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風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面上滿是警惕,她這又是準備搞什麽么蛾子?
八寶如意閣與清風徐來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
到了茶山鎮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便是他也從別人口中聽到一些,本來還高興唐晚梨去翟陽搬救兵,肯定就沒空來煩他了,這才約上三五好友,去遊玩了一會兒。
哪知回來就碰見這個瘟神,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晚梨唯恐傅言風跟前幾次一樣跑了,連忙跳下馬車,邁著矯揉造作的小碎步來到他身前。
傅言風沒有料到,就那麽一晃神的時間,唐晚梨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嚇得他渾身汗毛倒豎,往後倒退了數十步。
他退,她進。
“言風哥哥,現在能幫我的人就只有你了!”
唐晚梨睫毛輕顫,眼中一片瀲灩水色。
傅言風不明就裡,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他能幫她什麽?
再說了,他倆非親非故,就是能幫,他又憑什麽要幫?
唐晚梨有毛病吧!
鼻端傳來一陣濃鬱到極致的香氣,額間豎起兩條褶皺。
那香中……有奶腥味兒,還有荷花的香味,兩種香混合了脂粉的香氣,莫名讓他覺得鼻子很不舒服。
“啊,阿嚏!”
傅言風鼻子有點癢,沒忍得住打了個噴嚏。
“你離我遠點兒,臭死了!”
唐晚梨神情一僵,險些沒能維持得住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足足泡了半個時辰的牛奶荷花浴,還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哪裡臭了?
她捏著帕子,力氣大到差點把手中的帕子揉爛,卻不得不維持好面部表情。
“言風哥哥,你幫幫我,幫我跟傅大人說一聲好話吧,那不是你爹嗎?只要他能通融一下,我爹就不用受牢獄之災了……”
傅言風還當是身份事情,沒想到是為了這事兒。
心想她莫不是腦袋被門夾了?不然怎麽會求到他頭上來。
不去翟陽找她姑姑,反而來求他,真是蠢到沒邊了。
她憑什麽覺得他會幫忙?
唐文坤那種做盡了壞事的陰險小人,他才不可能幫忙。
他原是想著去看看江笑笑有沒有出事,畢竟她好歹也是幫他支過法子的人。
但下學那會兒已經很晚了,說不定清風徐來早就打烊了,也就打消了想法。
打算明天再去看看。
傅言風滿是後怕,若真是叫唐文坤得手了,那他豈不是就吃不成橙香焗排骨那些菜了?
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傅言風就恨不得把人捉起來打一頓。
唐文坤簡直就和唐晚梨沒有什麽區別,都一樣的令人討厭!
傅言風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我幫不了你,唐姑娘請回吧。”
唐晚梨不由著急起來,往前靠近幾分,“怎麽幫不了啊,不就是幫忙在傅大人那裡說一句話的事情嗎?”
瞧見她那張糊滿了脂粉的臉,傅言風眼中的厭惡更深了,“我說了,我幫不了,我也不想幫。”
唐晚梨氣結,“你……”
想著自己還需要他的幫助,她不得不壓下心裡的火氣,好言相勸道:“你就幫忙說一句話,根本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你怎麽就不願意呢!”
“滾,說了不幫就是不幫。”
傅言風脾氣上來了,懶得與她在這裡耗,恐怕爹這會兒已經知道在傅府門外發生的事情了,說不定等會兒就要請他去問話,眼中滿是不耐。
“你敢叫我滾?”
唐晚梨抬手指向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不幫就不幫,我們走著瞧!”
見他如此油鹽不進,甚至還讓她滾,心中的無名火是一股接一股的往外冒!她都快氣炸了,這會兒怎麽還裝得下去?索性就不裝了。
他冷笑不已,見從他這裡得不到任何幫助了,所以就不喊哥哥了?
這人呐,還真是現實得可以。
傅言風瞥了一眼門房,意有所指,“日後別什麽人都容他待在府外。”
門房低著頭,“是,少爺。”
唐晚梨聽出這是在指桑罵槐,正準備與他爭論兩句,天際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嚇得她哆嗦了一下,身體差點沒站穩,險些跌落在地。
下一刻,豆珠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打在唐晚梨身上。
突然而至的雨,為人們帶走了一絲燥熱,心中的燥鬱之氣不由消減了幾分。
然唐晚梨的情況就不怎麽好了,雨水落在她的臉上,打亂了她的發絲,也毀了她的妝容。
傅府的大門早已關上,唐晚梨的衣衫很快就被淋濕,和落湯雞無甚區別,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丫鬟匆忙打著傘過來扶她,卻被人一把推進雨裡,“沒眼裡見的東西,渾身都淋濕了才撐傘有什麽用!”
她把在傅言風那裡受的氣,都發到了丫鬟身上。
丫鬟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連忙爬起來,小心翼翼為她撐著傘。
唐晚梨怒氣衝衝的坐上馬車, “真是晦氣,趕緊回去!”
不出意外,江笑笑一行人也淋雨了。
好在下雨的時候,他們離家不是很遠,沒淋多久就回到了家裡。
但雨太大了,牛車上又沒有傘,幾人還是淋成了落湯雞。
魏玉梅感歎:“這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裡,現在就大雨傾盆了,連個征兆都沒有。”
幾人一到家,就連忙燒水,緊著兩個小丫頭先洗了澡,又讓兩人喝了一碗薑湯,江平富等人才顧得上收拾自己。
他們隻淋了點兒雨,中途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很順利地到了家,但唐晚梨就不太順利了。
甚至是用“倒霉透頂”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雨水太大,路面不一會兒就變得泥濘,李叔駕著馬車,不知道馬車骨碌軸怎地就陷進了水坑裡,怎麽都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