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的手套在髒亂的衣服裡翻找,圍觀的婦人再次笑出了聲,莫非這男子真的不怕犯了忌諱。
一般男子,平常就是接觸一下女子衣物,都會覺得整個人都被汙染,她不僅不避嫌,還看得那麽仔細,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找金子。
花月才沒注意這些人異樣的目光,只在衣服上發現了綠色汁液痕跡,她眸間一喜,她又再用手仔細捏了捏衣服每個能藏汙納垢的褶皺處,不知過了多久,她摸到一個硬物,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帶著半片綠葉子的樹枝,她遞給鄭元,“你院子裡可有這種樹木。”
鄭元還沒說話,祁玉就開口,“這不是尋常人家的萬年青,看著形狀應該是矮的那種,一般都被種在水旁做綠化,因為它便宜且常年綠意。”
花月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鄭元,只見他眉眼低垂的連聲道是,她隻好說,“那麽老太太被發現的地方可有這種植物?”
鄭元想了想,“時間太久,沒注意,要不我現在去看看。”
“不用了!”花月眸色冷寒,“剛才我路過那裡隻發現那裡只有兩棵光禿禿的銀杏,就算有葉也只有黃葉。”
不知為何,鄭元忽然歎氣,“家裡倒是有萬年青樹,就在小河邊上。”
西院離那裡很近,他們一行人幾步就到了。
河邊兩岸栽種的確是一排低矮的萬年青,所以冬雪一化,可謂是綠意盎然,她沿著河流兩邊慢慢的走著,並時不時停住腳步,直到看到掩映處有一個長長的竹杆,她拿起一看,上面果然有一個和屍體上面一樣模樣的泥巴手印,她拿起杆子來到靠近河邊的一塊光滑石頭上又比了比,正好到達河中心,她眸色一亮,忽然明白了所有。
這次她沒有讓李綿記,而是親自記錄,最後對祁玉說:“現在已經確定凶手,只不過在此之前需的讓鄭家所有男丁按下手掌印,以做見證。”
鄭家人把地點定在素白的靈堂,淒淒慘慘的哭喪聲,也在花月等人踏進門內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堂上設著簡單的公堂,鄭元殷勤的邀請墨染和祁玉上座,待他們坐定後,祁玉垂眼看著花月說“開始吧。”
花月恭敬領命,便著人把之前的第一嫌犯玉氏帶上堂問話,只不過還沒開始,玉氏就一路喊冤,花月皺眉隻說“你這婦人再胡鬧,莫不是沒把郡爺和祁大人放在眼裡。”
玉氏本就是一個村婦,但墨染和祁玉的威名她也是有所耳聞,偷瞧了一眼那正堂上的人兒,果然是一個是外表妖孽,手段多樣的小郡王,另一個是儀表堂堂,俊美不凡的大理寺卿,當下捂嘴再不敢撒潑,隻靜靜等待花月問話。
“你前天晚上醜時在做什麽?”
玉氏回憶了一會便說:“大人應該知曉我與鄭氏在半個月前,因為我家男人砍了她家樹有了糾葛,可這個真的不怪我們,因為鄭元當時同意了,只是沒在現場,而且最後我們還給比市面上高的錢,結果鄭氏和鄭勇出來還是阻止,我也是情急之下,撥開她指著我眼睛的手,她結果就賴在我家不走,還揚言要賠償她一輛馬車,我家自然不同意,只是接下來的半個月她不管看沒看見我,都要來我家,或者站在她家橋上,罵我,那話語簡直是不堪入目,可是把我祖宗幾代都罵過了,至於我那天晚上因為第二天要賣早餐,再加上天氣濕寒,所以早早的蒙著被子睡了。”
鄭元認真的點頭,看來玉氏所言不假。
花月眯眼,“按道理來說,你和她發生那麽大的衝突,說明你的性格也是一個潑辣型,可是事後你為什麽又放任她謾罵了,這倒是於理不合。”
玉氏面露難色,沉凝片刻才道:“如果依我的性格,我肯定會收拾她,可你知道嗎?她就是個聾子,所以你罵她,她聽不見,她罵你倒是句句清晰,甚至於我在她面前不敢有任何動作,不然都會被她歸結為對她不敬,再說,我家經營了一個小小早餐鋪子,最怕她來搗亂。”
花月點頭,她繼續說,“大人,你可以打聽打聽,這老婦人就是一個老無賴,曾經有人得罪她,她可是半夜從人家窗口潑糞,扔石頭砸鍋,我們可是小小百姓,做點生意本就不容易,誰還不想和氣生財。”
玉氏一番連珠炮的回答後,花月見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不想越扯越遠,左右不過就是鄰居間的雞毛蒜皮,於是問,“那天晚上,你覺得你身邊有沒有什麽特別,比如狗叫聲什麽的。”
玉氏摸了摸額頭,眼神有些迷茫,“那天晚上我沒覺著什麽異常,只知道鄭氏還是一如往常的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