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翻了個白眼,這又是捅了哪家婁子了,還能不能讓他安心刷個怪。
只見那“哥布林”急忙呐喊著自己的名字,面對那迫在眉睫的紅豔攻擊,他慌不擇路地一頭往樹下棉呼呼的草叢栽下。
“快,繼續砍他!”
淵偉氣不下來,忍無可忍,好好的一個人壞了興致,就如戲唱一半戛然而止似的難受。
“好的,阿爾卑斯!”
葫娜嗔怒道,亦是一臉敗了興致的模樣,氣勢滿滿地弓腰進行第二階段的連擊。
“等等!別攻擊我!我真的是你隔壁家的樊羅斯哥哥啊,你忘記了嗎,我可是送過樹果子給你的。”
隔著草叢動蕩間,“哥布林”傳出苦求的話語。
“怎怎呼呼的,劈了他!”
淵偉身上的戾氣幾乎達到了極點,停不住拱火。
但緊要節骨眼上,葫娜依舊選擇屏住了心中的不滿,放下了淵偉,氣勢驟停,此刻她手中不再是太刀而是佛珠,她站著的不再是草地而是蓮花。
看到葫娜的技能失效,“哥布林”抖身躥出草叢,手腳猶猶豫豫地,像隻膽小哥布林。
淵偉稍微皺起眉心看清來人,雜亂碎發下面容俊朗,虛高體格下披有一身極其不合身的曦虎公會白袍,不過還沒有完,這白袍上的老虎看起來些許不尋常,像似挫手畫上的假虎,加上他躡手躡腳的樣子,那真是應了那句難得一見的紙老虎。
“聽我母親說了,你貌似治好了卡讚綜合征,視力恢復了?”樊羅斯哆嗦著身子步到葫娜面前,直接開門見山道。
不知是因為剛剛的攻擊所給他留下的陰影還是葫娜面具下的面容,讓這個男人總擺不出很自然的姿態。
“汪!”白奧露出反光的鋸齒,衝他狂吼了一聲,嚇得他不敢靠近。
葫娜將手撘在腰間倆把劍柄上,面不改色說道:“是也如何,不是又如何。”言中既不挑明身上的狀況,又包含著不難發現的陌生感。
樊羅斯咧嘴嬉皮笑臉,但眼內流落出一絲輕視,毫無拖泥帶水地說道。“你知道的,七年前小時候,我與你同時感染了卡讚綜合征,同受盡了病毒的折磨,過得人畜不如的生活,而你如今有辦法治好了病毒,是不是應當也救助一下我這個好鄰居。”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後,緩緩曲折腰杆爬在草地,試圖透過她的面具下的細縫看明真相。
“是啊,應當的,但這是我花了大代價向莎蘭大法師求來的解藥法子,你不會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葫娜低下頭直直瞪著爬在地上的樊羅斯,握刀柄的手隱隱有種抽動之勢,她一本正經的表現讓淵偉直感疑惑。
樊羅斯對上她凜冽的視線,立即挺起身陪笑道:“怎麽會,我是有備而來的,等等哈。”為了掩蓋心中的震驚,他轉過身子往白袍內搗鼓著。
不一會功夫,他仿若找到寶貝般掏出一本紫色精美的書籍。
“那,這是附魔技能秘籍,能夠使人毫不費勁的吸收得到書內技能的消耗寶物,我拿這個跟你換取卡讚綜合征治療法,不算太虧吧。”
“技能秘籍!?”葫娜忍不住露出驚色,微有趣味道:“那你說說看,這是什麽職業,多少等階的秘籍呢,可不要撒謊哦,要不然你就永遠別想得到治療法。”
話音剛落,樊羅斯的臉色就開始不自然,緊閉著牙關,他沒有想到葫娜竟然一針見血問出這些問題,這與他預料中傻白傻白的葫娜形象有太多出入,
但為了治療卡讚綜合征,他還是說出了答案。 “天界神槍手,lv10的。”
“哼。”葫娜抽了一下鼻子,意料之中露出無奈。“直阿拉德大陸禁槍令頒發以來,除公會高層,誰能買到好的槍支,你現在給我這個不等於是垃圾嗎?”
