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哥哥怎麽不進去看那位女子跳舞?”溫小六突然側頭歪著腦袋笑看著他道。
謝金科微微一愣,笑著搖頭,“飲酒作樂並不是我的喜好,況且我已定親,自然懂得非禮勿視之禮。”
溫小六見了他的笑容,忍不住小臉一紅。
方才明明是她在打趣他,沒想到此時卻反被打趣。
“金科哥哥怎知那裡需要非禮勿視了?再則,我瞧著金科哥哥的幾位同窗,已然成婚的並不少,他們也未曾有這般想法。”溫小六拿話反駁。
“人與人之間自是不同。且我們家向來有家訓,男子若是定親,便不得再與其他女子有所往來,家中更是不許納妾、通房。”謝金科看著溫小六的雙眼,說的很是認真。
溫小六在這方面,對於謝家知道的並不多。
就連謝大太太,先前也並未提起納妾一事。
似乎就連姨娘,也從未想要過問。
此時沒想到會從他的口中親口說出來。
溫小六害羞之余難免有些歡喜。
她自然知道一生一世一雙人這種東西,於男子來說有些牽強。
但聽了姨娘故事中所描述的一夫一妻世界之後,總還是有些向往的。
希望自己未來夫君,也能一心一意待自己,而不是將本就不大的心分成好多瓣。
只是這樣的歡喜,能夠堅持多久,她卻不知。
人心複雜,人性更是難猜。
“那金科哥哥以後豈不是只能與我相對了?”溫小六斂了心裡的竊喜,可憐他道。
好歹姨娘未曾說過成婚之後,不許與其他男子來往。
“你已足以。”謝金科低聲言道。
溫小六臉便又紅了,“我卻沒想到金科哥哥原來也這般會貧嘴。”
謝金科端著一張嚴肅臉,“此言皆是出自肺腑,怎能算得貧嘴?”
溫小六難得被駁的啞口無言,不由好勝心上頭,看著謝金科,瞪大了雙眼,“那金科哥哥便能真的保證再不與其他女子來往了麽?”
“自然能的,只是卻需要你的幫助。”謝金科點頭道,眼裡閃過一抹戲謔。
可惜溫小六此時正將心思放在她說的話上,並未注意他眼底的情緒。
“我的幫助?”溫小六指著自己愣了一下。
“你如今是我未婚妻,我自是應潔身自好,不與其他女子來往,但母親與祖母,我能勉力說服她們在我眼中只是母親與祖母,算不得女子,但其他人,如我那五個嫂嫂及兩個嬸嬸,卻不好這般說服自己。”
“我既不能出面,那便隻好由你去與她們來往了。”
謝金科緩緩言道。
說完唇角忍不住勾起,分明就是在打趣溫小六。
溫小六見他這樣,嘟起小嘴來,覺得金科哥哥變壞了,分明不是以前端方君子模樣。
只是方才他的話,還是不由讓自己不好意思。
想起他的家中那麽多嫂嫂,又忍不住有些擔心。
姨娘曾說,內宅妯娌之間的關系很複雜,想要處理好,就需要付出很多心思。
“金科哥哥,你一共有五個嫂嫂嗎?”
“嗯。”
溫小六忍不住有些垮了臉。
“放心,她們性子都還不錯,若是你與她們相處不來,便也不用強迫自己。”
“我科舉之後,必定是要外放為官的,你與她們共處一府的時間想來並不會多。”
到底心疼自己的小未婚妻,不忍多逗她,此時見她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便又出言安慰。
低低的聲音,像是清風細語,落在耳側,直達心尖。
壓下心頭湧上的奇怪悸動,溫小六抬頭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謝金科,有些揶揄道,“金科哥哥怎的這般肯定自己以後便一定會為官呢?”
“這是我生來便要走的路,自然是肯定的。”
他說話時,語氣與神態明明很平淡的樣子,但溫小六就是從裡面聽出了一股無人能夠阻止反駁的堅定。
就好像是無需別人一言一語,這件事便已刻在骨子裡。
只需順著時間往前走即是。
溫小六有些呆呆的看著謝金科,他此時的模樣,比往常看起來似乎更加好看了,讓人挪不開視線。
額頭突然被輕彈了一下,溫小六小聲“哎呦”一聲。
抬手撫上額頭,瞪著謝金科,滿眼都是控訴與不滿。
怎麽又彈她的額頭?
“好了,進去吧。”謝金科輕拍一下她的腦袋,安撫她的情緒後道。
外頭太熱,小丫頭的臉上已經泌出了汗珠,再不進去,怕是真的要中暑了。
溫小六看著謝金科溫柔看她,示意她進去的模樣,也不知為何,就很衝動的上前一步,將自己的小手放進謝金科垂在身側的手中,輕握了一下,又很快松開。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忙急匆匆的進了船艙。
謝金科嘴角含笑,看著那道背影消失,這才抬手,輕輕握了握掌心。
方才軟的不可思議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上面。
心跳聲,一聲比一聲有力快速,不停的砰砰砰跳動著。
“少爺,看來還是你的話比較有用,奴才看六姑娘這個時候已經沒了方才那鬱鬱寡歡的模樣了。”春劍突然湊上前來,打破了沉浸在方才那溜走的極快卻觸動極深的感覺中。
“嗯。”謝金科難得面上高興了些點點頭。
春劍早已經習慣六姑娘對少爺的影響力,也不在意。
“少爺,奴才進去瞧瞧那鳳鸞姑娘跳完沒有,您先在這裡等一會吧。”說罷也不待謝金科回答,便轉身進了船艙。
謝金科看著河面被風吹起的波瀾,就好像自己心底的感受一般,波動一圈接著一圈。
眼前全是那個俏皮可人的小丫頭。
抬眸看著已經開始向西偏斜的日光,感歎著時間過的似乎有些太慢了。
等謝金科再進去時,裡面鳳鸞姑娘的舞蹈已經結束。
只是原本該坐在隔間的鳳鸞姑娘,此時卻坐在了他原本的那個位置上,臉上帶著面紗,正與旁邊的同窗們說笑打鬧。
謝金科眉目清淡的看了一眼,與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又要上樓。
誰知那鳳鸞姑娘,卻一臉忐忑的看著他,“謝公子,方才鳳鸞跳完覺得有些累,諸位公子又似乎有話要與鳳鸞說,便未曾經過你的同意坐下了,您若是生氣了,鳳鸞便在此給您賠罪。”
說罷站起身,便要給謝金科施禮。
那嬌弱的模樣,看的一眾學子不忍心的很。
忙拉了鳳鸞坐下,“金科兄向來大度,自然是不會與你坐一把椅子多計較的,對吧,金科兄?”
“今日金科做東,諸位自是自便即是,金科又怎會多言。”謝金科看著那男子道。
說完也不去坐那桌邊,直接在旁邊側面的扶手椅上坐下了。
順便讓春劍上壺茶過來。onclick="hui"( 我的母親是現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