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幫了。”

邁克指著下方的城市。

聽邁克這麽一說，彩虹俠察覺到了異常。按常理說，放生了這麽明顯的群體性事件，下方肯定一片騷.亂與嘈雜。

然而，

太安靜了，一點聲音沒有。

彩虹俠往下一瞧，一個人影沒有。

不僅肉眼看不見，當他用其他手段偵測時，結果:不僅沒有人，連最常見的老鼠和蟑螂也沒有。

怎麽回事?

幻覺?

總不至於是所有人和動物在瞬間被人轉移吧?

他就沒想過，有人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鏡像了一片空間。

這對他們來說，有點超綱了。

邁克沒解釋。他的注意力在亞圖姆和西索恩身上。

兩人一直在對拚。

這就有點奇怪了。傳說中的西索恩的形象雖然與索爾一樣，身材高大，肌肉壯碩。然而實際上，兩人其實都是法師。

西索恩，黑暗神書的製造者，諸多黑魔法的根源。僅此便能看出西索恩在魔法上的造詣。

肉搏，實在不是好的選擇。

除非西索恩在謀劃什麽。

邁克皺眉。

此時，這座陌生城市的超級英雄們大抵上明白了，西索恩是敵人，而西索恩指控的邁克與亞圖姆並不是敵人。

彩虹俠的能量偵測儀偵測到大量未知宇宙能量。根據偵測能量量級，這座城市應該在余波中化為一堆廢墟。

所以，盡管無法確定，但彩虹俠大概率認為，就是眼前這人做了什麽保護了這座城市。

這個星球的科技比地球略高，處於進入星際殖民的初級階段。

所謂初級階段，其實就是“弟弟”階段，沒有發言權，誰都不能得罪。

因為……

弱！

誠然，與其他更高級文明接觸的過程中，星球科技得到了跨越式的發展，但是也看到了不少高等文明中，次級的文明被人當做炮灰。

幾億幾億的生命，在炮火中消失得毫無價值，毫無尊嚴。

所以，

跨入星際殖民後最初那些熱情逐漸消退後，星球上反對進入宇宙時代的聲音越來越大。

因為孱弱，所以恐懼。

所以需要信仰。

所以，在科技前所未有發展的同時，神的崇拜也如火如荼。

整顆星球呈現出信仰的割裂。

跨入星際，解決了星球擁擠，資源匱乏，然而戰爭的苗頭卻從另一端燃起。

彩虹俠曾經心灰意冷，甚至萌生了一個想法:

這些人值得拯救嗎?

“情況不妙?”

見到邁克皺眉，彩虹俠下意識地擔心，然後問了同樣的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敵意和戒備降低了許多。

“他們是我所在星球的古老生命，很久以前的恩怨，今天會做個了斷。至於情況……確實有些新的變化。不過，又能怎麽樣呢，最多同歸於盡。”

邁克看出來了，西索恩通過近戰的接觸，往亞圖姆身上注入了混沌能量。

混沌能量是創造與湮滅能量，誕生於宇宙之初，當然不可能是西索恩的造物。不過，黑暗神書上記載了諸多混沌魔法，說明西索恩一直試圖完全掌控混沌能量。

或許西索恩終於意識到，他所創造的混沌魔法，只是對混沌能量的初級應用，涉及了皮毛而已。

確實，混沌魔法大成的緋紅女巫，不需要無限寶石也能重啟宇宙，改變一下現實更是小兒科。

掌控了無限手套的滅霸，在電影宇宙或許是最終Boss一樣的存在。能與之相提並論的，甚至更強的，真心不再少數。

“同歸於盡……”

聽了邁克的話，

彩虹俠嘴角抽抽，還以為這人與他口中的亞圖姆是同伴，卻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同歸於盡”。看邁克沒想自我介紹的樣子，彩虹俠不再追問。

這時，反倒是邁克問了一句:“西索恩什麽時候降臨這顆星球的?”

“十年前。”

彩虹俠說道:“當時星際殖民行動遭遇了重大挫折，產生了許多分歧。然後號稱迷霧深淵之主的罪惡之神降臨，展示神跡，獲取了無數信徒。”

“有人信?”

“對，很多人。因為神隻給予，不索取。”

“你不信?”