早年便與冒險家打交道而見多識廣的葫娜,擁有這些常識是再正常不過。
葫娜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樊羅斯心跳撲通,眼見卡讚綜合征治療法就在近前,哪能夠輕言放棄,無論怎麽樣也要爭取到底。
“我說葫娜,看在我們是好鄰居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不然我就賴在這不走了。”他猛地擋去了葫娜的路,雙手合十,低聲哀道。
然而葫娜對他的糾纏不動於衷,經過淵偉指路的葫娜輕輕縱躍,靈活地繞過了他,帶著白奧徑直朝樹林深處行走。
他震驚地看向背後的曾被他一致認為永不翻身,曾經行街都需要攙扶的瘦弱身影,心裡徹底篤定卡讚綜合征能夠治療的想法,沒有時間想太多,他如同跟屁蟲急忙跟上步伐。
秋風蕭瑟,樹上葉發縷縷作響,落葉紛飛,他們步調一致,行走在秋葉鋪成的金黃大道上,仿佛行走江湖大道的俠客。
但這格調滿滿的氣氛持續不久便被樊羅斯的糾纏不休的吵鬧聲擊碎。
淵偉煩不勝煩,礙著所謂鄰居的身份,殺又殺不得,踢又踢不得,當即向葫娜提議抱起白奧一塊上天溜開他,但卻被葫娜委婉拒絕。
就這樣他們又走了一段路,在期間樊羅斯用了眾多方式,甚至跪下厚臉皮舔起地上的泥巴,來引起葫娜注意,但皆被以無視反彈了回來。
他緊追不舍,直到離樹林一個小路口十步之遙的路上,葫娜方才停下來腳步。
“我的救命恩人啊,求你了,就告訴我吧。”樊羅斯見她停下,心中頓覺有戲,隨即一膝蓋跪在她面前。
但接下來的一幕即刻成為他一輩子的陰影。
葫娜嘴角微彎曲,不帶絲毫猶豫地在他面前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大片血肉模糊的鼻眼,見之觸目驚心。
頓讓他前胸貼後背直欲嘔吐,腦海中美好的畫面瞬間破碎,驚聲尖叫起來。
“你這個可惡的怪物!原來並沒有恢復!嘔!竟然戲耍本大爺!”
樊羅斯凶相畢露,翻臉猶如眨眨眼般迅速,厭惡的情緒瞬間布滿混身上下,完全忘卻了自己所撂在路上的臉皮。
惡心之下,他堆了一臉臭樣立即爬起身往直往葫娜臉上莽了一拳。
葫娜心無波瀾,僅僅挪了下身,便讓他攻擊落個空,伸出腳尖給他勾了個踉蹌,落空的失重與失去腳步的支撐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你!別怪我手下不留情,要麽快跪下來認錯,要麽去死!”
他滿臉猙獰的說著,竟從滿身塵埃的白袍內拿出一把左輪手槍!失了智般破罐子破摔,先是對準了葫娜,又對準了在一旁呲牙咧嘴的白奧。
“啪!”
隨著一聲驚走鳥獸的槍聲,淵偉在電光火石之間,拚命一閃想將之擋在白奧面前,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奧已經閃現到了樊羅斯面前,單牙繳械。
“汪!”
樊羅斯和淵偉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正吞食手槍的白奧,眾所周知,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槍械子彈的速度那是快若閃電,就算能預測位置,但若無法快速閃躲也是無用。
而沒想到這隻狗預判了他子彈的開槍位置,還使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極速來躲了過去並來到了面前,恐怕人在極度憤怒之下也不及它一分,真是恐怖如狗。
“怪人!怪狗!還有!”一驚未平一驚又起,樊羅斯正叫嚷著,突然瞪出了眼珠子看著飄浮在空中的骷髏淵偉,腦子刷的一片空白。
悚然萬分的他抬腿便跑,奈何又被葫娜一腳拌倒。
葫娜抓起他的衣領,一臉血肉淋漓近距離湊到他面前,淒笑道。“當年,你在你家亂采泰拉石的時候,會想到有今天嗎!?”
“這...這完全別怨我,對!是我家人,都怨他們鬼迷心竅,才會導致我們染上卡讚綜合征,我只是受害者。”
沒了槍的樊羅斯完全蔫巴了囂張氣焰,眼珠子鍾轉個不停,口中星點忤逆的語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如夢魘一般的葫娜濺灑著血淚。
“一派胡言!你這個恬不知恥的家夥,要不是你在那一天扔了一個被感染的果實到我家院子!我....”葫娜想據理力爭下去,但止不住臉上的血淚,流遍骨子的劇痛使她失控嘶叫了起來,刀尖般的聲音割過臉龐之余,葫娜無意松開了他。
樊羅斯抓住了時機,迅速狼狽逃竄,奈何淵偉悄悄咪咪接近了他的身體。
“做人要厚道,可惜你已經晚了一步。”
淵偉凝魔使用暗黑漩渦旋即吸收了他渾身血氣,乾屍掉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