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斯庇爾死後,法國人在他的墓碑上刻了這樣一段話:“過往的行人啊!我羅伯斯庇爾長眠於此,請不要為我悲傷,如果我活著的話,那你就活不成。”
當斷頭台的刀刃落下,那個權傾一時的大人物死了,歡呼聲持續了整整15分鍾。
土倫之戰的勝利讓拿破侖嶄露頭角,獲得的獎賞是晉升準將。然而拿破侖並不是晉升最快的,奈伊從中尉當上將軍也隻用了五年時間,這主要是因為當時雅各賓派的恐怖統治讓正規軍軍官流失嚴重,所以才出現了畫家、醫生等業余將軍,拿破侖的晉升也得益於羅伯斯庇爾兄弟的關照,然而正是這些關照差點要了拿破侖的命。
隨著羅伯斯庇爾倒台,拿破侖也被逮捕了,朱諾當時一時衝動差點想去劫獄。
好在熱月黨人不是極端分子,調查一番發現拿破侖與羅伯斯庇爾並沒有什麽直接聯系後,一周後就被釋放了。
出獄後的拿破侖不受信任,戰爭部將他調離原部隊,拿破侖拒絕從命,他乾脆抱病到巴黎領失業金度日。
波拿巴認為,如果沒有機會,能力是沒有價值的。
波拿巴在巴黎到處尋找新的機會,為了回意大利炮兵部隊,他想軍務部提交了一份進軍意大利北部的大膽計劃,被意大利軍團司令稱為“瘋子的計劃”。
同時他也在考慮其他選項,包括去土耳其訓練炮兵,到俄國去幫助對付土耳其,甚至參加英國的東印度公司。
他和羅伯斯庇爾這種真誠、無私、效忠於共和國的“不可腐蝕者”不是一樣的。
羅伯斯庇爾的臉上有種貓的特征,碩大的杏眼,大弧度的彎眉,鼻子很長但不算大,也並不高聳,恰好和他後傾的額發成了一條弧線。
拿破侖的相貌像極了古希臘人,小羅伯斯庇爾曾經評價說他“心有驚雷,面如鏡湖”。
對於這位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最後慘死的結局,拿破侖是很同情的,但這種同情心不能幫助他擺脫牢獄之災,他沒有否認自己雅各賓派的歷史,也認為雅各賓派是有血性的人,不管別人如何評價,他們並非卑鄙之徒,這和一些人在雅各賓派倒台後急於劃清界限的行為是不一樣的。
熱月政變後,雅各賓派被清算,決定建立督政府時卻推出了一條爭議極大的條款,督政府議會成員有三分之二應從國民公會種直接選出,剩下的三分之一由民眾選舉產生。
為了抵製這個三分之二條款,保王黨發動了葡月暴動,他們打算通過竊取選舉權重新獲得政權,在成功鎮壓後督政府想讓西耶斯來主持大局,但西耶斯拒絕了,不久他就擔任駐柏林大使離開了法國。
1798年西耶斯重新被選入督政府,剛上任的西耶斯默許了一場議會對督政府的彈劾,保守派辭職,西耶斯稱為羅伯斯庇爾之後第一位將行政權力集中在手中的人。
但他不滿足於此,他要徹底顛覆無能的督政府,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需要軍事力量,他不得不在幕僚的推薦下選擇了拿破侖·波拿巴。
霧月政變後,西耶斯和拿破侖都成了大人物,西耶斯希望拿破侖接受他那套不搞特權的牽製體系,當上“大選舉官”這個君主立憲制度下“養肥豬”的職位,但拿破侖不接受西耶斯的這個體系。
同樣是督政,卡爾諾就是真的是閑得沒事做,作為第一批愛國英雄,起草《網球場宣言》、《第三級是什麽》、《論特權》的西耶斯則是很有聲望的人物。
法國的議會不像英國議會是兩院製,法國的議會沒有世襲貴族,也沒有平民院,霧月政變的時候他和克倫威爾一樣把議會給解散了,新的法律規定拿破侖有權可以隨意任免參議院成員、各部長,大使和其他高級外交官員,陸軍、海軍軍官。
也就是說他要“投票”通過某件事,幾乎是不用擔心通不過的,只要武力掌握在他手裡,就算是西耶斯也只能破壞憲法,又利用各種漏洞免於無恙。
拿破侖不會像羅伯斯庇爾一樣通過演講來獲取支持,金錢、權勢、頭銜、恐懼都是他統治的工具。
語言的煽動力是有限的,不會有人為了空頭支票而賣命。
如果農民最擔心的是吃,當兵的最擔心的就是錢,再來就是體面。
