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便瞧見一排排書架,書架壘滿了這間竹屋,隻留下了可供一人通行的過道。
江笑笑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書架上面的書,沒有一本接一本地擺放著。
書架每一層上,都擺放著兩塊一厘米厚的木板,木板中間夾著什麽東西。
而木板旁,還堆著一塊盒子。
江笑笑一頭霧水,從手邊就近取出一塊木板,與木板旁邊的木盒。
兩塊木板倒是一片空白,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拿開木板之後,發現裡面夾著一頁薄薄的紙。
紙張保存得很好,聞著有一股淡淡的松墨味兒。
拿出來一看,江笑笑窘了。
紙張上的字體,並非是她在現代所學的任何一種文字。
看起來像是繁體字,卻又不是繁體字。
從記憶中得知,薄紙上面的字,是這個祁星皇朝通用的字體。
江笑笑和它大眼瞪小眼,字認識她,她不認識字。
即便有在酒樓做帳房的大嫂,以及掌管酒樓的大哥,教她和月月識字,但也因為癡傻的緣故,記不住多少。
反倒是侄女兒江曉月,會寫的大字比她還要多。
紙張上的字……她認不全,她的記憶裡只有幾個最簡單的字,恰好這紙張上有。
江笑笑滿頭黑線,同時在心裡下定了決心,打從今天開始,她說什麽都要認真識字,不然再出現這種情況,那可真是太尷尬了。
江笑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與其說書架上擺放的是書,倒不如說是什麽方子。
微頓了頓,便把薄紙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視線轉到另外的木盒子上。
木盒子方方正正,每個都有四十立方厘米那麽大小。
她還發現一件怪事,木盒上有很多暗格,且暗格的數量還不一樣!
一一打開暗格,發現每個暗格中都放著一粒種子。
種子?
江笑笑心中有了猜測,莫非是什麽藥材的種子?那張薄紙恰好就是藥方?
但繼續看下去之後,江笑笑發現她錯了,還錯得很離譜。
她在暗格中發現了一截小小的枝條,枝條上帶著刺,便是江笑笑再蠢也不可能不認得那是玫瑰花的枝條!
她推翻了剛才的猜測,這莫非是什麽香方?
但具體是如何,還得等她認識字了再說。
江笑笑的好奇心被這古怪的方子給勾動了,恨不得立馬從空間出去,找侄女兒教她識字。
可想著還有一間竹屋沒有看,瞧了那間竹屋裡有什麽東西再出去也不遲。
江笑笑躬身調轉方向,抬腳走出去。
推開竹門,內裡的一張石床霎時映入眼簾。
除了石床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眉毛揚了揚,有些意外,但又覺得這個意外很好,到時候鋪上被褥就能在這裡睡一覺。
蹲下身,摸了摸石床,發現質地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便也轉身出了竹屋。
“咦?”
剛才還空蕩的土坑,瞬時就被一種五彩琉璃般的液體填滿,而土坑的邊緣,也從泥土變成了玉石。
眨了眨眼,這種可以快速把泥土轉變成玉石的金手指,她也好想要。
俯身扒拉了一陣子,結果卻令人難過,看來她是沒有這個福分了。
這水……莫非是靈泉水?!
江笑笑有些激動,伸手沾了一滴,送到嘴邊嘗了嘗。
嗯,甜滋滋兒的。
下一秒,
五髒六腑傳來一陣熱意,渾身湧出陣陣細密的汗珠。 發了汗之後,江笑笑覺得很舒服,四肢暖洋洋的,她感覺身體仿佛輕盈了許多,是從來沒有過的舒坦。
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雖不知道靈泉水有什麽效用,但能強身健體是實打實的,汗水流出以後,她覺得身子輕盈了許多,腳步也不似那般重了。
抬眸便看見了一旁的橘子樹,江笑笑喉嚨不由滾了滾,想到剛才電視裡播放的橙香焗排骨,她就忍不住口水直流。
橘子樹上掛著十來個橘子,雖沒有橙花,但想必隻用橘子焗出來的排骨味道也不錯吧?
江笑笑食指大動,摘下一個果子,剝掉橘子皮咬了一口。
橘子皮薄肉多,酸酸甜甜,飽滿多汁,是她吃過最好吃的橘子了。
默默道:吃剩的橘皮不要扔,留著焗排骨也是極好的。
剛才喝粥就喝飽了,江笑笑只是想嘗嘗橘子的味道,吃了一個就沒有再多吃。
腦海中閃過一道“出去”的想法,一陣暈眩感傳來,江笑笑便再次回到了那個土磚房裡。
腦海裡繼而閃過“進去”的想法,熟悉地暈眩感再度籠罩了她,她又來到了空間裡。
江笑笑若有所思,她的身體都一起進入了空間,看來以後得背著人使用,閉上眼開口道:“出去。”
等到再睜眼時,她已經出了空間。
地面的血跡還在,不過已經滲入了泥土中,腳下的地頓時就變成了黃褐色。
視線轉到右手,手腕上的佛珠不知去向,掌心有著一個圓弧形的壓痕。
江笑笑伸手摸了摸,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她知道,那裡就是空間。
攏了攏眉,她是因為摸到了那串佛珠,才不受控制嘔出一口血。
嘔出的血裡還帶著一顆珠子……也就是說,這顆珠子一直在她的身體裡?
