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真的好養活!”祁玉冷不丁的調笑一句,花月已經埋著頭,像小貓似的吃完剩下的食物。
吃飽喝足,簡單的一番收拾後,因著馬車一路顛簸,她隻好把視線投向窗外,背靠著窗戶,帷幔飄飄搖搖,薄霧散盡開來,田間地裡,菜花金黃一片,更有桃花爛漫如霞,混合著其他花卉爭相開放,也許世間的事沒有這麽複雜,大都是順應時勢罷了。
這時,祁玉正好遞過來一本冊子,指了指畫像處,“你看這個女子是否面熟?”
花月目光在畫像上和冊子上登記的司繡彷繡娘何玉如上來回流連,雖然是二十年前的但還是可以從輪廓看出此人正是梅氏,再加上葉母也曾經說出過她的名字,忽然眸色一亮,果然梅氏並非普通的村婦那般簡單。
宮中繡娘都是一步步從外挑選再精心培養,只要不遇到皇帝開恩,那可是會老死宮中,可看冊子上所說,何玉如曾經溺水而亡,那麽她又是如何假死脫身,還在外生子的呢?
“大人也看出,葉母定然說了謊言。”
祁玉點頭,表示認同,“我也是從你的記錄中發現端倪,所以就想起曾經見過一個檔案,沒想到這個小案件竟然會牽扯皇宮大內。”
花月遲疑了一會,才拿出慕容語的檢驗結果,指著上面說:“還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了還會驚訝,那就是葉徽的腦子裡有一條蠱蟲控制,看那形態,應該有些年頭,只是平常由夢幻草汁控制,他才和常人無異。”
祁玉聽聞,當即愕然,隨後看向花月,目光帶著審視,“你可會後怕?”
他知道她的立場,可這樁樁件件的案子已然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她怕是再也不能獨善其身。
“怕,也不怕,不過我依然相信正義終究會戰勝邪惡。”細碎的陽光撒在她臉上,她眸子如寶石璀璨生輝,她篤定的話語,使得他有些怔愣,看來她這個牆角,雖然本錢豐厚但也不虧。
隨後見她拿出手扎,用筆在之前做好的王家,梅家,葉家上面寫著一個普通村民王旭,收養了一個兒子取名王樂,兒媳婦卻被同村以刺繡為生的寡婦,梅氏兒子所強,最後卻被官袍加深的葉徽所殺,如果宮中繡娘何玉如就是梅氏,那麽根據卷宗,她可是十歲就進了宮,那麽她定沒有機會和葉徽有什麽舊情可言,可他到底是為什麽會幫她殺人呢?莫不是他有什麽把柄被梅氏所掌握,才會幫她,再者葉徽腦子裡的不定期誘發的蠱蟲到底是何時何人所種?
祁玉勾了勾唇,似乎很是滿意她的分析,又遞過去幾本卷宗給她,“也許這些你值得一看。”
花月首先看到的是王旭,原籍梅花村人,六歲入宮,最後升任禦書房管事太監,只因一年,禦前把番邦進貢的青瓷盞摔壞,被驅逐出宮,從此收養王樂,遷居新遠村。
葉徽原名葉發,早年曾經是大將軍府大公子柳林身旁書童,因為常年跟著公子出入私塾,所以學識不錯,柳林愛惜人才,最後為他脫了奴籍,同年考取功名,先是做清水縣師爺,最後升任清水縣縣令。
同年,柳城因為偽造聖旨,無故回朝,全家視為謀反,株連九族,斬殺一百五十口人。
花月逐字逐句的看完,生怕遺漏一星半點,最後眸色大驚的看著正在悠閑品茶的祁玉。
茶香悠遠,他端著玉色茶盞,品著香茗,是那樣優雅從容,仿佛一點也不覺得本是一樁小案竟然牽涉出了一樁滅門謀反案。
也許從他來到清水縣接任縣令前,他就已經洞息一切,現在拿出這些卷宗才會不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