羅伯斯庇爾在一次關於死刑是極不公正的演講中說“社會和政府過度使用暴力只會助長個人使用暴力的風氣,從而可能會更加促使人們去犯罪,因此刑法中任何過分的嚴刑都是社會的犯罪行為”。
那個殺人如麻的羅伯斯庇爾居然反對死刑,估計沒人信,但那實際上是他用來限制國王和議會權力的。
蓋朗德穿著驃騎兵的製服,這是他軍人的標記,穿著這身製服就不能對他像對待路易十六一樣無禮。他還需要一個體面的審判,體面的死刑,體面的葬禮。
民主的特征是投票,但投票不一定是公平的,諸多因素都會影響投票結果,被投票投死,而不是暴君下命令執行死刑,這總符合共和國的制度了。
西耶斯有很多地方與拿破侖的政見不合,他是教士出身,不讚同廢除十一稅,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他投票讚同殺死了國王。
沒有那麽多貴族,法國人民發現自己行動方便了,不過流亡貴族卻竭力讓法國陷入與別國的衝突裡。
路易十六和瑪麗?安托瓦內特曾寫信給奧地利等國,希望他們不要顧及他們在公開場合提出的要求,大膽發動戰爭,而他們也會承諾,法國會輕松被製服住,並被嚇住,他們希望這種投敵行為能保護自己破碎的權力。
在經過路易十六的同意後,逃亡的布伊萊將法國所有殖民地都給了英國,以換取喬治三世的援助。
那個流言西耶斯也聽說了,利用別人的同情心,讓舊貴族回來繼續統治法國,下次又要賣哪個地方?
路易十六曾經說過,在法國他不允許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統治。
他是個好人,卻是個壞國王。
養了那麽多享有免稅權的貴族,卻向貧苦人征收重稅,這種不平等激起了平民的怒火。
瑪麗安托瓦內特久居深宮,民間什麽情況也不知道,2法郎是一個工人一個月的報酬,她一條手絹可能都不止這個錢,這還是沒有被人虛報的情況下。
“聽明白了?”利昂穿著衣服躺在她的身邊。
“我還是很糊塗。”她誠實得回答。
“想不明白以後想吧。”他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晚安,公主。”
她抓住他的袖子沒讓他走。
“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法國人更像法國人。”他溫柔得說,將她的頭髮理順了“根本沒人關心那些農民。”
“我不想明年也挨餓了。”她冷靜得說“馬肉好難吃,就當是為了魚肉,別那麽逼英國國王了好嗎?”
“你嘗過了?”
她點頭。
“我們把今天當做周年紀念日怎麽樣?明年的今天我們吃頓大餐。”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來。”
“這個問題你讓我考慮。”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能給你對戒,想想你還能要什麽成對的東西?”
“用頭髮怎麽樣?”她捏著他被削掉的頭髮“反正你的頭髮肯定要剪了。”
“我想明天早上你給我刮胡子。”他笑眯眯得說。
“我還沒練習好。”
“我會慢慢教你的。”那個年紀比她小的人類對她說。
“注意身體,別弄得太晚了。”
“這是我聽過最美的情話了。”他一臉幸福得說,又親了她一下,然後離開了房間。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他將一個禮盒送給她。
她接了過去,打開後發現那是一個金蜜蜂印章。
“我本打算典禮上送給你的。”
“後天的儀式取消吧。”她懂事得說“我也有別的事要做。”
“下次別把我送你的東西隨便給別人了。”
她點頭。
“我愛你,喬治安娜。”
“我愛你,利昂。”
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這下真的走了,只是他沒有關上門。
於是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