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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與明月共白首》Chapter 一十五
  “那麽我們可以看到,第一場比賽,藍色方是落後紅色方30分的這麽一個結果。”

  “藍色方已經開始討論戰術了。”

  “對,第一場他們有點低估了這兩個女隊員的實力啊。”

  短暫休息了一下,第二場比賽開始。

  “導播這個鏡頭給到了湘城中學,看來是換人了。”

  “對,把兩個女隊員換下去了。”

  “藍色方調整了戰術,它先奔著中間的球瓶去了。”

  “紅色方,他也做了個應對,就是你要攻,我來守,看樣子湘城戰隊這個機器人是想要扶球瓶,就還是一個防守一個進攻的這樣一個戰術啊……”

  第二場林非凡上場,手中拿著遙控器,操控機器人做出防守姿態。

  他臉上帶著護目鏡,神情專注,及其漂亮地擋掉了紅色方的好幾次進攻。

  “哎喲,這個球也被擋住了,湘城戰隊這個男生厲害啊,反應很快。”

  “對,我看你這個走向,你要往這邊打是吧?那我就擋。”

  “開頭我賣了個關子,各位觀眾肯定還不清楚為什麽湘城中學今年能這麽順利打進八強,其實還真的和這個男生有關。”

  解說居然開始將話題引到了他身上,蕭筱微怔。

  “第二場比賽,我們看分數出來了,紅色目前分數還是落後的,隻落後十分,也還好。”

  “沒錯,接著前面我說,這個男生他防守是真的很厲害,但是你們肯定不知道他進攻也是同樣厲害,為什麽湘城中學今年成績這麽好,就是因為他的一個加入。”

  “哦?這話怎麽說呢?”

  “因為他之前是初中組,浮光掠影戰隊的。”

  “哦,這個戰隊我知道......”

  蕭筱聽著聽著,有些走神,以前只知道他拿過不少冠軍,但是很少有機會到現場看比賽,因為每次比賽幾乎很少在節假日期間,經常是她在銘華上課的時候,他正在比賽。

  只能在放學後,找些重播來看,不過重播通常都是在比賽結束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有。

  那個時候,他已經回湘城了,兩個人還得利用那一點點時間約會,所以回想起來,她還真沒怎麽看過他的比賽。

  正想著,她余光看見前排一個女生手裡抱了束花,再看看四周,抱著花,拿著戰旗支持粵寧和鄂城的觀眾很多。

  她想到之前觀眾自發助威時,湘城那點人氣,不由轉頭貼著蕭遠說了幾句話。

  “哥,幫我個忙。”

  ......

  上午場的比賽結果,是紅色方聯盟贏了。

  下午還有一場,這次比賽的賽製類似於踢館賽,就是贏的隊伍要一直留在場上等其他隊伍來挑戰,失敗後記下累積分,最後比賽結束後總積分高的聯盟戰隊進入四強。

  藍色方雖然輸了,但是支持他們的觀眾還是不少,粉絲們自發買了花,趁休息時間送給她們喜歡的選手。

  相比起敗方粉絲的熱情,湘城這邊冷冷清清的,北城戰隊好歹還有不少粉絲,而湘城他們卻只有旁邊的份。

  因為前幾年的比賽,湘城戰隊一直慘敗,粉絲漸漸不再相信他們,誰都沒想到這次湘城能進八強,買票的寥寥幾人,又值國慶假期,來得人更少了。

  即便來了些人,他們對於湘城能贏根本沒抱期望,所以也沒有想過買花。

  回到休息室,幾個新隊員還沉浸在失落的情緒中。

   林非凡坐在一旁休息,

並沒有像他們一樣難過,反正他加入湘城中學戰隊之前,就知道戰隊的情況了,如果這次全國大賽進不了四強,戰隊也要解散。  他還在浮光掠影戰隊時,不少戰隊都向他拋出過橄欖枝,可他還是毅然選擇了湘城。

  湘城中學戰隊是王傳言老先生手下的戰隊,而他也是林非凡在編程方面的啟蒙老師。

  可以說沒有王老先生的影響,也沒有林非凡的今天。

  他不希望這支承載了老師十年心血的戰隊就這樣解散。

  他還要跟隊員們一起努力,拿下這次大賽的冠軍。

  “隊長,花!有人給我們戰隊送花了!”劉源推開休息室的門,激動的聲音幾乎能把大家的耳膜震裂。

  “誰送的?”戰隊的老隊員,也是現任戰隊隊長王思強看到他手裡的花也是驚愕不已。

  “粉絲唄,還能有誰,剛剛我上完廁所出來,教練拿給我的。”

  “真的?不會是教練掏腰包買的吧?”

