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緊還是要緊的,不光要緊,剛才那一下再偏幾寸,怕是還會要命呢,”溫小筠板下臉,視線冷冷掃回寧家仆人身上,“看你家小少爺這番做派,平素打傷的人應該也不少,你們家寧員外不會仗著自己有權有勢,就欺壓良善,連半句歉疚的話,半點誠意的安撫賠償都沒吧?”
貓耳朵的耳朵動了動,這個路數他怎麽聽著有點劍走偏鋒?
溫小筠為了顯得自己一點也不市儈,又輕咳了一聲,自我解釋道:“當然,不是說我想要什麽銀子賠償,只是替你們寧家擔心,寧員外若是這般做法,寧家在咱們兗州府肯定不會得人心。就憑著這樣的名聲,還任由小孩到處亂說,王知府是寧員外‘相好’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本差想,若是王大人聽說了,肯定會非常生氣···”說到這裡,她還十分可惜的嘬了嘬牙花子,“到時候,怕是寧府再厚的權勢,也遭不住呦。”
寧家仆人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一僵,怔了半秒之後,立馬回過味兒來,哈著腰滿臉堆笑連連賠不是,“差官大人哪裡的話?咱們寧員外最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小少爺的確頑劣了些,可是那些被誤傷過的人兒,各個都收到了超額的安撫賠償。尋常百姓都是如此,更何況是身份尊貴的差官大人您呢!”
說完他又朝著溫小筠躬了個身,轉頭快步離開。不一會又去而複返,笑容燦爛的直接公布了好消息,“我家夫人說,現在府裡亂成一團,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方便直面差官老爺。小少爺的事的確是寧府做得不對,為表歉意,特奉上醫藥費,還請差官大人莫要怪罪。”
溫小筠故意皺皺眉,詢問似的望向貓耳朵,“這個怕是不好吧,被別人看到了,會不會以為我這個小小刑房剛上任就要受賄勒索?”
貓耳朵使勁一擺手,“溫書吏哪裡的話?溫書吏無辜遭災,身受重創,傷人的一方誠心誠意的賠償些醫藥費,那是再正常不過。溫刑房沒聽他們說嗎?傷了尋常百姓,他們都會相應賠償,溫刑房不要多想,他們傷了人,溫刑房收下些醫藥錢,是給他們減輕罪孽呢。”
寧家仆人也急著附和,掏出一個錢袋奉上,“可不是,差官大人,寧家向來仁義當先,您收下這醫藥錢,我們還高興呢。”
“嗯,”溫小筠接過錢袋,勉為其難的點點頭,“那就如此吧。”
別的都是虛的,先賺點銀子傍身防身才是實際。
見溫小筠松口,寧家仆人這才笑吟吟的牽了馬,先行退下。
“溫刑房,”貓耳朵笑著湊向前,高高的比起大拇指,“您真是有手段,寧家在兗州府凶橫慣了的,何曾答應過給別人醫藥費?您輕飄飄幾句話,就叫鐵公雞拔了毛,真是厲害!”
“那是,首富兒子是人,咱們衙門小吏也是人,不能白白被人欺負了,”溫小筠揉著腰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我也沒想過會這麽容易,還想著這寧府正遭案子,應該沒什麽好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