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黨第一臥底?”
　　四人對視一眼，旋即眼神不善望向滿嘴噴糞的湯明，“閉嘴！你怎那麽能叭叭呢！局座是共黨第一臥底，按照你的理論委座是什麽！讓你交代問題，沒讓你胡亂攀扯滿嘴亂噴！”
　　“哈哈哈...”湯明又笑了。
　　“你笑個屁啊！”
　　湯明止住笑聲:“我有證據，並非胡言亂語。”
　　恩?
　　四人再次對視一眼，“啥——啥證據?”
　　“帝國潛伏山城特工到目前暴露得五十七人中有十二人來自西北軍，而潛伏軍統、中統暴露的共黨總計八十二人有三十四人來自西北，這個比例已經接近百分之四十。按此來推算軍統從西北之地間接直接招收二千人，潛伏軍統內部的共黨最少有五百人。”
　　“五——五百人！”四人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細細思之好像也不多，三萬人裡有五百共黨比例不算大，可也不少了。就算在總部五分之一也有上百人，而從軍統內部揪出來的共黨僅僅三十七人，大多數沒證據被牽連所致，意思總部八處六室裡面還潛伏著五十多人，天呢！
　　“沒錯，我說的都是實話，帝國參謀部有詳細記錄。你們不知道戴春風跟胡中南關系不代表帝國跟共黨不知道，所以帝國想要潛伏軍統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去軍校，而是先到西北胡中南軍中，慢慢過度到軍統來，且每個能進軍統的西北士兵都會得到重用。不妨告訴你們，我也是西北軍出身，當初陳喬杉推薦我進軍統就是先到西北打磨資歷，事後順利進入軍統，再到戴公館擔任警衛。不然戴春風能隨便請不知根知底的人擔任其警衛?以此類推，共黨只要不傻就會想盡辦法潛伏進入第三十四集團軍中。一來能慢慢掌控軍隊，二來扼守潼關不讓國黨輕易丟失其咽喉要地，三來能進入軍統，總之好處多多。”
　　“那你們說，戴春風號稱特工之王，跟胡中南關系即便再親密也不能沒有原則非要從西北靠近共黨之地招收軍統人員，原因何在?”
　　“何——何在?”
　　“哈哈，他要不是共黨第一臥底，那胡中南就是共黨第一臥底。總不能兩個聰明絕頂的人睜著眼說瞎話，軍統號稱耳目遍布全國，在山城更是能做到某人在家跟誰嬉戲都知道。為何山城潛伏成千上萬共黨他卻懵然不知?根據我統計，軍統從三八年來山城，兩年時間隻抓了二百六十五人，其中前段時間譚組長殺得一百多共黨還是被動為之。兩年抓一百多共黨，你說多還是少?共黨辦事處跟戴公館相距不遠，每天出行多少人只要長著眼就能看到，真想抓不要說三百，三千也能抓到。”
　　“國共都打起來了，怎麽不見軍統撒網抓人?該不會說那是中統的責任，軍統隻負責抓帝國特工吧?那他抓了幾個帝國特工?三萬人一人一槍也能殺三萬漢奸，你見他殺了幾個?所以我說戴春風其心不正，打著忠於委座之名實則私下培養實力暗自協助共黨，稱之為共黨第一臥底好不為過。”
　　一番話說完四人目瞪口呆，好家夥說的跟真的一樣。
　　王春眼中射出狼光，攥著拳頭獨字追問:“有...有證據嗎！?”
　　張強手扶額頭看白癡一樣，甚是無語，卻不知道如何反駁。譚倫大口吸煙，一根接著一根感覺觸碰天道邊緣，馬上羽化成仙之象。
　　徐大狠狠淹了口唾沫:“說！有沒有證據！”
　　瘋了瘋了，都特麽瘋了！
　　“證據?”
　　湯明示意給他根煙，點燃後吸食幾口:“咳咳咳——證據沒有...”就在四人用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死死盯視之時卻道:“戴春風私下接觸共黨算不算證據?”
　　“私下接觸共黨！?”四人相互對視一眼，“說！接觸過誰?”
　　湯明眯著眼道:“我記得去年年底晚上九點，有一個男子渾身包裹的很嚴實來拜會戴春風，遞上的門貼是西北軍某副團長。兩人密談一個多小時，因為身份緣故，我會記住每個來拜訪戴春風的人，並通知帝國特工悄悄尾隨查清真實身份。當晚男子離開後被帝國特工悄悄跟蹤鎖定，此人很小心找地方住下整整三天沒出門，事後跟共黨辦事處裡面的人在品茗樓喝茶交流半小時。第二天男子坐船離開，至於回到哪裡不清楚，可能是回去給胡中南報信了吧。”
　　咕嚕四人不自覺咽了口唾沫，“你特麽說的真的假的！”這會張強都有點信了。
　　“有——有證據嘛！”
　　湯明眼角一抹冷笑:“有，跟蹤男子的帝國特工把他所有接觸過人都拍照留證！而且帝國經過三個月調查已經查清楚此人身份。”
　　“是誰?”