  “你說呢凡哥?”坐在林非凡身邊的蔣進問道。

  林非凡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還有留言。”王思強眼尖,發現了別在外包裝夾縫裡的卡片。

  他展開卡片一看,上面只寫了句詩:“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沒署名。”王思強看完,轉遞給身邊人看。

  居然還有人給他們送花,大家夥激動起來,一個個傳閱著卡片。

  大概送花的人都想不到,就這小小的一張卡片,短短的一行詩,能讓這群為夢想奮鬥的少年重拾勝利的喜悅。

  “原來,真的還有人在默默支持我們。”這個念頭一起,先前的失落都被一掃而空。

  林非凡看著卡片上稍顯熟悉的字跡,莫名想到了一個人,他微怔片刻,心中一哂,揮去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寫行楷的人太多了。

  再抬眼時瞧見幾個隊友明顯上漲的情緒,彎唇笑了笑,“嗯,目前來看,不是教練自掏腰包買的了。”

  “對,”蔣進讚同地點點頭,“教練的字那麽醜......”

   看完上午第一場比賽,時間已經不早了,蕭遠準備親自下廚。

  兩人都快到超市門口了,一個電話打亂了他的計劃。

  “隊裡有急事,我先送你回去。”蕭遠轉動方向盤,車子掉了個頭,駛進襄陽路。

  “小區樓下有飯館,今天中午先對付吃一點,晚上哥哥帶你去吃大餐。”

  蕭筱將看比賽時買的水裝進背包裡,對蕭遠笑了笑,“那晚上吃什麽,我說了算。”

  蕭遠很痛快地應了。

  蕭筱在小區對面的公交車站台下的車,目送蕭遠的車遠去後,她才穿過人行道,進了小區。

  小區裡有個烘焙屋,蕭筱路過時看到店門上貼著:“今日新品——溶岩麵包”幾個字時,突然覺得中午吃麵包對付一下也不錯。

  說來也巧,買完麵包出來,她居然碰到帶競競上完鋼琴課回來的徐晴。

  “徐晴姐?”

  “蕭蕭?”兩人迎面碰上,異口同聲表示驚訝。

  “你不是跟阿遠出去玩了嗎?這是?”還是徐晴先反應過來。

  蕭筱向她解釋了一句,然後從便利袋裡取出兩個麵包,衝不太開心的競競小朋友晃了晃,“競競怎麽不太開心啊?姐姐請你吃麵包好不好?”

  徐晴無奈笑道,“他剛剛不好好練琴被我批評了一句,正不高興呢。”

  蕭筱聞言,在競競面前半蹲下身,溫聲哄著小朋友,“沒事,姐姐買的麵包可好吃了,咱們吃完有力氣了,一起拚積木好不好?”

  競競扁扁嘴,小小聲說了句,“好。”但還是不太開心的樣子。

  “正好,你還沒吃飯吧?走吧,一起到家裡吃點吧。”

  面對徐晴的邀請,蕭筱猶豫了一下,沒有推辭。

  畢竟她在家裡也沒事,正好陪競競玩一會兒。

  ......

  此時襄陽東路,一輛滿載貨物的大車,在經過襄陽東路與豫北南路交叉口時,刹車失靈。

  司機為躲避迎面駛來的車輛,猛打方向盤朝右側綠化帶撞了過去。

  這一撞,硬生生撞上了襄陽區這一片的變壓器。

  整個襄陽區的電路瞬間癱瘓。

  而事故發生的前一分鍾。

  徐晴和蕭筱帶著競競走進電梯,按下26樓的按鈕,電梯平穩上升的過程中,徐晴正跟蕭筱說著競競這幾天練琴的狀態。

  “我看他實在沒興趣, 想著要不算了吧,可老廖非堅持讓他學完這個月的課程......”

  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腳底虛浮,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再然後是蕭筱急切的一聲,“蹲下。”

  徐晴眼前一花,等她下意識彎腰抱緊身邊的孩子,跟著蕭筱的喊聲蹲下去時,又是一聲巨響,身體失重的感覺還沒消失,腦子已經是一片空白。

  在那一刻,競競的哭聲和她自己的心跳聲混雜一處,徐晴抱緊兒子,還沒從驚慌中回過神。

  蕭筱凝重的嗓音回蕩在電梯裡,“停電了?!”

  她起身按了緊急按鈕,尖銳的警報聲響起的同時,電梯內的應急燈跟著亮了。

  “別擔心,停電的話,電梯的物理製動系統會帶著我們慢慢滑到一樓。”徐晴穩了穩心神,首先安撫了一下蕭筱,才低頭親了親競競滿是淚痕的臉,小聲安慰兒子,“競競不怕,媽媽在,媽媽會保護競競的,一會兒保安叔叔也會來幫我們的,不怕......”

  蕭筱嘗試著又按了幾次緊急呼叫,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接,她眉心輕擰,但還算鎮定。

  不知道外面什麽情況,手機沒有信號,電梯緊急呼叫電話也沒人接,她心裡清楚,短時間是沒辦法出去了。

  整個小區停電的話,小區物業和安保人員要一棟樓一棟樓去排查有無住戶被困,他們人手不夠顯然沒那麽快趕來。

  想清楚這些,她將背包取下,掏出了裡面的兩瓶水,然後將背包遞給徐晴,“徐晴姐,拿這個墊著坐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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