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不行了·······是什麽意思?”
“我檢查過她的身體,很久以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她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就算沒有這次沒有受傷,她也很難活過今天。”
她的手顫抖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著艾德:
“她······她在哪兒?”
“隔壁,但是······等等,你還不能下床!”
時曉羽根本不聽他的勸阻,一把拔下手上的針就下了床,杜拉是整個一分隊拚盡性命救下來的,怎麽能說死就死!
盡管艾德盡力阻攔,但是她速度太快,根本不像是一個剛剛重傷過的人,她拉開門,徑直朝著隔壁房走去。
杜拉躺在床上,身邊是各種顯示儀,作為曾經的研究所所長,這些醫療設備她再熟悉不過,那上面的數字都在訴說著杜拉垂危的生命。
“杜拉!杜拉!你醒醒!”
她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杜拉的手指動了動,微微睜開了眼睛。
“是你······”
“你堅持一下,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別白費力氣了······我以前是醫療兵,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我是不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好了別說了。”
她試著營救她奄奄一息的生命,但是艾德的水平其實不比自己差,他如果救不過來,自己也很有可能無力回天。
她知道,可是那是杜拉,是整個隊伍豁出性命救下來的人,她怎麽忍心······
“不說就不是事實了嗎?林隊長,雖然你和那個小哥都不說實話,但是我心裡清楚。”
“杜拉,你······”“阿仁回來了嗎?”
聽到邢代仁的名字,她的動作僵在了那裡:
“回、回來了,在療傷。”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敢看杜拉的眼睛,她怕杜拉看出來自己在撒謊,好在她沒多少精力,沒有看出自己的躲閃。
“你別看他做事精明得很,但是感情上,他就是個大男孩······”
“你叫那個花花公子大男孩?”
時曉羽笑著打趣,但是眼睛裡已經有了淚花。
聽她說邢代仁是“花花公子”,杜拉忍不住笑起來,有些虛弱地說:
“都是假的,他一直在騙自己,他其實特別害怕背叛,所以一直不肯交付真心·······
當然,是我害的······當初是我一定要走的。”
“你為什麽要離開他呢?”
“我的理想不在公司······”
也對,杜拉這樣的人,雖然氣質恬靜,但是心裡總是有整個世界。
“林小姐,”
她輕輕握住了時曉羽(林書閑)的手,說:
“這個公司,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但是我可能沒有機會和他解釋了······你是他的搭檔,可不可以······幫我照顧好他?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性子壞,但是······請你相信我,他不是這樣的,起碼對你不是······”
“對我?”
“他······向我承認過你是他的搭檔。”
“我確實是啊。”
“他承認過的不一樣······”
自從杜拉走後,他沒有承認過自己任何一名搭檔,最多承認是合作夥伴。
因為杜拉是自己的第一任搭檔,所以搭檔這個詞,
對於他來說有著特殊意義。 可是時曉羽怎麽忍心告訴她,邢代仁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杜拉奄奄一息的樣子,她選擇欺騙。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他,你可以放心。”
“我相信你······”
顯示器發出警報,艾德上前將她拉開:
“你先出去,這裡交給我。”
時曉羽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走了幾步以後才感覺到傷口被撕扯到,正在隱隱作痛。
“知道了,先不要告訴林分隊長,等她出院我親自告訴她。”
不要告訴她什麽?
時曉羽轉過頭去,冷栗含正與一個手下說著什麽,那手下交給了她一個檔案袋後便恭敬地離開了。
冷栗含向這邊走來,卻對上了林書閑(時曉羽)的目光,不由得一愣:
“你怎麽出來了?”
“冷隊長,您要告訴我什麽?”
“沒什麽事,你先回去。”
冷栗含說著就要把她拉進病房,但是時曉羽迫切地想知道,她甚至忘了冷栗含的胳膊上還纏繞著一條眼鏡蛇,直接伸手握了上去:
“冷隊長,是一分隊有消息了嗎?”
冷栗含看著她迫切的目光,看來不告訴她她是不會安心養傷的。
“走吧,進房間再說。”
房間內
“都死了?”
時曉羽重複了一遍冷栗含的話,雖然早就想到了這種結果,但是當這種結果真正宣布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刺耳。
“嗯,他們的屍體近幾天會運回來。”
“邢代仁呢?他是最後走的!”
冷栗含歎了口氣,搖搖頭:
“這是最讓我惋惜的一點,我們找到了他的屍體,當然······也不算是屍體。 ”
“什麽意思?”
“我們找到了他的一隻胳膊,那衣服上面是他的編號,但是別的部分,搜救隊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不過這很正常,很多戰士的屍體都殘缺不全,有些人甚至······沒有留下什麽。”
時曉羽感覺到胸口被什麽堵上了,呼吸變得不順暢,她握緊了拳頭,防止自己失控。
“現場還有沒有別的消息?”
“你自己看吧。”
冷栗含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張報紙遞給她:
“這是潛伏在敵方的新世報記者發來的報道,這個報的記者向來只要新聞不要命。”
時曉羽打開報紙,頭版頭條便是伊博地區恐怖組織遭襲的消息。
記者在爆炸後的大使館裡找到了新任首領的屍體,但是奇怪的是他懷裡抱著一名女子,經鑒定,該女子在儀式開始之前便已經死亡。
這說的是哈裡和妮絲吧。
時曉羽歎了口氣,把這一頁翻過,第二頁的右下角印著一張照片,她瞥了一眼——那是一張小樓還沒有爆炸的時候拍下來的照片,鏡頭對著的是小樓的一樓,一個穿著特戰隊服的人倒在地上,血流了滿地。
等等······這個人······怎麽這麽熟悉?!
“不過還好,一分隊還剩下一個你,不算全軍覆沒。”
“冷隊長!”
時曉羽突然激動地指著那張照片:
“這張照片您那邊有原件嗎?”
“你要幹什麽?”
“我懷疑我們這裡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