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只是想借“看圖樣”一事見掌櫃的一面,見陳子玉已經誤會,也沒多解釋就順了他的意思。
陳子玉卻又覺得他看到了三妹妹堅韌的另一面,感慨之余還有些心疼,若不是被二房逼到這種程度,堂堂公侯小姐,喜歡什麽做個圖樣叫人訂做出來就好了,隻那一份,自己戴著玩就好了,何苦賣圖樣給首飾店?
於是,到了首飾店後,陳子玉告訴掌櫃的,“一會兒你見機行事,若我妹妹怕花費太多不願意買,你便將價格說低一些,回頭隻管差人找我拿銀子就行。”
掌櫃的看了顏素留下的信件後就給主家送了信,又派人四處打聽顏素的消息,查著查著查到了安國公府。
他們顏家的千金,竟然是與安國公府的千金調包了。
只是國公府的女兒在顏家受盡寵愛,而顏家的骨肉卻在國公府受盡淒苦欺辱,真是欺人太甚!
掌櫃的心中恨極了國公府,但面上絲毫不顯,聽陳子玉吩咐完,加上這兩日聽到的國公府的一些醜事,他對陳子玉的觀感反而好了幾分。
好色風流不假,但也是個講義氣的人。
小姐暫時被大房護著,倒也能清淨兩天,只是那髒地兒不是久留之地,小姐還是要早早離了國公府才好!
陳子玉交代完事情就回府去了,國公府如今鬧鬼鬧得不可開交,主子下人都亂成了一團,大老爺不管那些事,二老爺又是個一心讀聖賢書不通庶務的,二太太有了些瘋魔的架勢,老太太年紀大了身體撐不住,玨哥兒生來被嬌寵縱容出了門連銀子怎麽花都不知道,最後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還得靠他們夫妻來。
這事兒雖然糟心了點,麻煩了點,但也有好處。
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將那些犯了事的下人打發了,也省得留下來白拿銀子不做事。
陳子玉回安國公府後,掌櫃的立即讓夥計準備了幾十樣精致巧妙的發飾去了大老爺的莊子。
陳子玉此前就交代過,門口的人也沒怎麽為難他們,不過顏素“生著病”,不宜見人,掌櫃的便隔著屏風同顏素說話。
“來的匆忙,隻拿了幾十樣飾品,姑娘要親自看看嗎?”掌櫃的在外頭問。
顏素吩咐丫鬟,“拿進來給我瞧瞧。”
等丫鬟把東西拿到裡面,顏素就讓丫鬟退下,丫鬟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下去了。
雖說男女有別,可三姑娘如今臉上身上都是疹子,別說尋常男人了,就是大夫看了都會膈應,也不怕出什麽禍事。
等丫鬟一走,掌櫃的立即關切道,“姑娘可是出了什麽事?”
進門時他就聞到了一些藥味,這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一個個都用面紗遮面,時時都在洗手,像是……
掌櫃的心頭一驚,把“瘟疫”這個駭人的東西壓在了心裡,就聽顏素說,“什麽絕症和傳染都是假的,你不必擔心,這不過是我想要從裡面出來設的一點障眼法罷了。”
絕症?
傳染?
掌櫃的臉色驟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他沒打聽到?
那國公府二太太到底還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竟然逼得小姐不得不用這麽駭人的法子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