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來了嗎?”
沈肆秋一邊問著黃永安,一邊同林蔚清一起用熱毛巾擦拭著李瑋小腿的血跡。
沒等黃永安出去查看,扶蘇和素漓就推門而進了,一開門,一股涼氣便與屋裡的熱氣衝撞起來了,素漓趕緊關上了門,這才覺得好些。
“李瑋怎麽樣了?”扶蘇進門便直走過來問道。
“剛把小腿的血擦拭了,你快過來看看吧。”林蔚清說著,讓到了一邊。
扶蘇走過去,用手指指腹輕輕按壓了一下傷口邊緣,頓時就有血珠滲透出來。
“為何止不住?”沈肆秋輕聲走了過來,站在扶蘇的旁邊看著他的動作。
“這不是一般的傷口。”素漓在一旁沉聲說道。
“素漓,多叫幾個人,檢查這些人的腿。”扶蘇偏過頭指著身後那些正泡在大桶裡的人說道。
“是。”
經過幾人一番仔細的搜尋,發現除了李瑋,其他人腿上都沒有這種傷痕。
“阿茗,你知不知道那水底下到底是什麽東西?”沈肆秋小聲湊過去問道。
“我怎麽會知道,說了這種事情應該問你妹夫。”扶蘇無奈的說著。
“那李瑋怎麽辦?”
“他體內被注入了一種很奇特的毒素,得把毒吸出來。”扶蘇面色凝重的說著。
“吸出來?怎麽個吸法兒?”林蔚清聽見後,立馬開口問道。
“當然不能用最普通的辦法了,得用靈蟲,以日月精華為食的靈蟲。”扶蘇逐字的說著,此話一出,除了沈肆秋,其他的人都愣住了。
“這世間若真有此物?那我們又該如何尋得?”黃永安急忙問道。
“肆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去問誅靈,他絕對知道。我現在主要是要查清這到底是什麽妖物。”
“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一旁的黃永安又說著。
“放心吧,我肯定會救他的。”說罷,轉身又對沈肆秋說道:“我給他扎一針先穩住,然後就出發。”
說罷,素漓將一個布包遞了過來,展開,裡面清一色都是銀針,各種粗細各種長短的俱全。
替他穩住心脈防止毒素擴散,當然,銀針之上附著著扶蘇的一小股內力,以此來穩固。
“我們走吧,素漓,蔚清,你們照看好他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好,你們放心去吧,記得快些回來。”林蔚清和素漓將二人送到了館驛門口,這才留步。
兩人也不同路,沈肆秋若是要找靈蟲,那得去天山,而扶蘇則是要去若水找白澤。
天山雪頂之上有一個天池,那一地帶滋養的靈蟲皆是吸取了最足的天地日月之精華而成,所以做用起來效果更佳。
“此去一別,也不知道他倆到底誰會先回來。”素漓歎道。
“我猜是阿茗。”林蔚清笑道。
“真巧,我也這麽覺得。”素漓笑著說道。
(小插曲––禮貌:你沈肆秋嗎?)
為什麽不讓沈肆秋去找他妹夫呢?當然是有原因的,自古以來都有一條門規,地府不上天山,天山不入地府,兩邊的人基本上老死不相往來,如果非要有事兩邊需要交涉,也會讓昆侖來做這個中間人。
若水處–––
“白澤……白澤!”
扶蘇到了若水,再屋外喊了許久都不見白澤出來,便有些來氣,這擅離職守之罪,他還是能怪罪下來的。
“鬼王大人大駕,
有失遠迎。”只見若水河中一股氣騰升上來,在空中變幻過後,形成了一個人影,然後慢慢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原來是這若水河的河靈。 “老頭兒,白澤呢?”扶蘇用著沈肆秋的語氣喊著。
“白澤古神去了黃泉,您要是有急事,可以去那裡尋他。”河靈自是不敢怠慢,立馬回道。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這兒沒你的事兒了。”
說罷,扶蘇兩臂一劃,直向著黃泉飛去。
黃泉便在若水盡頭,那裡有一座孟婆莊,門口便是奈何橋和輪回道。
平日裡,孟婆莊中也不不熱鬧,不過白澤看上的,是孟婆莊裡的酒,那可是佳釀,孟婆自己釀的,除了白澤,也就是地府的人會去喝上幾杯。
“我跑去尋你,你倒是到這兒來瀟灑了。”隨著扶蘇的聲音傳來,他也直接飛進了孟婆莊內,一襲白衣,自帶仙氣。
“參見鬼王大人!”
