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看著六少爺雖有些狼狽,但身上卻沒什麽流血的地方,稍微放心了些。
抬眸看向與六少爺馬車相撞的那輛馬車。
應是駕車太急,來不及拉住馬匹,旁邊沿著有七八個攤販都被撞倒,馬車也撞的歪斜,被迫卡在了前面一個做吃食的攤販搭起的棚子裡。
棚子裡的椅子,也已經七零八落,老板坐在地上,除了後怕還有心疼。
在外做生意的,自然都不是富貴人家。
一些小吃食,也掙不得什麽大錢,此時東西全都被破壞,生意沒得做了,又不知要賠進去多少銀子,那老板自然心疼。
“我看這幾家的老板,只能自認倒霉了,哎。”
“這話怎麽說的?那撞了人還有理了?怎麽也該賠償人家的損失才行吧?”
“一看你就不知道咱們金陵城中最近發生的事情吧?”
“對啊,我去南越做生意了,這不馬上要過節了,打算回來祭祖,之後再去南越的。”
“那就是了。你不知道,咱們金陵城啊,最近出了個厲害的人物呢。”
“四大世家的?”
“當然不是,四大世家雖然有錢有勢,但人家鮮少仗勢欺人,規矩又嚴,怎麽可能會這麽明目張膽的乾出這樣有辱門庭的事情。”
“那是誰家的?”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這人是哪家的,但就是這麽一個不學無術,成天只會惹禍的紈絝子弟,鬧得金陵城中雞飛狗跳,卻無人敢出來說什麽。就算你告到知府大人那去,人家也不過隔靴搔癢的說個兩句,不痛不癢的就把人給放了。”
“這....,不會是,溫家的吧?”後面幾個字,明顯壓低了聲音。
旁邊解說的人,一臉不可說的模樣。
閉了嘴,不再多言。
溫子明與蔓草聽了一耳朵,最後那幾個字卻未曾聽清。
此時那被撞到一側的馬車內的主人,此時早已被人扶到醫館,官差也過來了。
“都散了散了,別在這裡圍著了。”官差將圍觀的人驅散。
很是熟練的,將那卡住的馬車弄出來,趕到一旁不礙事的地方去。
至於溫子明他們的那輛倒在地上的馬車,官差卻沒有多管閑事的去扶,而是直接走到溫子明跟前,“馬車是你們的?”
溫子明站起身,拱了拱手,“正是。”
“那行,你趕緊找人將馬車弄走,不然一會將路堵住了,那就得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官差說話的語氣很不客氣。
溫子明許是這兩年出門在外沒少見到這樣的事,脾氣沉穩了不少。
心內雖生氣,但也沒有跟那官差嗆聲,只是好聲好氣道,“還請差爺稍等片刻,家中下人送傷員去醫館,回來約莫還需些時辰,等下人到了,在下便立即將馬車挪走。”
“少廢話,爺管你下人在不在,你若是現在不將馬車弄走,那我們就只要將你弄走了!”那官差大手一揮,不耐煩道。
溫子明隱忍著怒氣,神色冷了冷,語氣也不如方才溫和,“差爺若是實在著急,何不像方才那般,直接尋人幫忙把馬車挪開,為何定要等在下去挪?”
“呦呵,你脾氣倒還挺硬,爺想挪哪輛馬車就挪哪輛,輪得著你跟爺指手畫腳?”官差說罷推了溫子明一下。
那官差都是有些手上功夫的,溫子明一介文弱書生,哪裡經得住他那般重手。
往後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在地。
蔓草見有大夫過來給那小販看傷口,便也顧不得許多,忙上前攔在溫子明身前。
“你可知我家少爺是誰?誰許你這般無禮的?”蔓草冷著臉,怒瞪那官差道。
“我管你家少爺是誰,總之現在要是不將那馬車挪走,便沒他好果子吃。”那官差絲毫不懼,囂張又跋扈。
說完之後,看著蔓草那張俊俏的臉,突然又邪笑起來,“不過,若是你這丫頭能陪爺樂呵樂呵,說不定你們家少爺就不用去受那皮肉之苦了。”
官差邊說邊往前靠,湊近蔓草身側時,吸了吸鼻子,眯著眼一副沉醉的樣子,“真香,比我家裡的婆娘可香多了。”
蔓草氣的臉色漲紅,往後急退幾步。
她很小便進了溫府,伺候四太太之後,也鮮少出府,就算出府,手中拿著溫府的牌子,坐的馬車也掛著溫府的幌子,無人會對她這般不客氣。
第一次遇到這般淫邪無禮之徒,她除了怒氣衝衝,還有些不知該怎麽應付的無措。
只是卻不能讓六少爺被人欺辱了去。
後退兩步,卻還是攔在溫子明身前,不肯離開。
“你遲早會後悔,為你現在這番做派,以及你說過的話的。”蔓草看著他,冷笑起來。
篤定的眼神,讓那官差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但見他們不過兩個人,誰家有權有勢的人家出行不是前呼後擁的。
那丫頭肯定是為了保護她家那個弱雞少爺,這才虛張聲勢的。
官差這般一想,便不再擔心,笑嘻嘻上前,就要去摸蔓草的臉。
“你幹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手被溫子明怒聲拍開。
“王法?你以為你是誰,跟老子說王法?老子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官差說著就要動手。
這時卻有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一掌拍在他的肩膀。
那官差被那一掌拍的接連後退四五步,才站穩。
先前去扶馬車的剩下幾位官差,這時見了居然有江湖人過來,也顧不得其他,都忙圍了過來。
“你好大的膽子,可知毆打官差是何罪狀?”旁邊的官差,指著飛奔過來的凌大俠怒斥。
凌大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有何罪狀我雖不知,但我卻知你們無緣無故打了這位少爺,你們會是何罪狀。”
說完也不管那面面相覷的官差幾人,走到那倒在地上的馬車前,扶起車轅,一個用力,馬車便被抬起,穩穩的站住。
周圍還未離開的人,被他這一出手驚得愣住。
這下都不敢再上前。
那幾個官差也沒想到此人居然有如此功夫。
方才他那毫不在意的一句話,此時讓幾人不得不多心起來。
“老大,怎麽辦?那人不會真是誰家的少爺吧?”旁邊的官差,小聲問那被拍了一掌的官差。
“你問我我問誰?”那老大不耐煩道。
他也不知道居然會踢到鐵板。
只是現在還不知這人到底什麽身份,若是四大家族的,怕是不好善了。
只希望不是四大家族的。
那官差老大內心暗自祈禱,面上卻還是要擺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