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術可以使用,那麽他就能玩出很多有趣的事情了,畢竟這也算是他的一個能力,在獵人從靈開始的這種情況下,巫術可以幫助他做很多事情。
比如眼下。
二樓,納特克斯站在一張解剖台面前,解剖台上躺著一隻人形怪物,它渾身呈現暗藍色,皮膚很光滑,沒有五官,四肢也和人類不一樣,手指只有兩根,腳趾也只有兩個。
從納特克斯的方向看去,一排管子中有一個已經空了,裡面還有殘留的液體。
事實證明,這些家夥已經完蛋了。
納特克斯打一開始就認為,這些罐子既然能裝下怪物,那就意味著它同樣可以被打開。
他只在那罐子基座那裡摸索一陣,就找到了一個金屬按鈕,按下之後伴隨液體被抽離,透明部分打開,那家夥就被他弄出來了。
當然,考慮到自己有傷在先,納特克斯就專門挑了隻小的。在這種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的情況下,納特克斯的行為無異於在賭博。
當然,他也不在意,活不活對他來說都只不過是研究材料而已,就算遇到什麽生命危險,那更好了,要麽是脫離夢境,要麽就是自己真的掛了,然後就可以離開奈薇了。
多好,怎麽做都不虧。
把這怪物搬上解剖台,納特克斯拿起了一把骨鋸……
很快,怪物就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納特克斯把那些看著比較有價值的都放到一根根試管或者玻璃瓶中,用從三樓機器那裡收集來的淡黃色液體將其泡在了裡面。
納特克斯在面對樣本保鮮的時候想起了那些淡黃色液體,已經證明這些怪物都已死亡的情況下,那麽淡黃色液體的一個作用很顯然就是防腐了。
反正,納特克斯解剖這隻怪物也只是取得施展巫術的實驗材料——紅色液體(看到這怪物的血液是紅色的,他有些慶幸,至少他不需要再去開一隻了)。
這就意味著,其實這怪物的大部分身體都是浪費的,與其這樣,倒不如再拿來進行一個實驗,看看那些淡黃色液體對這些器官之類的是否也具有防腐效果。
血液樣本他也提取了一些——用針管。淡黃色液體他直接等比例與血液混合到一起了,變成了紅黃相間的液體。
對於這些樣本,納特克斯主要還是側重於進行測試,畢竟這怪物就這麽一隻(納特克斯之前查看過整個教堂了,是的,就這一隻),以後會不會有遇到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當作什麽研究材料。
現在能收集的就收集,就算失敗也剛好能測試出淡黃色液體的一個屬性,保不準就真的能長期保存呢?
反正,怎麽做都不虧。
納特克斯是一個善於利用的人,單單是這麽一具怪物屍體,他就想到了很多使用的方法。
首先拿一個玻璃缸,把流出來的血液接完,合上蓋子密封好後,才開始進行切割。
該收集樣本的就進行收集,沒有特別明顯特征或者太大的器官就被他放到了一旁的鐵盤上,之後會有特殊作用。
拿著不斷搖晃紅色血液的玻璃缸,納特克斯來到一樓,迫不及待地打開罐子。
緊接著,他把手伸了玻璃缸(當然他戴了手套,從二樓翻出來的),憑借腦海中關於法陣的深刻記憶,他開始在地板上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呼~好了。”納特克斯雙手手套沾滿了血液,同時衣服上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血汙,
整個人看著像是剛出屠宰場中走出來的屠夫。 一個差不多囊括整個一樓的“引靈術”被畫了出來,它的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倒五角星,周圍是一圈紅圈,紅圈上是出現位置不規則的眾多燃著血紅色火焰的蠟燭,有些甚至還是放在某個設備桌上的。
這便是納特克斯自創的“引靈術”,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意義上的自創,畢竟黑色書的有關引靈術的描述就是創造一個具有詭秘氛圍的環境。
納特克斯就創造了一個,之前在亂墳崗實施的時候由於屍骨阻擋了中央,因此看不到那倒五角星。
整個引靈術法陣看著極為狂亂,像是某個心理變態才會畫出來的東西,不知道的人還因為擱著搞惡魔崇拜呢。
納特克斯也沒辦法,他自己的畫工本來就不好,加上“顏料”有限,要讓法陣覆蓋整個房間,只能讓它盡可能“細”一些,就變得很醜了。
當然了,納特克斯並不在意,他還覺得越醜越好,說不定鬼魂就更容易被他吸引過來了。
是的,納特克斯搞這麽一出,就是為了把鬼魂吸引過來。
肯定有人要問了,哪有鬼?
納特克斯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既然這個地方的規則同樣能應用於巫術體系,那麽自然而然的,這裡肯定就存在著適應巫術體系的事物。
比如捉迷藏,這個遊戲有要求鬼不能在數數的時候不能睜開眼睛,它為什麽這麽要求呢?肯定是因為鬼有可能睜開眼睛,看到其他人然後作弊。要是沒必要,為什麽還要設計這種規則呢?