“因為他隻給予，不索取。”

同一個理由，結果截然不同:有人信，有人不信。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或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此簡單地道理，但是偽裝成餡餅的毒藥擺在眼前，又有幾個人能經受得住誘惑呢。

何況當時正是星球思潮湧動之時。

西索恩並非隻給予不索取。事實上，只是沒有立即索取而已。

罪惡之神的信徒，會被烙上西索恩的印記。信徒死亡後，靈魂便歸西索恩所有。當然，西索恩也可以強行抽取靈魂的力量，就如邁克來到這顆星球時，這個城市所發生的狀況。

西索恩將整顆星球當做畜牧場，本質上與賽特的做法一樣，只是手段比較溫和。

思忖間。

西索恩與亞圖姆之間的戰鬥達到了一個階段。

亞圖姆半跪在地上。

喘著粗氣。

西索恩則揚眉吐氣，居高臨下，“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花了無數年，特意為你準備的。”

“其實……”

亞圖姆站了起來，身上溢出紅色的能量，“從出生開始，我們便比其他生命更加強大，但根本無法進化，因為我們是一顆星球的概念的具象化。”

“多少年過去了，你變得更強了嗎?”

“沒有。”

“只能利用其他能量來對付我……”

亞圖姆冷笑出聲。

西索恩大聲道:“能打敗你就行！”

亞圖姆:“可是……你也不能完全掌控這種能量啊，因為這就是你的局限性，也是我的……”

說完，亞圖姆張大嘴巴，一口將紅色能量吞噬。

他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如亞圖姆所說，這就是他的局限性。他能吞噬其他上古生命的能量——這是他被創造出來的目的。但也只能吞噬其他上古生命的能量。

顯然，混沌能量不在亞圖姆的食譜中。

亞圖姆強忍著不適，將西索恩吸住，後者驚慌失措道:“這樣你也會死的！”

亞圖姆不為所動，將西索恩全部吞噬，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身體搖搖晃晃。

“走吧。”

亞圖姆說:“回家。”

“回家”二字，對他而言，顯然意義非凡。

“不處理一下嗎，你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妙。”

“不需要。”

“確定?我有辦法哦，就像之前那樣。”

“黑色蓮花，黑色火焰?”

“對。”

“那還是算了吧。”

邁克大概猜到了亞圖姆的想法，於是不再多說，打開了前往地球的空間門。

空間門消失前，邁克還朝彩虹俠揮了揮手。

再見，再也不見。

留下彩虹俠等人面面相覷。這時，他們注意到了底下傳來的喧囂。這個星球，似乎又從一次毀滅危機中撐了下來。

下一刻。

地球。

紐約郊外。

邁克將快失去意識的亞圖姆交給蓋亞。

亞圖姆枕著蓋亞的大腿，因痛苦而猙獰的表情逐漸平和。

平和得像個嬰兒。

蓋亞撫摸著亞圖姆的額頭，地上的草快速生長，將亞圖姆包裹起來，然後慢慢沉入地下。

蓋亞說道:“亞圖姆吞噬的諸神，可以說是他的兄弟姐妹，他所以其實很痛苦，一直都是。然而他很清楚，不這麽做，這顆星球遲早會毀於諸神的戰爭。到時作為地球意志化身的我，便跟著消失。所以，盡管痛苦，他還是做了。亞圖姆……他一直是個溫柔的孩子。”

“亞圖姆沒有徹底消亡。未來，他會作為人類出生在地球上，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這就是他最後的願望。他讓我謝謝你。”

“這樣的結局也不錯。”

邁克說。

然後望著紐約的上空，用手搭出帳篷，“在我們離開的這麽一小會，發生了什麽?”

只見天空黑壓壓的。

開了黑洞。

黑洞不斷有黑色霧氣往下傾瀉。一隻巨大的眼睛躲在黑洞後，凝視著這座城市，同時無數觸手伸出來，拍打著城市上方的魔法結界。

邁克出現在紐約至聖所。

“誰！”

邁克剛現身，一眾集結的卡瑪泰姬法師神情緊張。

其中不少人與邁克有過一面之緣。

“好吧，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邁克舉手示意，“放輕松，我沒有惡意。”

這時。

一道空間門打開，古一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她的弟子:莫度和卡西利亞斯。

顯然，局面有點嚴峻，古一必須親自出馬。

“眼魔。”

古一沒有多說廢話，直接點明始作俑者。

眼魔誕生於混沌，是古老而強大的異維度惡魔，特別擅長蠱惑人心和精神控制。

遠古時期，眼魔被邪惡巫師臨死前懷著對世人的憎惡召喚到人間，是侏羅紀時期的地球霸主，之後被流放到遙遠的異維度。

期間，眼魔數次試圖重返地球，數次被流放。

凸顯一個執著和難殺。

“好吧，那多瑪姆又是怎麽回事?”

