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
馮道遠一番言語合情合理,事情依然通透,褚文昊的身份很有問題,當然,這裡面也是有說不通的地方,只是眾人沒有提出質疑的意思。
“好膽!”
司法處長陳喬杉義憤填膺,語氣嚴肅道:“果然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敗類!我早就覺得這混蛋有問題,有事沒事在軍統內部攪動風雨,致使黨國內部混亂,人心惶惶。民眾對此賊作風一向不恥,原來病根在這呢!”
“如此就說的通,褚文昊乃共黨高級間諜,潛伏黨國圖謀不軌,致使上海站隔三差五死傷無數,實在該死!怪不得他就像瘟疫一樣,到哪裡哪裡就出漢奸賣國賊,感情是自導自演的悲情戲。心機深沉,我等善良敦厚,對此等惡賊防不勝防啊!如今大白天下可喜可賀,屬下提議即刻解除黨國全部職務,責令李站長將其就地正法,家人一並處決,才能消除帶來的負面影響。至於為黨國造成不可挽回之損失,只能慢慢收拾爛攤子。”
“唉,就是苦了上海站幾百人,像雷震山、聞薄涼、遲瑞等經驗豐富的老軍統人員,不幸被出賣實在可恨!如今真相大白定為其昭雪沉冤。”陳喬杉對他的仇恨原自星城,到山城沒給他絲毫臉面,幾次想殺他都沒成功,天降福澤,這次一定要把其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一言堂的時代誰會幫褚文昊說話呢,其中楚雲飛跟宋明陽算是外人,剩余的全是自己人。
俞卓偉眉頭緊鎖,他倒不是擔心褚文昊如何,是擔心在上海的自己人。陳喬杉的話跟放屁一樣,大家心裡都有數,要是褚文昊出賣軍統人員,這會早就乾淨了,還會留底給你。最重要李大龍薑陽等人去上海兩月雖然身處的環境危險,但一直相安無事,這跟褚文昊的關系很大,如果被拿下今後可危險重重。
另外,他覺得馮道遠的話水分很大,牽強附會之意很明顯,想了想開口道:“馮副局長所言有理,但事情並不能一言而定,核潛艇數據在共黨手裡,誰又知道在被捕之前有沒有把東西提前轉移呢?要是提前轉移,褚文昊在接到局座指令試圖獲得數據而故意接近,卻被共黨借此生事造成內部矛盾,影響軍統的戰鬥力,自相殘殺。至於陳處長所言有些不切合實際,褚文昊即便真的是共黨也不會去出賣軍統人員,如此對共黨有何好處?就事論事莫要胡亂扣帽子,黨國現在步履維艱,任何力量都要整合,要是日本人的詭計豈不是我等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不可輕易決斷。”
老板眉毛微挑,手指敲定間並沒有說話,馮道遠笑呵呵道:“按照俞處長的意思,即便褚文昊是共黨也可以繼續留在軍統裡重用是吧?至於是不是日本人的陰謀我想已經沒有必要深究,剛剛上海潛伏的軍統人員傳回電報,日本人知道核潛艇數據出現在共黨大後方,極為惱怒的向報社透露當天褚文昊的所有表現。證據確鑿,也只有他能夠把消息帶出來,負責此事的日本特高課南造雲子為此受到處罰,責令其暫時卸職接。她可是號稱日本人的帝國之花,如果事情是假的,有必要如此損壞其名譽嗎?事實勝於雄辯,褚文昊的身份很可疑,有八成把握可以確定其共黨身份,這一點無需爭辯。”
俞卓偉神態自若回道:“馮副局長倒是消息靈通,日本人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褚文昊在山城可是殺過不少共黨,在武漢也有抓獲。甚至在山城共黨幾次要殺他,真要是自己人苦肉計唱的未免有些太真,要是死了豈不可惜。要說他對共黨人員有所幫助這到無可厚非,畢竟是合作時期嘛,但本身是共黨的嫌疑不是很大。馮局長所言都是憑空想象,並無真憑實據,軍統也不能做撲風捉影,因言而罪的事情,是真是假總要調查。”
陳喬杉從來沒覺得俞卓偉如此討厭,天賜良機你想給攪和掉是吧!尖聲尖氣道:“俞處長,後生晚輩是該提攜,但也要看清楚其真實面目。披著羊皮的狼,混跡羊群,是要致我等於死地,無孔不入啊!事到如今不加以製止難道要縱容其繼續亂來?即便真如俞處長所言事有蹊蹺,但有幾分可信,是共黨的幾率總比是黨國軍人幾率要大的多。嘖嘖,真是後生可畏,不到一年時間硬生生竄到黨國職務上校,幸好發現及時,要是等其竄到黨國上將在製止怕是為時已晚。諸位不要忘記,褚文昊隸屬侍從室,兼任警衛連長時常活動在委座身邊,要是想做點啥出格的事情,恐怕天塌地陷。”
說到此處神色一怔看向老板,“局座,屬下提議即刻上報,解除其所有職務,押回總部受審,等把事情搞清楚在說也不遲,要是冤枉他在恢復軍職也來的急。”
室內一時靜默,褚文昊檔案在侍從室,要是在軍統自然一言而定,老板敲動手指一時未說話。
“馮副局長覺得該如何處理?”
馮道遠笑呵呵回道:“局座折煞,要我說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褚文昊的嫌疑總是很大,繼續留在軍統顯然是不合適。屬下建議先解除軍統所有職務,至於侍從室警衛員不歸軍統管轄,可以上報張主任等候處理意見,畢竟人不屬於軍統管轄,想要下令也沒力度。”老小子夠壞的,挑撥離間。
老板思索片刻,“上海事務繁多,鋤奸以及阻止偽政府成立都需要快刀斬亂麻,既然你們都覺得應該拿下,誰去擔任甲組組長合適?”人員是不少,但要適應上海複雜的形勢可不容易。
陳喬杉提議:“屬下覺得可以讓潛伏在七十六號的雷震山三人共同執掌甲組,相互之間配合行事,有三人提供內部消息,不管是鋤奸或阻止偽政府的召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同時也是甄別的最好時機,在節省人力物力財力的基礎上獲得最大成果。”
“哈、”
俞卓偉瞅他一眼,“陳處長是司法處長吧,對於叛變的軍統人員該怎麽處理難道還需要其他人教?堂堂軍統上海站甲組組長,豈能反覆利用判投之人,即便真如陳處長所言是假意投靠,也不合適在跟上海站有牽扯。”看向老板道:“屬下認為褚文昊只是兼任甲組組長,並不影響其工作,可以等完成最近總部下達的指令後再采取行動。也可以通過鋤奸等任務觀察一下,不著急驅除。”
其他人相繼發表意見,總體拿下褚文昊的持多數。
“既然如此,這件事明早開會研究,人事處先做準備,符合條件者列出來,散會!”
會議室裡只有老板一人,眼神忽明忽暗,問題不在軍統,要看委座的態度。
掐滅香煙,衝門外喊道:“備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