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和盧克一樣,具備超過普通人的靈感,卻又不能直接看到幽靈本體,除非幽靈主動現身。這樣的人如果沒人引導,容易陷入困惑和迷茫。
南希無疑就是如此。
加上青春期問題、母親過世、父親沉淪,這個女孩的世界還未崩潰,她是真的堅強。
傑洛特還是第一次對這個金發女孩,產生除了精致外貌和姣好身材以外的好感。
話匣子一打開,南希說了很多,說她如何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到處走走看看,踏足從未見識過的風景。
南希挺……文藝的。
文藝……
說到文藝,傑洛特眼中一亮。
搬運工。
來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而是愛到癡迷
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脾
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
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
卻裝作毫不在意。
”
南希果斷迷失在優美的句子裡,兩頰通紅,眼神水汪汪。
桃子熟了。
果然是大殺器。
傑洛特撓撓頭,臉皮不夠厚啊,否則這個時候手指穿過金發,四片嘴唇輕觸。
天雷勾地火!
“差不多到點了。”南希看了一下時間,“時間過得真快。”
肯定的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原本對派對充滿期待的,現在只能說興趣一般。如果不是和喬治、貝斯約好,南希超想鴿了。
……
……
傑洛特開車,南希副駕駛兼人工導航,八點出頭來到派對的地點:
一個廢棄谷倉。
居然是那種主體鋼結構,老式圓錐頂的谷倉。
附近沒有停車場,荒郊野外的也不需要,哪有空地往哪停。路過時,傑洛特發現有些車在晃動,劇烈程度不一,披露基本戰況。
八點了,谷倉外還有人在排隊。
戴墨鏡的西裝大漢把門。
架勢跟高級夜店似的,偏偏青少年吃這一套。
傑洛特皺眉:“以前也這樣?”
南希茫然:“沒有啊。”
排隊固然不爽,來都來了,傑洛特不想掃南希的興致。
排了十來分鍾,手背蓋了個熒光章,兩人才進入谷倉內部。
勁爆的音樂、炫目的燈光,確實有夜店那味兒。
中間擺著兩個充氣游泳池,搭了跳水台和滑滑梯。八塊腹肌的泳褲帥哥,比基尼美女,絕對吸睛。
整個谷倉內部足足百人。
考慮到人口基數不大,這百來號人幾乎將兩鎮這年齡階段的年輕人一網打盡。
傑洛特皺眉。
他看到幾個人眼神渙散、童孔擴大,身體無意識地隨著音樂打擺子。
這是嗑藥了?!
南希說過,只是普通派對,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有了。
聯想到把門的大漢,傑洛特猜測,派對的組織者變了,性質也跟著變了。
沒花多少時間,傑洛特、南希與喬治、貝斯勝利會師。
喬治和貝斯分別帶了男伴。
喬治的男伴是利爪餐廳的三流廚子埃斯,姓什麽不知道,迷戀神神叨叨的東西,長得不錯,行為有點怪異的年輕人。
有一點確定,埃斯不是喬治的菜。
另外,喬治有輕微戀父情節。
歷任男友年齡差在10歲以上。
貝斯的男伴是奈德·尼克森,深膚色、天然卷,他喜歡南希,並且付諸行動追求。以南希的狀態,如果沒有傑洛特攪局,奈德大概率有機會一親芳澤。
貝斯本沒打算帶男伴,奈德知道南希也會參加派對後,以一支輕奢口紅的代價成為貝斯的男伴。
賊心不死呐小子!
傑洛特不見得多喜歡南希,然而碗裡的菜不愛吃是一回事,讓其他人快子伸進來夾走又是一回事。
男人就是這樣的。
這點上,不成熟與成熟男人的表現出奇的一致。
天性吧。
奈德清楚地感受到了傑洛特的敵意。這種敵意他也正對著傑洛特發射。
一旁南希不時溫柔地望著傑洛特,對著傑洛特加buff,奈德一敗塗地。
谷倉有賣飲料,含酒精的不含酒精的都有。這裡的人大多沒達到飲酒年齡,不過誰在乎呢,反而更刺激。
幾杯混合酒精的果汁下肚,眾人漸漸放開,隨著音樂跳舞——其實就是瞎跳,有人跳得跟羊癲瘋似的,也沒人嘲笑。
幾首快歌後,音樂節奏放慢。
幾人窩在角落聊天,一個男瘦子的湊過來,長得賊眉鼠眼,神態狗狗祟祟。
“嘿,兄弟姐妹,來點勁爆東西助興?”
瘦子掏出透明自封袋,裡面有幾顆藍色小藥丸。
準備遞給南希。
特裡,跟南希是高中同學,清楚南希這一年的遭遇,情緒跌落谷底,正是最容易的突破口。
一隻手鉗製住特裡的手腕。
作為攻陷南希,佔據製高點的人,傑洛特不容許別人從他的碗裡夾東西,奈德不行,藥丸也不行。
“不需要!”
傑洛特微笑,語氣堅定,同時稍微用力。
——要是多用點力,能把瘦子的麻杆手給折斷了。
特裡感覺到手腕上的力度。
確定了。
不是好惹的人。
特裡訕笑道:“這是新出的產品,藥效強,無副作用,關鍵還便宜,一顆10貝利。”
無副作用這種鬼話誰信誰智障。
10貝利是夠便宜,這幫生兒子沒py的東西不傻,居然懂得培養市場。現在便宜,等你上癮了,還不是想賣多貴就賣多貴!
特裡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傑洛特,“這位哥們以前沒見過啊,忒霸道了一點。大家一起出來玩,是不是應該問一下其他人的意見?”
