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黨首長。”

　褚文昊叼著煙斟酒的手微頓，“愛麗絲，我可是黨國上校軍人。”言下之意沒啥興趣，心裡可不是這麽想的，李大龍在旁邊不合適。

　“呵呵，是嘛。”

　愛麗絲端著酒杯附耳低語道:“我昨天啟程的時候共黨首長正在接待蘇聯特使，關於蘇聯丟失核潛艇數據的事情，塵埃落定。不知為何東西會到共黨手裡，我作為泰晤士報主編當面見證歸還數據的歷史時刻，有時候真搞不懂共黨為何如此。憑借這份數據可以輕松從英美各國獲得上百萬美金的援助，卻無償還給蘇聯，實在是...不過我好奇的是東西應該在上海才對，怎麽無緣無故出現在山北，褚先生能不能就此解答一下?”

　褚文昊神情自若裝作聽不懂，“愛麗絲，你的好奇心真的很強，不過這件事我幫不了你，誰知道怎麽跑到後方去的。其實也不奇怪，東西本來就在共黨人員手裡，上海被捕的共黨可能是演戲，調虎離山，拖延時間把東西順利送回後方，不得不說確實很有想法。看來日本人此次雞飛蛋打毫無所獲，總之，東西不管是落到共黨手裡，亦或者國黨手裡都是好事一件，總比落在小鬼子手裡要強。”

　“呵呵、”愛麗絲一副你就裝吧，我早已看透一切。

　褚文昊趕緊轉移話題，“你沒事跑共黨後方幹嘛，很閑嗎?”

　當然有事，就是不能告訴你。

　“只是好奇，順便散散心。褚先生可不要當沒事發生，事情國黨高層很快就會知道，日本人相信也收到消息，這件事不會輕易接過，即便我相信與你無關，你們長官可未必相信，也許這會正在開會研究怎麽處罰你，要當心才好。”

　愛麗絲的話讓褚文昊心驚肉跳，核潛艇數據他最終選擇給了共黨，原因很多，最重要東西是從共黨手裡接過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昧著良心留下對不起犧牲的梁明秋。

　可這事知道的很少，就算南造雲子懷疑，黨國高層也不會懷疑。

　壞了！

　他突然想起軍統裡可是藏著大老鼠，會不會借機搞事呢?東西是他拿的，誰也沒證據，日本人沒得到總會不甘心，順便鏟除自己很有可能，軍統裡可沒幾個喜歡他的，何況關乎上百萬美金的援助就這樣不翼而飛，上峰豈會就此罷休?日本人在點把火，那可就熱鬧了。

　愛麗絲端著酒杯笑咪咪的撒鹽，“剛剛來的時候接到消息，明天所有報紙隻宣傳一個話題。‘核潛艇數據被國黨上校軍人褚文昊獲取，最後東西卻出現在共黨大後方，疑似褚文昊乃共黨潛伏在國黨的高級情報員’，你要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回來的時候，我曾試探過共黨首長關於你的身份問題，並沒有得到明確答覆。意思可能是，可能不是，而你可是殺了不少共黨，就此問題我也采訪過，答案依舊模棱兩可，你可要小心點。”

　褚文昊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啥意思，誰通知報社明天刊登此事?閑著沒事幹嘛！”大大的壞事，只要一報道不是真的也是真的，日本人要是添油加醋，把其截獲過程編的真假難辨，他的悲劇可就開始了。

　“當然是日本人，石井松根親自聯系各國領事，本來艾倫伯爵是拒絕配合的，奈何日本人讓出部分利益，隻好同意配合此事。為此艾倫伯爵心有歉意，特安排薇薇安小姐過來詢問其意見，要是有何要求盡管提，就當補償你。”

　吃的滿嘴油的薇薇安呲著小虎牙道:“狗賊，你要什麽就說，爹地就是太善良，要我說根本不用在乎你的態度，你只是個混蛋，幹嘛如此搞不懂。”

　褚文昊斜著眼瞅她，心情很不好，沒啥心思開玩笑，沉默的獨自喝酒。

　於此同時，軍統總部正在開批判大會，命運角逐拉開帷幕。

　......