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此。
因此,納特克斯斷定,一定會有鬼魂聚集到這裡,不是在教堂附近,就是從迷霧中出現。就算真的沒有,也能給納特克斯一個教訓,起碼他不會再浪費時間在這種地方上了——在獵人夢境中。
納特克斯之前拿起啟靈蠟燭(這是他給被施展啟靈術的蠟燭取的名字),通過窗戶查看過教堂周圍,沒發現有鬼魂的痕跡,所以如果它們真的會被吸引過來,那麽肯定不會是現在。
不過納特克斯這種想把這地方變成一座鬼怪的俱樂部的想法確確實實非常怪異,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收集實驗素材”,到時候現實中搞一個,夢境中也搞一個,效率翻倍!
思緒收回現實,布置好引靈術之後,他便抬著玻璃缸回到了二樓,接著用裡面僅剩不多的怪物血液畫了一個煉金火焰的法陣。
看到火焰從玻璃缸下方蔓延出來後,他來到之前的解剖台上,把那盤盛著怪物的各種部件以及它的身體的鐵盤拿到了玻璃缸面前。
一並倒入,玻璃缸顯然不能完全裝進怪物的身體,但在他一番令人觸目驚心的操作下,被硬生生塞了進去。
不得不說,這玻璃缸質量真好。
塞進去沒多久,火焰便將整個玻璃缸全部吞沒。
知道煉金需要時間,納特克斯就趁著這段時間再去好好熟悉周圍的儀器,他沒有下樓,因為他怕到時候煉金出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他沒能第一時間看到。
……
眼前的火焰正在逐漸減弱,納特克斯大老遠就瞧見了,此時他手上握著燧發槍,到時候搞出了什麽有危險的東西,就請它吃槍子。旁邊還放著之前用來切割怪物的骨鋸,當近戰使用。
火焰散去,一缸表面浮出類似人腦一般紋路的肉出現在他眼前,這肉和那血肉樹一樣,同樣都在緩緩蠕動,不同的是這看上去純粹就是一盤肉,並且顏色是灰色的。肉整整齊齊鋪在玻璃缸上,像是魚缸下方的沙子。
“……”
納特克斯注視一會兒然後看到那缸肉伸出了一條條看著純粹由血肉堆積起來的觸手,在空中漫無目的地蠕動了一會之後,順著玻璃缸下來了。
納特克斯看出這怪異的觸手蠕動的方向是納特克斯在之前搬運怪物屍體的時候不小心撒下的一些組織碎片。
觸手很快就觸及到了組織碎片,接著觸手覆蓋上去,掃過之後便全都消失了,隻留下了晶瑩剔透的液體。
其他幾根觸手差不多也是這樣,有一隻還伸向了納特克斯那雙什麽都有的手套上,一陣蠕動之後留下了一雙乾淨的手套,要是不算那些粘液的話。
“是進食嗎?”納特克斯看著觸手把周圍殘渣全都清理乾淨了,托著下巴沉思,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種推測。
可能是感知到周圍沒了食物,觸手全都收回了血肉的身體中,蟄伏了起來。
接著他露出微笑,左手拿著骨鋸和燧發槍,來到了玻璃缸面前。
那血肉見納特克斯靠近,也沒什麽反應。納特克斯大膽伸出手指碰了一下,也沒見有什麽反應,頂多就是肉的表面微微收縮起來。
“還挺可愛的。”納特克斯說出了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話語。
接著,納特克斯開始他的第二個試驗,他用骨鋸在自己的一根手指上劃開一道口子,滴了一滴血進去。
那滴血滴在血肉的表面,就像是遇到了屏障一般,附在表面,那些血肉似乎也對這些血液沒有半點反應。
納特克斯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接著他眼睛重新有了色彩,直接把槍口對準血肉。
砰!
一聲槍聲響起,子彈瞬間穿透了血肉,那些血肉猶如驚鳥一般開始劇烈地蠕動起來,傷口處流出了紫色的血液,同時還有好多的觸手掙扎著擺動。
但沒過多久,觸手便漸漸融回了血肉的體內,那蠕動也漸漸變緩,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血肉在傷口處不斷地融合使得它最終恢復了原樣。
納特克斯的測試已經差不多了,可以初步判斷,這個煉金生物不具備攻擊手段,性情溫順,愈合能力強大,具有高度自塑性,肌肉強度較大……
而食物嘛……
他臉上再度露出微笑,他把玻璃缸抬起,在剛剛的開槍中,玻璃缸並沒有損壞,這說明了它的防禦能力。
他來到窗邊,打開窗,把玻璃缸放在了窗框上。他的下面是數量眾多的行屍。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行屍的數量變多了。
果不出他所料,缸裡的血肉瞬間有了反應,它的表面像大海一般蠕動起來,一條條觸手長了出來,附在玻璃缸的內壁上,似乎想要爬出來。
納特克斯微微一笑,單手抓住玻璃缸的邊緣,和窗框形成一個杠杆,然後把血肉倒了下去。
缸可是還有用的。
血肉似乎並沒有依附在玻璃缸上,輕而易舉地滑落,落進了行屍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