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利桑德羅從睡夢中醒來,他依舊在那個充滿了香氣的水池邊,只是那些女人都不見了。
“你知道為什麽是五麽?”
在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位美麗的埃及女神說道。
亞利桑德羅還有些迷糊,哈托爾向著水池一揮手,水面上出現了協和廣場的俯視圖,看來衛星圖片和眾神從雲端俯視人間時沒有什麽大的區別。
“你看,像這樣,這樣,這樣將它們連起來,看起來像不像是個五芒星。”
哈托爾一邊說,一邊在水面上留下一條閃光的火線,8尊城市雕塑,除掉那三座手裡拿著雙頭蛇杖的,剩下的布雷斯特、裡爾、斯特拉斯堡、波爾多、馬賽剛好組成了一個不規則五芒星的五個頂點。
“你知道五芒星代表的是什麽?”哈托爾問亞利桑德羅。
“愛神維納斯。”亞利桑德羅說。
哈托爾明顯高興了不少,伸手捏了一下亞利桑德羅的臉頰“乖,你沒有學那些修士,說五芒星是魔鬼的象征。”
亞利桑德羅畏懼得看著哈托爾,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美麗的魔鬼。
“只有愛和智慧才能戰勝恐怖,國王在廣場上畫了一個五芒星魔法陣,另外他還搬來了拉美西斯二世的方尖碑希望它的魔力能震懾住那些作祟的鬼怪,如果不是因為有個黑巫師搗亂的話它還會起效的。”哈托爾歪著腦袋說“我想想,他好像叫格林德沃。”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亞利桑德羅說。
“他的魔法打亂了城裡的秩序,不論是地下還是地上的。”哈托爾搖著頭說“真讓人厭煩。”
“你想讓我幹什麽?”亞利桑德羅流著冷汗問。
這讓哈托爾有了興趣,她將臉湊到亞利桑德羅的面前“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拿破侖要入侵埃及?”
“實現他的個人野心。”亞利桑德羅說。
“在佔領埃及後他就能繼續東進,甚至佔領印度,這是路易十五的首相舒瓦瑟爾公爵提出來的,當他在馬塞港集結的時候,海軍在土倫港集結,他讓英國人相信這支軍隊的目標是佔領加的斯港,解救西班牙海軍的,最多北進與布雷斯特港的法軍在海上會是,最壞的情況是進攻英國本土,這就是為什麽英國人沒有阻攔那支從馬塞前往埃及運輸艦隊的原因。”哈托爾說“不過他在埃及取得的勝利太輝煌了,他們都以為這支軍隊會和幾百年前那支隨著國王遠征的軍隊一樣消失在沙漠裡,於是他們想了另一個辦法。”
“組建封鎖線,切斷法國人的補給。”亞利桑德羅說。
“不,他們告訴我的獅子,他的妻子在他不在的時候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哈托爾冷硬得說“你知道一個司令在戰場上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嗎?憤怒和痛苦會讓他失去判斷力,當他們將英國報紙交給他的時候,那些謠言也傳到了他親信的耳朵裡,忠誠於他的人會告訴他,由自己人告訴的消息要比敵人給的消息更容易讓他相信。”
“這不可能。”亞利桑德羅說。
“混淆他,亂他的心志,讓他失去應變的能力,智慧感情用事,不過我的獅子可不是他們想的那麽弱小,當女人感情寂寞的時候會選擇用物質滿足自己,男人則會選擇權力,我能愈合他的傷口,這是我要你做的。”哈托爾指著地上的青銅雕塑說“把它放進杜伊裡宮裡去。”
亞利桑德羅在喘著粗氣,片刻後問“能不能告訴我,
究竟發生了什麽?” 哈托爾不高興了,她迅疾得在亞利桑德羅面前走來走去。
“我和那件事沒有關系。”哈托爾激動得說“我本來在這裡很受歡迎。”
“什麽事沒有關系?”亞利桑德羅問。
“水庫的事。”哈托爾說“我沒有參與復仇。”
亞利桑德羅又震驚了。
“你去過蒙蘇裡水庫了,是嗎?”哈托爾問。
“你怎麽……”
“那一年蘇伊士運河剛好通行。”哈托爾不等亞利桑德羅說完就繼續說“你知道為了修建那條運河有多少人死了?”