那位老者口中所說的失誤,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珠子?
因為他知道佛珠就是開啟空間的媒介,所以才會說與她有緣。
或許是在她出生的時候,不小心把珠子弄進她的身體當中,導致神魂不穩,這才送了一縷魂魄去現代?而後又要撥亂反正,便把她的魂魄召了回來,為了彌補損失,贈送她一個得以開啟空間的媒介。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便把在現代的所見所聞,當成金手指來用吧。
她就是祁星皇朝的江笑笑,這個認知讓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幸好她就是原主,不然心中總是有種鳩佔鵲巢的心虛感。
她就是江笑笑,如此倒是能夠心安理得了。
看著滲入泥土中的血跡,江笑笑皺著眉頭,血跡不處理乾淨的話,會讓家人擔心。
忽而,緊閉的木門被敲響,傳來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小姑姑你好點了嗎?快來喝綠豆糖水,奶奶煮的糖水可好喝啦!”
“就來。”
江笑笑做賊似地推開木製的門,留出一個縫隙,飛快地竄了出去,擋住江曉月的視線。
江曉月仰著頭,眨巴眨巴眼睛,“小姑姑在幹嘛呀~”
江笑笑身體微僵,點了點小丫頭的額頭,唬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問。”
江曉月頓時就氣得鼓起了腮幫子,把剛才的好奇拋到了九霄雲外,“小姑姑才不是大人,小姑姑和我一樣也是小孩!”
“哈哈哈,是是是,姑姑是小孩。”
小丫頭天真的話逗笑了她,江笑笑笑得直不起腰。
喝完綠豆湯,江平富和魏玉梅夫妻倆細細打量了她一下,斟酌著言辭開口道:“笑笑,你沒事吧?”
江笑笑搖頭,“我沒事,是剛才太熱,不小心說了胡話呢,爹娘別擔心。”
既要撥亂反正,想必那位老者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所有腦海裡對她有印象的人,江笑笑這會兒恐怕已經從“傻子”變回了正常人。
“沒事就好,”魏玉梅喃喃。
“玉梅我就說吧,定是日頭太大,把孩子給熱著了。”
“小姑姑喝了糖水就不會說胡話啦!”
就在幾人談話間,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響。
江平富和魏玉梅面面相覷,兒子今天這麽早就從鎮上回來了?
江曉月豎起耳朵聽了聽,“是爹爹和娘回來了!”
“爹、娘,我們回來了,”有兩道聲音由遠及近。
“笑笑可是好些了?”江河說完,可能自己都覺得不對勁,摸了摸後腦杓,“瞧我,都忙糊塗了,笑笑不是好好的嘛,盡說什麽胡話呢!”
江笑笑暗道一聲果然如此,大家都不記得她傻過,一直以為她是正常的。
“大哥,大嫂,”許是因為她本來就是江笑笑的原因,很熟稔地就同二人打了招呼。
江平富眼中閃過一道暗光,沉聲道:“老大,你們夫妻倆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茶山鎮不似皇都有宵禁,鎮上都比較寬松,一般來說,老大夫婦倆不忙到天色擦黑時不會歸家,現在還不到酉時呢,定是酒樓出了什麽變故。
魏玉梅也覺得不對勁,“可是酒樓出了什麽事情?”
兩人到底是從酒樓上退下來的,何況他們倆的一身本事,還是爹和娘教的呢。
江河跟周秋菊對視一眼,苦笑一聲,就知道瞞不過爹娘。
“酒樓裡的掌事大廚,被八寶如意閣許以重金撬走了,跟咱們家打起了擂台。”
江河似沒事人般咧嘴笑了笑,眼中卻有暗流湧動,“掌事大廚我倒是物色好了,就是咱們家清風徐來曾經有的招牌菜式,都跑八寶如意閣去了,並且賣出的價格,比我們這邊還要低,食客都去八寶如意閣了,索性鋪子今天沒生意,就早點打烊回家休息。”
江平富眉毛一凝,冷笑道:“何樅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倒是長本事了。”
江笑笑頓時一驚,掌事大廚被競爭對手撬走了?
那剛才電視機裡播放的菜譜——橙香焗排骨,豈不就是相當於剛想睡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嘖。
不過有一說一,“清風徐來”這個名字可真好聽。
就在江笑笑準備說話時,周秋菊卻是開口道:“爹,這事兒……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