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沒有告訴她,你的身份。”
琴酒的話一出口,不單是笹島律愣在原地,同樣愣住的還有另外一位當事人水無憐奈。
水無憐奈迷茫地看向同樣迷茫看向自己的奧吉爾,在聽到對方反問自己“我沒說嗎?”,她更是滿頭都是小問號,她有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琴酒先生,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奧吉爾還有其他的身份嗎?”水無憐奈擔心這是琴酒和奧吉爾設下的圈套,她盡可能保持心態平穩,問出一個沒什麽毛病的問題。
琴酒自然是沒有回答,作為那位先生的忠臣他隻負責維護先生的權益以及先生布置下來的任務,但是他還是有某種原則的。
就好比拿到臥底名單後,他真的有過血壓升高的感覺,因為他發現根本就沒幾個不是臥底的,他也早就知道貝爾摩德背著自己在做一些對組織利益無用的事情,也就是說除去臥底還有叛徒,那麽剩下來真正效忠於組織的,有幾個呢?
所以琴酒答應那位先生不會對這些臥底和叛徒下手,但是絕對不會選擇維護他們的生命,能不能活著完全看這幫人是否有本事。
笹島律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告訴水無憐奈自己的身份,他開口說了這麽多內容,敢情都是在說廢話,甚至這堆廢話還把別人小姑娘嚇得不輕。
他尷尬地咳嗽兩聲,伸手朝水無憐奈招了招,並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道:“基爾,其實我的身份的確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水無憐奈並不想坐過去,但是心底也很好奇他們在知道自己是臥底後為什麽沒有其他的反應呢?她已經四年時間沒有和cia聯系上了,所以說自己是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
那麽,問題再一次回到了——該不會奧吉爾真的是喜歡我吧。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異想天開了。
“鬼澤崇、奧吉爾、亞森·羅賓和理查德·拉威爾,這些名字都是我扮演的。”
笹島律的這段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報菜名。
但是聽在水無憐奈的耳中卻無比的震驚,要知道她一直以為這些人只是奧吉爾塑造出來的,所謂奧吉爾就是他的本體,可按照他的說法……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還有其他的名字?”
“是啊,恐怕你聽到後還會覺得憤怒。”
笹島律慢悠悠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一邊攪拌一邊淺笑道:“我們很久之前就有見過面,我曾經在組織裡面的代號,是你的小組上司——麥卡倫。”
麥卡倫。
奧吉爾居然是麥卡倫,可是麥卡倫不是早就已經死了嗎?!
水無憐奈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腦海裡浮現出父親慘死的模樣,這一切都是麥卡倫害的,不,不對,也不能完全怪罪於他,自己的失誤是迫使父親死亡的導火索,但罪魁禍首便是這個組織,但凡組織不存在,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犧牲。
“你父親的死亡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麥卡倫也並非是我本名。”
“?”
水無憐奈瞪圓眼睛感到震驚,這人到底是什麽玩意?卷心菜嗎?要拔掉無數菜葉子才能看到裡面的菜芯?就離譜好吧!
坐在旁邊安靜如雞的基安蒂澹定看戲,說實話在琴酒告訴她奧吉爾是麥卡倫之後,她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要知道麥卡倫對於她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也是讓她在這個組織裡面,逐漸找到可以依靠的人,讓她懂得什麽叫做團隊配合,什麽叫做能托付後背的夥伴。
所以在得知奧吉爾就是麥卡倫的時候,她起初有些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誰讓奧吉爾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琴酒,是值得畏懼的存在,是值得尊敬的上司,而非夥伴。
甚至在得知麥卡倫是警察廳安插到組織的臥底公安警察,基安蒂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就好像他本應該站在光裡,本就應該活在燦爛陽光下受眾人簇擁。
但因為組織的存在,他心甘情願收斂身上所有的鋒芒,忍辱負重潛行在黑暗之中,以至於再也沒辦法回到原本的生活軌跡……只能與他們同流。
基安蒂曾問過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加入組織又是為了什麽,她就像是叛逆期的小孩,明明已經蛻為成年人數年,卻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標。
但現在她找到了, 那就是順著自己的想法,跟在麥卡倫的身後,與其他的真名笹島律,她還是更喜歡麥卡倫這個代號,會讓她覺得……他與自己的距離並不是很遠。
所以某種情況下,基安蒂還是挺羨慕基爾的,她和麥卡倫同樣身為臥底,立場相同應該會變得很親密吧。反觀自己,是他們處心積慮想要除掉的對象呢。
她視線飄到遲遲沒有開口的麥卡倫身上,雙手枕在腦後直言道:“麥卡倫,你猶豫不決的樣子還真是不像你啊!不就是你的身份和她相同嗎,這樣的話有那麽難以啟齒嗎?”
這語氣,這說話的感覺。
笹島律目光不由落在基安蒂的身上,要不是她是組織的狙擊手,但凡立場和性別都扭轉一下,恐怕能和曾經的松田陣平稱兄道弟吧。
他嘴角微揚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語氣輕快並朝水無憐奈伸出了手:“你好,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曾隸屬於警察廳,是一名公安警察,本名笹島律,還請多多指教,本堂瑛海小姐。”
有多久沒聽到別人叫自己本堂瑛海了?久到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名字。
但是比起他直呼自己的全名,不如說更驚訝的點在於——他是公安警察,與自己一樣,是緊咬組織不肯松口的臥底。
“不握個手嗎?”
水無憐奈迎上對方期盼的目光,也不知為何沒辦法拒絕這樣的眼神,她還是頭一回在奧吉爾那雙猩紅色的眼眸裡,看到了“純淨無邪”這四個字。
真是有夠瘋狂的。
她伸手向前輕輕一握,觸碰在一起的手,是否代表和解呢。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