　七點，花園公館會議室。

　隨著老板跨步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室內陡然安靜下來，大部分人並不知道突然開會的目的。

　老板點燃香煙，掃視眾人一眼，不急不緩道:“這次的會議是馮副局長提出，具體的事宜就有馮局長向大家解釋吧。”說完自顧自端起茶杯喝茶，一副置身事外的做派。

　馮道遠挺了挺身，根根倒立的短發破顯精神，面容嚴肅，眼神銳利的看向其他人，“諸位，就在剛剛機要室得到從共黨後方發來的秘電，電文內容是關於蘇聯丟失核潛艇數據的問題。大家都知道，核潛艇數據持有者一直在上海活動，最後被共黨得到，卻沒來的急轉移就被日本人扣押接收者。局座上個月發了三封電報，催促盡快營救共黨，其目的也是為得到這份核潛艇數據，作為換取軍援的籌碼。”

　“上海站長接連被七十六號抓獲，造成大面積坍塌，致使工作無法完成。不得不說，上海的形勢確實嚴峻，總部也表示理解，原本以為是因為做事不夠仔細，被七十六號抓獲，如今看來中間另有隱情。”

　啥意思?眾人沒聽懂，難道有叛徒潛伏在上海站裡面，所以才屢次三番被捕?

　“諸位，核潛艇數據已經安全抵達共黨後方並無償交還蘇聯方面。產生的影響先不說，造成的後果將是惡劣的！不可挽回的！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人明明被扣押，東西卻神奇的飛走，這中間會不會有不可告人的事情摻雜其中?”

　“根據潛伏在七十六號的軍統人員反應，在上海除了日本人跟七十六號，只有一人接觸過共黨，而且此人是我軍統人員，是誰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數。”

　沒等眾人開口，馮道遠直接點出，“沒錯，正是褚文昊！”

　“根據潛伏人員所言，褚文昊是日本人請去幫忙審訊共黨，獲取核潛艇數據。人本來在七十六號，卻被褚文昊提議送到虹口醫院治療，事後他單獨見過共黨一面，沒過兩天日本人傳出消息，共黨人員已經自殺身亡！”

　“諸位要知道，共黨在上海關押半月之久，經受日本特務的嚴刑拷打，以及七十六號非人的折磨都堅強的活了下來，聽說手指腳趾都被砍掉，也不曾有自殺的念頭，為何剛剛轉院後沒過兩天就生出自殺的念頭?”

　“難道他已經堅持不住，想要自殺?那為何不早點死，偏偏等見到褚文昊後欣然死去?大家有沒有想過其中的關鍵問題，共黨既然堅守，開始沒有交代，就是想有朝一日見到自己的同志把核潛艇數據相告後，才能走的心安理得。”

　“可以肯能的是，共黨不可能把東西給日本人，既然不給日本人那就要給自己人，而接觸共黨的人員除七十六號的漢奸外，只有褚文昊一人爾，說明什麽?”

　“說明褚文昊極有可能是唯一獲得核潛艇數據的人， www.uukanshu.net 那東西為何沒回到總部，卻出現在共黨的大後方?”

　“還有，被捕的共黨是山城共黨辦事處出去的，屬於共黨派遣的高級領導。他得到數據如果是普通的共黨人員試圖接近，他會輕易信任此人把東西交接?”

　“想要獲得他的信任，必要的暗號與身份匹配是必須的。共黨特派員在山城直接接受辦事處領導，身份很高，而核潛艇數據影響深遠，在獲悉其被日本人抓獲後，一定會排除人去接觸，爭取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數據安全取回。那就需要山城辦事處的共黨領導安排，委托之人一定是極其信賴的人員，不能出現絲毫差錯。”

　“諸位也知道山城共黨辦事處的負責人在共黨方面的地位，能跟他接觸，並獲得其信任，你說能是一天兩天就換取的嗎?”

　“說明此人早就是共黨，只是變換身份潛伏在黨國伺機而動獲取消息。卻沒想到被核潛艇數據牽扯出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真正的老鼠已經出現，他就是...”

　“褚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