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真是讓我無話好說了……” 之前那一抹溫柔的笑意,還是被尼爾看見了,只是,現在的普蕾西亞只是冷漠地笑著,看不出對這個女兒有著一絲愛意。
“我說你沒事吧?”
克羅諾扶著身體顫顫巍巍的尼爾,有些擔憂又無奈地問道。
“嘛,暫時還死不了……”
“…………”
“媽媽……”
菲特仍在苦苦地呼喚著自己的母親,淚水已經緩緩流下。
“給我消失……不要再出現我的眼前,我只要有艾麗西亞在我的身邊就足夠了……”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再次拒絕了菲特的靠近。
普蕾西亞低著頭讓人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尼爾知道,她是在忍耐著淚水,不能讓菲特看到那為了她而落下的淚。
那眼淚,只會將菲特拉向地獄罷了。
普蕾西亞將手中的魔杖輕輕往地上一點,一個魔法陣頓時浮現,周圍開始崩潰,就連在遠處在穩定著時空震的琳蒂也被硬生生打斷了魔法。
“克羅諾,你們快離開!這裡就快塌了!!”
艾蜜焦急的聲音忽然傳來,提醒著所有人趕緊撤離。
普蕾西亞所處的地板,崩裂了……她的身下,是無盡的虛數空間。
伴隨著培養槽,普蕾西亞陪同著艾麗西亞落入虛數空間,最終,就是迎來消失於時空盡頭的結局。
“這樣就夠了……”
仿佛放下了一切,普蕾西亞淡淡地笑了。
“媽媽!!”
耳邊,是菲特的尖叫聲。
淚,已經無法抑製地流下,第一次,普蕾西亞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落下眼淚。
菲特,應該看不見吧……
【自己還沒放下那個孩子嗎……】
“算了,這樣就夠了……”
自己,就這樣死去,就好了……
“媽媽!!”
懷裡,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溫暖,那是一直陪伴著自己的溫暖。
“菲特!”
普蕾西亞望著抱著自己的菲特,臉上一陣驚慌。
“媽媽……這樣就夠了……我只要在媽媽的身邊就可以了……就算媽媽不愛著我,我只要能夠呆在你的身邊,就好了……”
菲特把頭埋在普蕾西亞的胸口上,靜靜地敘述著自己的思念。
普蕾西亞感受著胸前的溫暖與濕潤,這份溫柔,該讓她如何去面對……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菲特……”
普蕾西亞輕輕地摟住菲特,為這個傻傻的女兒流著痛惜的淚水。
“媽媽……”
母女相擁,這是菲特一直以來小小的夢,這刻,終於能夠實現了……
那麽,就這麽死去也無所謂了……
雖然還有著小小的遺憾……
對不起呢,阿露芙,奈葉……
對不起,尼爾……
一切,就這樣迎來終結吧……
忽然,身上突如其來的一緊,讓菲特和普蕾西亞都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少年也跳了下來,身上掛著鎖鏈倒吊著,緊緊地拉住自己幾人。
“尼爾……”
菲特呆呆地看著這個不顧性命的男孩,為了自己和母親,居然毫無顧慮地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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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看著仍然在苦苦哀求的菲特,心中不由地感到痛惜,正想對普蕾西亞說些什麽,
卻發現她發動了魔法。 “克羅諾,你們快離開!這裡就快塌了!!”
耳邊傳來遠在阿斯拉上的艾蜜的聲音,同時,周圍的環境開始崩塌,地面漸漸破裂,開始露出下面的虛數空間。
“那個瘋女人……”
無可避免,普蕾西亞最終還是選擇了那條注定悲傷的道路。
“尼爾,我們快走!菲特·泰斯特羅莎!你也趕快過來!”
克羅諾扶起尼爾,隨即對著菲特大喊。
“菲特,我們也走吧……”
阿露芙正想把菲特拉起來,但是,菲特卻瞬間掙脫了自己,向下跳去。
“菲特!!”