鬼王既現,眾鬼皆拜,千秋萬載,為王而獨尊。
“都起來吧。”
一邊說著,扶蘇徑直走到了白澤面前,坐下,招了招手,一鬼侍立馬端來一壺茶,為扶蘇添了一杯。
“你還是老樣子。”白澤瞥了一眼,笑道。
“你不也是?”扶蘇端起茶杯,湊近鼻子聞了聞,也笑道。
“說吧,找我所為何事?”白澤漫不經心的說道。
“想問點事情。”
“喲,你一個江湖人稱百曉生的人,還有問題問我?”白澤笑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旁邊的鬼侍見狀,立馬走上前來為他斟酒。
扶蘇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嘴角掛著笑意,左手握拳向上伸到白澤面前,張開手指,手中便出現了先前那顆內丹。
“這是何物?”扶蘇也是不客氣,直接問道。
白澤視線落在了內丹之上,沒有接過去細看,便開口說道:“蝕泥妖。”
“果然是妖。”扶蘇輕笑一聲,收回了手。
“你既然能取出他的內丹,為什麽不直接抓起來看看?”白澤說著,舉起酒杯,挑眉,示意扶蘇。
扶蘇會心一笑,舉起茶杯,兩杯相碰,繼而分離。
“你看我像傻子嗎?”扶蘇道。
“我瞧著挺像。”白澤回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懟著,旁邊的鬼侍門話都不敢說,只能默默地為他倆添茶斟酒。
“你就跟我說說唄。”扶蘇笑道。
“蝕泥妖,沼澤地帶偏多,不夠還有一些會在稀泥中生存。你這個,看內丹,應該是在稀泥土裡面逮到的吧。”
“不錯。”
“話說,你把那一片水抽乾不就好了?何必費這麽大得勁。”白澤說著,衣袖從桌上掃過,一個紫檀木做的木盒子便出現在了桌上。
“打開看看。”白澤繼而說道。
扶蘇將木盒拿到自己面前,打開一看,盒子正中間躺著一顆水藍色的珠子,微微還發著藍色的光芒。
“定水珠,你把這玩意兒給我作甚?”扶蘇不解道。
“解決事情要從根本上來解決,所以首先,你得先把那安駱縣的大雨給停住啊。”白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行,謝了。”扶蘇關上木盒,手從盒子上劃過,盒子便被他收起來了。
“不過,這可不夠啊。”扶蘇繼而說道。
“不如你去赤水之北找那女魃去吧,她能解決你說的這事兒。”白澤突然說道。
“旱神女魃?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可是,我記得她不是已經神力盡失了嗎?她能有辦法嗎?”扶蘇皺了皺眉,思索道。
“你不去找找你怎麽知道?”白澤直接無語,這鬼王在人間待久了都傻了!?
“那你陪我一起去,可好?”扶蘇笑笑,說道。
“行,就陪你走上一趟。”白澤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
……
此時的沈肆秋剛到天山腳下,天山外面有一層結界,沒有老祖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內。
“你是何人?來我天山有何貴乾?”兩位小仙童出現在了沈肆秋的面前,對著他說道。
“本座乃魔君沈肆秋,前來天山求得一靈蟲,本座急需它來救人。”沈肆秋緩緩開口說道。
“原來是魔君大人,裡面請。”兩個仙童對視一眼,說罷,兩人同時一揮手,面前的結界上多了一個入口,沈肆秋便跟著兩位仙童進去了。
“多謝。”沈肆秋被兩位仙童帶進去後,便與二分開,他現在,是要上到雪頂之上,去天池周圍找靈蟲,而天山的仙童隻負責引他進去,他們卻並不能上到雪頂上面去。
進去之後結界自動恢復,沈肆秋瞬間感覺四面涼意紛紛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越是往上,這股刺身的涼意便會越來越明顯,有些人不遠萬裡前來求得一株雪蓮,最後被凍死在半路的也是多的很,一路上若是看見屍骨,也不足為奇。
“回去看我不罵死那個狗白茗,讓小爺我在這兒受凍,真是豈有此理。”沈肆秋心裡這樣想著,但還是慢慢往上走。
來到天山,催動內力都成問題,更別說用輕功,雖然沈肆秋可以用法術,但是他並不想,他的魔氣一出,這裡的靈物能承受的還好,不能承受的便會枯竭,靈獸和靈蟲也會被他驅走,更別說接近他們去抓他們了。
很顯然,沈肆秋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讓自己陷入為難,便選擇慢慢走上去。天山也不是很高,卻因為寒氣的籠罩讓人望而生畏,止步不前。
但是若是這點困難就能把沈肆秋打擊到,那他也就不配去做這個魔君了。
沈肆秋在心裡默默地怒罵著白茗,但若真是回去了,他也不能拿白茗怎麽樣,也就是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罷了。
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心裡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