亞利桑德羅沒有回答。
“我不知道是誰向神靈祈求復仇,他們打算將巴黎人喝的飲用水全部變成紅色,並且不可飲用。”
“就像埃及十災?”亞利桑德羅問。
“設計蒙蘇裡公園的設計師為了平息神靈的憤怒自殺了,因為他曾經參與蘇伊士運河的修建。”哈托爾說“所有與埃及有關的雕塑、文物也被移出了杜伊勒裡宮,我的居所是那個時候被運到盧浮宮的。”
“所以,你因此躲過了一劫,沒有和杜伊勒裡宮一起燒毀?”亞利桑德羅問。
“怎麽能說是躲過了一劫呢?你覺得火對我有用?”哈托爾不滿得說“牆上的那些鏡子,它們本來很脆弱,可是德國人要毀它們的時候不論是用機槍還是炮彈都沒用,最後打算將它們放在火裡燒毀,但他們隻把外面的木盒子給燒了,普通的火對有魔力的物品是沒有效果的。”
“杜伊勒裡宮的火真的是普通的大火?”亞利桑德羅問。
“為什麽那麽問?”哈托爾問。
“我外婆說,那場大火是厲火,裡面充斥了憤怒。”亞利桑德羅說“這火能燒毀一切可以燃燒的物體,毀滅掉它能毀滅的一切,包括你的居所在內。”
哈托爾沒有說話,看著亞利桑德羅。
“我不會幫你把你的頭像放在杜伊勒裡宮,雖然我個人不那麽喜歡拿破侖,你想要他的靈魂,對嗎?”亞利桑德羅說“如果他真的是被人給陷害了,那我這麽做不就是和那些小人一樣了?”
“我幫你得到了聖器。”哈托爾說。
“你釣過魚嗎?女神。”亞利桑德羅笑著說“即便是最高明的漁夫,投餌料下去也會遇到空勾的,因為水底下總有狡猾的魚。”
“那你覺得你是狡猾的魚?”哈托爾問。
“我雖然不是最狡猾的魚,但我也不是一條傻魚。 ”亞利桑德羅輕快得說“你的恩情我記得了,我會用別的形式來報答你,不過我不會幫你陷害一個人的靈魂。”
“你以為你走得了?”哈托爾一邊說,雙眼開始發出奪目的光,看著像兩團燃燒的火焰。
“不是我以為我走得了。”亞利桑德羅看著一面開始龜裂的鏡子說“是我確定我能走的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那面龜裂的鏡子碎了,一團黑漆漆的煙竄了進來。
這團黑煙到哪兒就破壞到哪兒,同時水池中的水開始燃燒,幻境開始崩塌,這一切都是哈托爾的拉神之眼造成的。
亞利桑德羅立刻建起背包,和放在供桌上的黃金香爐,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那個碎成了碎片的鏡子跑去。
鏡子的後面黑洞洞的,看起來遠不如身後的妙境迷人,然而那才是真正的出路。
在他跳進黑暗的瞬間,那團黑煙也跟著一起從那個破洞裡鑽了出來,亞利桑德羅頓時覺得腳下一空,緊接著摔倒在了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焦糊味,在他們面前的牆上卻掛著一面巴洛克式的鏡子,鏡子是墨綠色的,根本照不清人影,當亞利桑德羅和菲利克斯一起出現時,哈吉連忙拉過了紅絲絨窗簾將它給遮擋住。
“這是什麽鏡子?”亞利桑德羅問。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哈吉心有余悸般說道“我們立刻離開這兒。”
說完他就一手抄起了洛裡斯夫人,一手抄起了菲利克斯,就像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著他似的離開了網球場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