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最後的考驗】

　　經過第一關和第二關的測試，兩關全部通過的人也就百人左右，隻佔據了五分之一的比例，這可比預計的要少很多，因此流雲谷負責此次收徒儀式的幾位長老臉上的神色可不好看。

　　衛蓁、庭於歸和長孫離三人跟隨所有通過第二關的人前往下一關，至於前面兩關都失敗的人很多都已經主動放棄前往第三關，畢竟記名弟子要乾大量的雜役活，練武的時間反而不多，等同於半個雜役，這是很多人無法接受的。

　　「可惜，還是沒有找到那頭貓。」庭於歸有些可惜地說道。

　　衛蓁笑道:「或許是想多了，貓哪有那麽聰明的，依我看，這世上就沒有什麽妖怪，都是騙人的。」

　　長孫離卻不以為然地說道:「那可說不準，我們廣陵郡的流月山莊莊主，養了一隻鳥，據說是鳳凰轉世，已經活了上百年了，每到快死的時候，就會跳進人們為它準備的大火，又是洗澡又是跳舞一樣的，等到燒焦了，變成卵，過個七七四十九天，就會裂開，重新變成年輕時的樣子。」

　　「你親眼見過?」衛蓁不屑地問道。

　　長孫離尷尬地笑了下，說道:「親耳聽到過，都說是真的。」

　　「那就是假的，估計是哪個混蛋用移花接木的手段，讓人以為那鳥是浴火而生。」衛蓁很是肯定地說道。

　　「你見過?」長孫離也不屑地問道。

　　衛蓁哼哼道:「我猜的。」

　　「果然。」長孫離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衛蓁很想打她屁股。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用爭了，依我看，這隻貓肯定不簡單，不過應該不是妖怪。剛才我悄悄打聽了下，據說這隻貓確實很神奇，而且還經常去流雲谷掌門那裡聽課，似乎真的能聽懂人話，所以……只要我們三人都能入了門派，肯定還有機會見到它。」庭於歸倒像是個寶媽一樣，照顧旁邊兩個大孩子。

　　第三關考驗的是心性，但具體怎麽考驗，根本不知道。不過衛蓁、庭於歸和長孫離三人現在就算是面對這第三關，也感到無所畏懼，畢竟第二關那樣幾乎是絕境的情況下都被「逆轉了」，讓她們再去面對其他困難和挑戰時，自然就有了更為強大的信心。

　　兩百多人陸續在一座小型的谷口面前停下腳步，然後魚貫而入，這是一條類似棧道一樣的道路，狹窄逼仄，僅有不到半人高的柵欄保護行人的安全。下方是一片黑魆魆的溝壑一樣的存在，風吹過的時候，不時有各種奇怪讓人耳朵產生錯覺的聲音出現。

　　每到轉彎處，會突然有狂風生出，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要將棧道上的人給拉扯下去，不少人已經心裡發毛，起了雞皮疙瘩。

　　「怎麽，難道流雲谷就想靠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嚇人?」衛蓁滿不在乎地昂首走在最前面，庭於歸和長孫離緊緊跟在她後面，兩人都有些怕。長孫離別看她平時凶巴巴的，但是遇到這種神神叨叨的事，她反而是最害怕的。

　　這一路棧道道路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等到了目的地後，不少人已經有種要虛脫的感覺，心理壓力太大。

　　「來了……來了……」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然後衛蓁等人便看到幾名巫婆一樣古怪的老婆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難道是地底?頓時讓不少人吸了口冷氣，兩股戰戰。

　　大家再看看周圍，發現原本陪著她們的流雲谷弟子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兩百多人被七八個老巫婆一樣的怪物給瞪著，

有人已經想奪路而逃了。　　「你們當中……有些人純粹是想碰運氣，老身要奉勸你們，不要抱有幻想，一旦開始試煉，承受不住的話，很容易變成癡傻之輩，後半生也只能流著口水躺在床上被家裡人伺候，屎尿都要人照顧，老身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考慮，過了時間，到時就是你們想退出也不允許，點香！」說完，便有另外一個老婆子點燃了一根檀香。

