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立即明白,也許她早就存了必死之心,此舉也是在保護她兒子,她的兒子雖犯了強了婦女罪,可不會死,最多流放幾年,如果她說了她背後之人的秘密,梅子息必死無疑,而且還無從查起,現在想來當時她在牢裡裝失瘋賣傻,也是為了警示幕後之人幫她脫困,可那人卻明哲保身,事到如今,她隻好棄車保帥,只是鶴頂紅乃劇毒,早前墨染匆匆把她收押,那麽她的毒藥到底是從何而來,而且還是晉國早已經明令禁止的禁藥,除了皇宮就只有黑市才會有,那麽到底是誰通過何種渠道給她的呢?
再有,聽她所說,她早就搬離了梅花村,且從來沒有回去過,那麽梅家的墳肯定不是她們母子挖開,再偷走屍體放在梅家舊宅院的,隻單說他們一回來肯定引人注目,再者他兒子一個只知道做修仙夢的廢物也不可能和她從那麽地勢的山上搬下屍體,再悄無聲息的離去,這麽一來也說不通,畢竟他們已經掩蓋了真相,為何自尋煩惱,至於泄憤也不可能,因為那屍體上面的傷痕都是以前的舊傷,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一切也許是肖義做的,可目的是什麽倒是不得而知了,這怕是要從他的身世查看才能得知。
晚間的時候,祁玉親自來接她出獄,她順便也給他說了案件的疑惑,祁玉聽聞,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正在認真巡查的看守,只見他們都垂著頭,霎時懂了為何她會知曉,本以為她會在牢裡受苦受難,哪料她卻過得風生水起,也懶得假模假樣的道聲辛苦,直接說,“我之前查閱柳將軍卷宗時,上面說斬殺一百五十口人,可上面卻沒有和肖義一樣年齡的孩子,所以現在也不確定他是否是柳家人,只是結合她以前經常出入將軍府,還有吳川和葉徽不難猜想當年的那份假聖旨肯定是和他們幾人有關系,不過他和梅氏已經死亡,算是死無對證,屍體也都被送往了停屍房,花仵作是否還會前去查看?”
“大人把他們的屍首送回停屍房的時候可有派人看守?”一路上,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直到查看梅氏和肖義的的屍體她指著兩人手臂處都有一團顯眼的傷口,她不避諱的看著祁玉的眼,那眸子裡認真是那麽深,讓他差點晃神,無形中生出熟悉感,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未曾專門派人。”
停屍房外一直有個年事已高的徐伯看守,再加上他一心想為花月洗清嫌疑,所以也沒特別關注已經死了的兩人,可她問這句話一定有她深意,他細細一看,大驚,“傷口泛白,沒有血蔭流出,這是屍僵後留下的,莫非這上面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花月表示讚同,收拾好一切,坐在桌案前,取過祁玉幫忙填寫的驗屍單,仔細的研究,“他們兩確是中的同一種毒而亡。”
為何是同一種毒,莫非下毒之人是肖義,可是為何梅氏會心甘情願聽他指揮,那兩人手臂上的東西是否一樣,也許這可能牽扯出有幕後凶手,才會被人剜了去,可若是不一樣,作案之人為何都要剜了去。
花月眼中的疑惑更深,思緒也如同亂麻般越理越亂,之前她總以為就要接近真相,誰知前面還是一片迷霧。
燭火搖曳不定,她就那樣蹙眉思索,並時不時用手指蘸著茶杯的水在桌上寫寫畫畫,也不知在做什麽,只是祁玉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個人的臉這麽黑,手卻如蔥白般白細,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她的臉,卻嚇得她一愣。
他重重的咳嗽一聲,僵硬的收回半空的手,在她懵圈的眸光中轉移話題,“看今天你在公堂上的狀態,你應該認識肖義手裡那塊玉?”
花月點頭,“那就是亡妻的遺物。”
祁玉心中仿佛有什麽大石落下,但面上還是平靜的說,“原是如此,只是無論你做什麽決定都要遵從本心才是,這也不算辜負你對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