆的軌跡。”
秋生吃驚道:“這東西會動?”
“當然。”
時間過去幾秒,眾人安靜的看著,午夜,一陣陰風忽然吹來。
火盆的火苗吹得獵獵作響,火苗變成一個人形,似有人從火中走來。
秋生暗暗生疑,而在此時,他握手的筆似乎是因為跟師兄相互的力道得不到平衡,開始動了起來、
這種感覺十分的微妙,像是自己的師兄搶奪毛筆的主動權,又像多了一隻手去控制他們手中的筆。
石少堅閉上雙目。
秋生瞪大眼睛,看著紙張上面歪歪扭扭的筆畫軌跡,看得十分的凌亂。
持續好幾分鍾,突然間那支毛筆的筆頭應聲而斷。
毛筆斷了,陰風消散。
一切歸於平靜。
石少堅豁然開眼,“原來如此。”
秋生拿著白紙,仔細端看紙張歪歪扭扭的筆畫,毫無規律可言。
“師兄,問到了?”
石少堅點頭,“讓他們避讓。我跟你做點事。”
秋生把石少堅的想法跟村長說罷。
村裡幾十口人都很聽話的轉身過去。
石少堅招了招手,“饅頭,鴨腿。”
秋生:“……”
秋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石少堅一頓飽飯後,招手叫來村長老余。
村長老余拄著拐杖快步走到,“您有什麽吩咐。 ”
看著地上的鴨腿骨頭,村長老余咽了一口唾沫,真香!
就骨頭,還能拿回去燉湯喝。
石少堅若無其事把骨頭踢到火堆中。
村長老余,“……”
“找幾個壯丁。”
“要幾個?”
“刨墳,你說要幾個。”
村長聽聞,面色大變,“刨誰的墳?”
“紅紅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村長支支吾吾,“要不,先解決我們的問題。錢我也準備好了。”
秋生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為什麽村裡的人都不願意正面的談起紅紅。
好像都在極力的掩蓋什麽事。
石少堅搖頭,“不行。先解決紅紅的事。否則你們的問題另請高明。”
村裡人都無比的安靜。
此時此刻,竟是沒一個人出來幫這位已故的紅紅講一句好話。
村長老余十分為難,終於開口,“不是不幫您……而是……紅紅根本就沒有墳地,她死的時候,就丟在後面的山溝。估摸著早已經被野獸啃乾淨了。您說怎麽刨?”
秋生大驚,“這紅紅不有老公嗎?她老公不把他下葬?”
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站出來,看面相就是那種很喜歡背後說人是非的女人。
“這種賤女人!死了就死了,誰敢給她收屍!”
“就是。爛貨一個。”
“這種女人,恨不得死十次八次的!”
秋生跟石少堅對視一眼,心想,這什麽仇什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