　　兩百多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內心充滿糾結和掙扎。終於，有人頂不住壓力，哇地一聲哭出來，然後選擇了放棄。

　　恐懼是會傳染的，隨著第一個放棄的人出現，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放棄。有的已經過了一關，寧願先從記名弟子開始，有的已經過了兩關，覺得自己已經是外門弟子了，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況且，外門弟子只要表現優秀，也是可以憑借每年的門派大比晉級的，所以放棄的人以雪崩的形勢發展。流雲谷的弟子不斷帶走一個個放棄的人，留在原地的人越來越少。

　　衛蓁咬著牙不放棄，她的骨子裡可是有著狂龍幫的氣質，寧肯戰死也不會當逃兵的。

　　庭於歸臉色有些蒼白，但是她看了看衛蓁，忍住了，被慧劍閣拒絕的遭遇讓她在家族中顏面掃地，更讓自己的父母備受指責，自己可是背負著如山的壓力來到這裡，就是想出人頭地，怎能未戰先怯，所以——不退！

　　長孫離臉色不斷變幻，雙拳攥得很緊，她想到了自己被流月山莊弟子羞辱的那一幕幕，自己發誓要還回去的。不行，我不能退，退了豈不是辜負了自己，那些該死的家夥，我將沒有機會洗刷受到的屈辱。來吧，就讓我見識見識這最後一關的可怕。

　　對面的老巫婆看著留在場上的小姑娘越來越少，眼中失望的神色越濃，臉上的表情則越發凶狠，她們在痛心，痛心一屆不如一屆的新人弟子，哀歎宗門的將來。

　　宗門混戰的年代，英才輩出，所以現在的六大派得以崛起，無一不是經過血與火的考驗。

　　六大派定鼎中原武林的數十年，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不斷將反撲的力量給斬殺，有些甚至是巨無霸級別的隱世門派，在死亡籠罩的日子裡，不缺心性膽氣之人，弟子雖然天賦不及當下，但卻足以成為宗門棟梁之材。然而，現在，區區言語就可以嚇退一大群人，可見現在的新人弟子心性有多脆弱，意志力有多麽差，更不缺乏投機分子。

　　唉，一代不如一代，流雲谷的將來可如何是好。

　　就在老巫婆們內心大發感慨的時候， 潛伏在一邊的小川卻覺得不能在這最後關頭讓自己看中的三個寶貝被嚇跑了，於是他決定「作弊」。他來到衛蓁三人視線最容易看到的地方，對著她們搖頭，同時盡量做出可愛的模樣和動作。

　　「咦，那隻橘貓又來了。」衛蓁第一個發現，衝庭於歸和長孫離努嘴道。

　　緊張的庭於歸和長孫離聽到這話，頓時順著衛蓁指引的方向看去，差點笑出聲來，畢竟在這麽緊張的氣氛下，突然看到一隻貓貓在搞怪，又是都抖動肚子、又是扭屁股、又是甩尾巴，又是衝她們搖頭，似乎還在朝她們「微笑」。

　　頓時，那種緊張的感覺和壓力慢慢消散，三人都被小川的動作所吸引，也有其他人看見了，有人沒忍住就笑出聲來，頓時引得老巫婆們不滿，眼睛瞪了過去。

　　「咦，這貓哪溜出來的?打攪了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氛圍，老身將它抓走。」有個老巫婆看見了小川在耍寶，頓時有些惱怒，伸出一隻手去抓他。

　　但是下一幕讓更多人直接笑出聲來，那個抓小川的老巫婆一抓抓了個空氣，還差點摔倒，還好身手不錯，硬是恢復了重心。

　　「該死的，我就不信抓不到你，抓到你，老身將你燉了喝湯。」於是老巫婆惱羞成怒地變成雙手去抓，小川可不是一般的貓，而且還是流雲訣三層的修為，所以身手十分敏捷。

　　任憑老巫婆如何撲過去，都被他給閃躲開，還不屑地朝她搖屁股，似乎看不起她，引得衛蓁等一乾弟子捧腹大笑，終於大家都不害怕這些老巫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