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
伸手將跪在地上的魏忠賢抬了起來,看著對方臉上恭敬的模樣,左天問輕笑著搖搖頭。
這魏忠賢,這一次真的是被嚇到了。
不過也難怪,皇帝遇刺,對於靠著天啟信任過活的魏忠賢來說,這種事情,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不過魏忠賢此刻的狀態,對於左天問和天啟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情。
膽戰心驚的狗,才會更加的聽主人話。
日子過的太好了,誰知道惡犬傷人之時,會不會傷主?
“指揮使,這一次,可真的就只有您才能救下小人了!”
衝著左天問真誠的說著,魏忠賢望著左天問的雙眼,臉上滿是祈求。
“魏公公放心,這件事情我相信,一定與魏公公無關的。”
輕輕拍了拍地方的肩膀,左天問眼睛環顧了四周,空蕩蕩的皇城走道,連個宮女太監都看不見,這魏忠賢果然會找一個好位置。
魏忠賢的神情實在是過於驚懼了,身為司禮秉筆太監,他幾乎將司禮監的規則都給改變了,歷代為首的掌印太監,都成了他魏忠賢這個秉筆太監的下屬。
這樣一個被人稱為九千歲的家夥,會因為天啟遇刺驚嚇到這種程度?
驚恐肯定是有的,只是絕對不像他臉上所展現出來的那樣罷了。
魏忠賢在位這麽多年,不可能沒給自己留下來後路。
就算天啟的事情真的與他有了牽扯,東陵黨派的人趁機發難,魏忠賢抵抗不行,但是脫身而退還是能夠辦到的。
今日他在這無人的皇城走道上來見自己,如此卑微,只不過是魏忠賢想表達自己的態度而已。
或者說,是魏忠賢的站隊。
魏忠賢這般只不過是在隱晦的告訴左天問,他是站在左天問與天啟這邊的人物。
想到這,左天問靠近了魏忠賢的耳邊。
“魏公公,聽我一句。今夜之後你去悼溫公主的公主府上,日後天啟陛下的事情你就別碰了,你能做到,我保你平安無事!”
聽到左天問的話,魏忠賢的面色變得猶豫起來。
魏忠賢眼睛看著左天問的面容,毫無變化的神情,完全看不出對方在想些什麽。
離開天啟,去公主府?
魏忠賢不清楚左天問讓自己這麽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他現在離開天啟,不就等於放棄了自己背後的靠山嗎?
沒有理會魏忠賢心中的想法,左天問只是默不作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宮門外走去。
魏忠賢畢竟是天啟身邊伺候的太監,能夠猜測得出他與天啟有著謀劃,這很正常。
只是路自己給他了,魏忠賢自己走不走,就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朱紅色的宮牆,在微微透露的天空下極為的好看,卻也顯得冰冷。
魏忠賢獨自一人站在那裡,看著左天問離開的背影,還未完全淹沒的月光,照在他一半的面孔上,慘白的嚇人。
走出宮門外,錦衣衛的人早早的就聚集起來了,四虎全都守在了皇宮的門外,等待著左天問的出現。
魏忠賢幫左天問帶出來的話語,被錦衣衛的人領悟了明白。
原本左天問召集錦衣衛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看來,真的需要動用上了。
“大人!”
見到左天問出來,錦衣衛的眾人全都迎了上去,一臉恭敬的望著左天問。
剛剛宮中突然出現了騷動,整個皇宮都出現了戒嚴,就算他們再傻,也能夠判斷的出,這宮裡面絕對是出現了問題。
“左大人!”
在場的人,除了錦衣衛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家夥與四虎站在一起。
身上穿著的是兵部的衣服,正四品的補子,看來在兵部的地位並不低啊。
來人是名莽漢,見到左天問從皇宮裡面出來,雙手抱拳,衝著左天問行了軍禮。
“在下高元良,都督府指揮同知,奉孫大人的命令,帶著手下一營的兄弟,聽候左大人的差遣!”
聽到高元良這話,左天問的腦海裡面,立刻就浮現出了孫承宗那張老臉。
這家夥,動作比自己想象中的利落許多啊,才讓他開始插手軍伍裡面的事情,竟然這麽快就出現了效果!
不過正好,對於此刻的左天問來說,手上的人越多越好!
點了點頭,目光看著這高元良,應該是一名正經的士兵,身上的殺戮味很重,是個上過戰場的料子。
“你來的正好,你手中的營隊還在京城附近駐扎吧!”
“稟大人,兩年前營裡的兄弟從遼東輪換退下來休養,一直都在京城附近駐扎著!”
聽到高元良這話,左天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輪換駐扎竟然在這裡呆了兩年?
“這是孫承宗的私兵?”
在場的人,除了錦衣衛以外,只有這高元良在。
四周的其他人,早被警惕的錦衣衛團團的攔在了外面,根本無法聽見左天問與高元良的談話,所以並不需要太過於警惕。
但即便如此,高元良在聽到左天問的話語之後,臉上的神情也是一愣,浮現出了一絲的尷尬。
這指揮使,說話怎麽如此直接?
沒有做聲,高元良只是苦笑著看著左天問,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難怪如此。”
看到了高元良給自己的恢復,左天問心中恍然。
高元良手上的營隊算是孫承宗的私兵,難怪會被安排在京城附近駐扎如此之久,其他的隊伍,就算是輪換,也絕對不可能有如此之長的駐扎時間。
孫承宗回到京城裡面,過的並不如意,一直受到打壓,他手中的大頭兵自然也不可能再在遼東待下去了,那些人,是要一點點將孫承宗在遼東的掌控能力剝離開來。
沒有了遼東的關系,這兵部尚書,有與沒有又有什麽太大的差異呢。
不打仗,士兵就廢了,這孫承宗與光杆司令自然也沒了區別。
難怪孫承宗會如此快速的答應自己,重新掌控軍隊裡面的力量,恐怕是孫承宗期盼已久的了。
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沒有什麽,是比手上沒有能打能衝的士兵,更加令人難受的事情了。
既然是孫承宗的私兵,那就更好了,至少在指揮上面,不會出現陰奉陽違的情況。
凌厲的目光望著高元良,左天問輕聲的開口,說出的話語,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卻宛如萬丈雷霆!
“你帶隊,讓所有的士兵將這京城圍起來,一隻蒼蠅都允許給我飛出去!”
左天問抬頭看了看天空,霧蒙蒙的,寒意很重。
“現在是卯時,辰時之前我要這京城被封城!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