　　“胡中南軍令大營機要室秘書熊姚林，照片如今存在南京大本營參謀部。”
　　“呼——”
　　“自說自話，狗屁不通！沒照片怎麽能證明他跟共黨接觸過?胡司令安排人拜訪局座不是很正常！你給我閉嘴吧！”張強差點讓他帶溝裡去，使勁甩甩腦袋，摒除雜念，堅決不相信戴春風會跟共黨私下接觸。
　　“哈哈，戴春風未必知道熊姚林真正身份嘛，或者知道裝不知道。照片我是上交了卻留了一份在山城。”
　　“在哪裡！快說！”王春激動的起身追問。
　　特麽的！
　　“哈哈哈...”湯明得意狂笑，“自然在我心裡，不著急拿出來，要是今晚的口供能到你們委座哪裡，讓侍從室出面跟我談話，我自會上交。”
　　“你——”
　　四人無奈，說的也對，要是都淹了，拿出來不是等於消滅罪證。
　　譚倫嘴角抖動的厲害，強壓激動，“你的意思胡司令也不乾淨?”
　　“當然！”
　　“他要是乾淨我把腦袋擰下來，理由我就懶得說了，西北王多威風，其實狗屁作用沒有。好聽叫鎮守長安遏製共黨發展，難聽點叫摒棄外敵內敵干擾讓共黨安心發展。我不是危言聳聽，從抗戰前的三萬共黨僅僅三年時間發展到八十萬大軍，哈，就算天天忙著征兵也忙不過來吧?要是沒人從旁協助怎麽發展的?胡中南國黨第一罪人，戴春風不遑多讓第二罪人。唉——總有一天你們會在兩人協助下徹底被共黨消滅，我相信不會太遠。”
　　哈哈哈...
　　看到迷茫的四人湯明暢快大笑，恨不得來幾杯美酒慶祝一下，大日本帝國特工就是牛！
　　這天沒法聊，不正經說話。
　　“咳咳——”
　　“言歸正傳！戴公館你覺得誰可疑?”譚倫使勁甩甩腦袋，覺得心臟跳的有點快。
　　湯明沒第一時間回話，靜靜思考該怎麽做。戴公館裡面有沒有共黨他不知道，但絕對還有帝國特工，他真知道一個，卻不是巡視二組成員，考慮要不要交代出來增加信任度。要是事情一切順利，不排除國黨方面會更換西北將領，甚至戴春風可能會遭到上層忌憚，有些事聽到跟沒聽到區別很大，何況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一旦在其腦海裡種下一顆種子想要驅除很難，更換掉戴春風不是沒有可能，早晚會除掉他。
　　通盤考慮五分鍾，深吸口氣閉目道:“警衛二小隊副隊長朱炟，他跟我不是一個小組但絕對是帝國特工。另外戴公館裡面設有各個小部門，其中檔案室股長梁曉燕、財務室人員阮玲玉，司機班胡天敏四人都可能是帝國特工。”他反覆衡量覺得犧牲一人換兩人很值，可能會影響整個戰爭形勢走向。
　　真真假假戴春風不敢再用，即便用也疑心，長此以往內部沒有可相信的人。
　　張強記錄的很詳細，錄音機一直在正常工作，不管真假只要上交軍統內部難免出現動亂。但如此重要口供假的也要上交，結果誰都無法預料。
　　“很好！”
　　“封存！更換磁帶重新記錄。”譚倫今晚一直處於興奮中，單憑手裡的證據擢升三級一點難度也沒有。
　　理智還有，目前牽扯到的人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也不打算深挖。再挖就有點故意嫌疑，留給上峰決斷。
　　“你在特務團兩年，軍統內部有沒有自己人?比如章大軍——胡澤亮...”連續點了五人就是褚文昊交給他的名單，沒啥耐性監視，“這五人你熟悉嗎?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滿處長抓獲張麗當晚五人都有意無意接觸過她，很有嫌疑。即便你不交代我也會調查出來，需要點時間而已。”
　　湯明掃他一眼，第二巡視組有三個小組，而他負責聯系其余兩個小組，十八人已經七零八落。馮道遠廢掉，他被捕，張稼軒生死不知存活幾率不大。張麗死掉、江美恩調離、馮程程被殺、趙雷死掉，七人三個小組都被破防很危險。
　　他還不知道藍玉死掉，傑瑞跟雨晴被廢，沒有文墨軒報信藏在後面的組長也會暴露出來。
　　另外梁曉東暴露，宗澤暴露，實際情況已經有十二人失去作用，剩余六人也很快就會暴露出來。
　　在他心裡雖然情況危機，卻還有兩個小組人員至今安全。譚倫所說五人沒有第二小組成員，卻不排除其余小組的帝國特工。
　　添添亂還是可以，“事到如今我還能隱瞞嘛，章大軍我有些印象，應該是帝國外務省特工，在後方遠遠見過一次，其余四人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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