阿露芙大聲驚呼,但已無法拉住那跳落的身影。
“那丫頭!”
尼爾一看,也大驚了,咬咬牙,不顧三七二十一地跑過去。
“喂!尼爾!!”
克羅諾看著尼爾那不要命的勢頭,簡直嚇呆了,一時間都忘記了動作。
“安德雷斯,chain-mode!!”
「是的,老大!!」
尼爾拿著那數根長長的鎖鏈,一頭扔給了阿露芙,“給我抓緊啊,阿露芙!!克羅諾你這個魂淡也過來幫忙!!”
“呃,嗯!!”
二話不說,阿露芙就拉住了一頭的鎖鏈,克羅諾也跑過來幫忙,而尼爾忍著身上的劇痛,縱身一跳,就跳進了虛數空間。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前後相隔也不過幾十秒而已。
“哦哦哦哦哦!!!!!!”
一邊大叫,一邊將手中的鎖鏈扔出去,纏繞在二人身上,並把裝著艾麗西亞的培養槽拉住了。
“尼爾……”
尼爾看著輕聲叫著自己的菲特,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你們這群家夥!!老子拚死拚活來到這裡,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們居然給我玩自殺!!你們這樣對得起這麽拚命的我嗎!!!”
尼爾一邊拉著她們,一邊大聲地說道。
【好痛……身體好像要裂開了……】
身體內的劇痛不斷加重,身上的傷由於拉扯力被撕裂開,鮮血不由自主地順著鎖鏈流下。
望著那流到自己身上的溫熱的鮮血,菲特的眼眶裡再次浮現瑩瑩的淚花。
“尼爾……快放手……”
“小鬼,快點松開,要不然連你也會死的……”
普蕾西亞看著這個拚命的小鬼,不禁想起自己調查過的事情,果然是納吉·史普林菲爾德的孩子,這種不要命的乾法,還真是一模一樣。
“哈?居然敢跟我說死!?才不會死呢!所有人都不會死!”尼爾大聲喊道,“我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無論是菲特,還是普蕾西亞,就算是艾麗西亞,我都會救的!!!你們的一切才剛剛開始!!我是死都不會放手的!!如果你們死了,就算是地獄,我也要把你們拉回來!!!!”
充滿決意的話語,讓菲特的眼中閃過一絲迷離。
用力一拉,尼爾漸漸將下方的人拉起,在這個無法動用魔力的地方,只能靠蠻力。
而上方的阿露芙正和克羅諾一起用力拉著,一直對抗著虛數空間的吸力。
“小鬼,你帶菲特上去吧……”
普蕾西亞輕輕地推著懷中的菲特,但菲特卻是不肯放手。
“不要,媽媽!”
雖然普蕾西亞是這麽說,但尼爾卻是死都不松手。
“別在那唧唧歪歪的!混蛋!!無論是為了過去,還是為了未來,你都應該好好活著,如果你找不到活著的理由,我給你!你這混蛋給我好好贖罪!!給我好好賠償這些年來對菲特的過失!!!”
“活著,贖罪啊!!!!”
“但是,艾麗西亞……”
失去的女兒,是普蕾西亞心中一直的愧疚,也是自己一直無法面對現在的理由。
“你這死腦筋的女人……”
尼爾咬得牙都快咬崩了,這個女人還在想著那些事,隨即大聲吼道,“我頂你個肺啊!!!老子會救艾麗西亞的!!我會讓她好好活過來的!!!”
“什麽!?你有辦法!?”
普蕾西亞詫異地看著尼爾,自己一直以來要復活艾麗西亞的辦法,這個少年真的會有嗎?
“是啊!!我有辦法啊!!所以你給我好好活著才行啊!!為了你的兩個女兒!!!!”
“嗯……”
普蕾西亞最終還是輕輕地點頭了,不知道是她相信了尼爾的豪言壯語,還是對於菲特的一絲愧疚,這次,她選擇了活著。她摟著菲特,望著身側的艾麗西亞,也許,自己的未來還沒結束。
尼爾心裡總算松了口氣,隨即對著上面喊道,“阿露芙,克羅諾!!給我死命拉!!!”