邁克一副曰了狗的表情。

城市上空黑洞連接的黑暗維度，而多瑪姆是黑暗維度的領主。

古一說道:“有人在黑暗維度，利用‘眼魔鐵皮書’召喚了眼魔。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有當事人知道，結果就是眼魔控制了多瑪姆，然後強大的惡魔降臨地球。”

“而你剛好不在地球上。”

古一眯起了眼睛，“不會這麽巧，和你有關吧。”

“怎麽可能！”

邁克矢口否認，“我又沒和這兩個惡魔打過交道……”

邁克越說，聲音越低。

眼魔和多瑪姆是歷代至尊法師的宿敵，不少版本的古一死於眼魔和多瑪姆。

但要說與兩個惡魔沒有關系……邁克想起來了，多瑪姆和西索恩有交集，可能是交流黑魔法吧。

假設，西索恩考慮到了自身失敗的可能性，於是留了後手:一旦死亡，便會召喚眼魔。

只能說，在黑暗維度召喚眼魔這一招太有想法了。

問題是，誰來執行西索恩的後手?

邁克想到了墨菲斯托，這個古老狡詐的惡魔與西索恩有交集。

證據?

沒有。

反正現在先找個人背鍋吧。

古一猜到了，然後:“呵~”

邁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們兩個，我們也是兩個，不慫。”

其他卡瑪泰姬嘴角抽抽，我們不算單位啊。

“該怎麽做?”

邁克擺出一副“你怎麽說，我怎麽做”的好打手模樣。

古一懶得理會邁克的耍寶，說道:“當務之急是阻止維度通道繼續擴大，不然結界就撐不住了。”

“你的任務是把眼魔的觸手砍斷，它們是撕裂維度壁壘，並且擴大的罪魁禍首，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

邁克拍胸脯，“還有比我更可靠的人嗎?”

“沒有！”

說著，邁克在手心一抹，效果看上去就像邁克從掌心抽出來一把刀。

刀是純黑色的，刀身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古一眼睛眯起。

其他人或許只是覺得這刀還……蠻酷的。但古一感受到了黑色火焰所蘊含的毀滅之力。

讓人膽戰心驚。

滅世黑蓮的毀滅屬性， 層次越高，感受越深。

下一刻。

邁克出現在紐約上空黑洞的正下方。

強大的精神力朝著邁克湧過來。

邁克感覺身子一沉。

好厲害的精神力……邁克還是第一次遇到。

精神化實體。

簡單來說，眼魔的肉體:眼睛和觸手，全部是有純粹的精神體組成。

純精神體生物，比德古拉的滴血重生還要麻煩。

難怪眼魔被打敗了，要麽被封印，要麽被流放。

第一次。

在精神上對抗上，邁克覺得棋逢敵手，於是他決定……作弊。

手腕一翻，邁克握住了心靈寶石。

噗！

眼魔那隻巨大眼睛頓時爆汁，如同灌水的氣球爆開。

當然，眼魔不可能就這麽嗝斃。如果這麽輕易就死了，它也活不到今天。

很快，爆炸的地方冒出數百隻眼睛，組成了一隻“複眼”——足以讓重度密集恐懼症暴斃的畫面。

反正邁克當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後黑刀變長。

數公裡長，直徑與城市上空的黑洞差不多。

邁克揮刀畫圓。

巨大的觸手如同被熱刀切到的奶油，乾脆利落地斷開，往下掉。

下落過程中，觸手化為了無主的精神力。

黑洞中，傳來眼魔無聲的嘶吼。

看來，它也會痛，那就好。

邁克正欲補刀。

這時。

古一也出現在黑洞下方。

她將手上捏著的魔法陣彈向黑洞。

盤子大的魔法陣，靠近黑洞時，直徑剛好覆蓋黑洞。

這一幕，讓邁克想到了女媧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