“啊啊啊!!!知道啦!!!!”
“絕對會拉你們上來的!!!!!!”
阿露芙和克羅諾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用力後拉著。
“所以!全部人都給我活下去!!!!”
一聲大吼,發揮出了尼爾全部的力量,將二人連帶一個培養槽狠狠地甩上去了,幾人都在空中做著拋物線運動。
“接著啊!!”
阿露芙接住了普蕾西亞和菲特,而克羅諾也把培養槽安全接下了。
“糟糕!”
克羅諾連忙回過頭去,果然看見尼爾直直往下掉,再次向著虛數空間掉落。
“呃,死了……”
尼爾看著這種狀況,有些囧了,救了人後,自己卻後力不濟,而且滿身傷,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救人救到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了,自己的人品有那麽低嗎?
“尼爾!!!”
菲特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但自己卻無法到他的身邊去,只能如此望著。
為什麽,為什麽現在用不出一點力量……
尼爾轉過頭對著菲特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而自己卻無可避免地掉落。
【這樣死了的話……算不算救贖呢……】
【對不起呢,菲特,不能遵守約定到最後……】
【啊,還有不少想做的事情呢……】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為自己哭呢……】
【居然期待著這種事,我還真是爛透了……】
尼爾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雙眼微微合上。
“尼爾!!”
“嗯?”
尼爾一睜眼,就看見向自己飛來的奈葉,並向自己伸出了手。
“抓住我!!”
“真是夠亂來的……”
完全忘了自己是更亂來的家夥,尼爾無奈地看著飛向自己的奈葉,用盡力氣,緩緩地遞出自己的手。
奈葉注意到尼爾的動作,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只是由於虛數空間的原因,魔力隱隱有些停滯。
“嗚,要快點!”
奈葉銀牙一咬,全力衝過去。
一米……五十厘米……十厘米……
那伸出的手,就近在咫尺。
奈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欣喜,而遠在一邊的菲特幾人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沒事了……
只是,當指尖碰觸的那刻,當感到彼此的溫度的瞬間,命運,猶如玩笑。
不斷下落的尼爾抵抗不住那吸引力,下墜的速度加快了幾分,而奈葉的魔力似乎消失了一般,在那一刻停了下來。
“旭日之心!!你幹什麽!?快讓我過去!!”
奈葉焦急的聲音響起,甚至帶著幾分哭腔,她察覺到是旭日之心停止了她的動作,因為繼續魯莽前進,她同樣會被吸到虛數空間的深淵中。
“Sorry,my_master.”
旭日之心淡淡的聲音傳來, 作為魔導器,它只能選擇保護好自己的主人。
“尼爾!!!!!!”
奈葉眼邊的淚水不斷滑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向著那無盡的深淵掉落。
尼爾隻覺得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臉上似乎有著什麽擦過。
有點溫暖……
也有點苦澀……
努力地睜著眼,只見一顆顆如同珍珠般的淚點滴在他的臉上。
【是奈葉的眼淚……】
尼爾嘴邊掛起一抹淡淡的笑,目光隨之移向在遠處的菲特,果然,她也是流著眼淚呢……
對不起……
“尼爾!!!!”
菲特也察覺到這邊的突變,只見那個少年帶著淡然的微笑,目光仿佛帶著歉意。她癱軟在阿露芙的懷裡,雙眼無神,無能為力地看著那無法回避的悲劇。
時間仿佛停滯了。
少年,少女,在命運的擺弄下,失之交臂。
身後閃爍著七彩的迷幻,尼爾的心中一片平靜。
也許,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呢……
那麽,最後該說的……
“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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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這一章很有最終章的feel呢!永別,乾脆就這樣OK啦!算是畫上句號了,暗之書啊,魔法世界啊,神馬神馬的,掛了就一了百了,喲西!忙碌到現在,終於可以說,全書完!!!(淚流滿面握拳四十五度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