“特裡……”喬治開口。
“嗯?”
“滾!”
喬治有個酒鬼母親,三天兩頭進酒鬼牢房。如果不是有個這麽不靠譜的母親,何至於年紀輕輕全權負責一家餐廳?
運營餐廳不一定難,但一定又累又瑣碎。
喬治恨透了讓人成癮的酒精和藥丸。
所以反應激烈。
貝斯攤手,“我倒是想嘗嘗,可我們家的規矩,誰碰藥丸,直接剝奪繼承權。”
南希看著傑洛特,搖頭:“我不需要這東西。”
埃斯倒是躍躍欲試,只是大家都這態度,他能怎樣?
特裡灰溜溜離開,本想在臨走前瞪一眼傑洛特。
手腕隱隱作痛,提醒特裡對方的厲害。
算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商人。
商人以和為貴。
特裡這麽想著,感覺精神境界一下子拔高,舒服多了,隨即投入拓展客戶群的工作。
一個插曲,南希和喬治覺得派對變味了,沒啥意思,想提前離開。
最後六人去台球廳玩到十點。
傑洛特送南希回家。
下車前,南希主動親了傑洛特,後者眨眨眼,考慮要不要伸舌頭的哲學問題。
略一遲疑,主動變被動。
唉,專心拉絲吧。
……
……
“少爺,你遇到什麽好事了嗎?”
“好事……嘿嘿。”
“哼,我聞到了一股腐臭。”
刻耳柏洛斯翻了個白眼。
一眼看出本質。
傑洛特沒理這隻真·單身狗,哼著歌上樓。
收到南希的短息:【安全到家了嗎?】
【剛到(*^__^*)】
“會不會熱情過度?”
猶豫了一下,傑洛特還是直接打了電話。
“傑洛特。”南希高興地聲音。
“南希。”傑洛特說,“我好像忘了說,今晚過得很愉快。”
“我也是。”
兩人聊著無關緊要、瑣碎的事,等傑洛特注意到時間,我去,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
“我去洗澡了,明天還要上班,晚安。”南希戀戀不舍。
“晚安。”
洗完澡,傑洛特將《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未完部分發給南希: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
卻無法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
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星星沒有交匯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
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飛鳥與魚的距離,
一個翱翔天際,
一個卻深潛海底。】
接下來的日子,傑洛特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白天發發短信,晚上去利爪餐廳接南希下班,然後在附近兜風,一到兩個小時後送南希回家。
回家再煲半個小時電話粥。
傑洛特發現南希的思維非常奇怪,工作做事像個偵探一樣思考、分析問題。
理性。
生活日常卻相當文藝哲學。
感性。
理性與感性,涇渭分明,宛如解離性人格障礙。
解離性人格障礙,俗稱多重人格。
好在平常接觸的多是感性的南希,傑洛特就盯著葉芝使勁薅。
【人心只能贏得,
不能靠人饋贈。】
【你是我神秘的,遙遠的,
不可侵犯的玫瑰。】
【生與死,冷眼一瞥,
行者,且趕路。】
每日搬運一句,南希能興奮大半天。
嗯,葉芝薅完了還有雪來。
【愛情就象燈光,
同時照兩個人,
光輝並不會減弱。】
【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嘎嘎嘎……
文抄公。
爽!
飛龍山脈。
尹甸湖。
有山有水,曾經令人向往的夏令營聖地。可惜十年前一次慘絕人寰大屠殺,凶手至今逍遙法外。
盛行一時的夏令營迅速衰弱。
一同衰落還有附近做遊客生意的小鎮。
不過人類是極擅於遺忘的種族,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時過境遷。
尹甸湖的人氣逐漸複蘇,夏令營沒了,露營的人多了起來。破舊的警告牌子被人視若無睹。
甚至。
“此地危險”的牌子讓某些人更加興奮,以此來證明勇氣什麽的。
一輛豪華房車駛進尹甸湖夏令營范圍,停在一處小樹林裡。
小樹林中有一大塊乾燥空地,適合扎營,又靠近湖邊,實在是露營的好場所。
車上下來五個人,三男兩女。
這男女配比……腦補一部60集青春、倫理、道德、驚悚劇不過分吧。
五人開始乾活,從車上搬下露營帳篷、便攜桌椅、餐具、水具、燒烤架、各式高檔食材。
丹尼爾·蓋茨長得還行,就是體格小,然而卻最耀眼,一舉一動引人注目。
畢竟。
不是所有人都像丹尼爾,家裡有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等著他繼承。
丹尼爾望著不遠處的女朋友海莉。似乎心有靈犀,海莉正好朝他望過來。丹尼爾露出寵溺的微笑。
對待女人,丹尼爾自詡美食家。
挑選頂級食材。
精心烹飪。
最後合適的時間,舒適的地點,享受美食。
這個露營地是丹尼爾特意挑選的“餐廳”,與海莉狂野性.感的個性絕對是天作之合。
剩下三人分別是大衛、朱利安和馬特。
大衛是橄欖球防守組鋒衛,頭腦簡單,用來彰顯丹尼爾的智慧。
朱利安是大衛的女友,類比食材的話,大概是龍蝦。
對普通人來說,龍蝦也許不錯。
可丹尼爾是普通人嗎?
不是。
對他來說,龍蝦和漢堡在價格上有區別嗎?
沒有。
一樣廉價。
這才是朱利安拋媚眼被丹尼爾無視的原因。
馬特,丹尼爾的跟班、跑腿,用以彰顯丹尼爾的權力。當大家合作作弄他時,還能促進其他人的團結。
可憐的馬特。
夜色降臨。
丹尼爾和海莉來到湖邊,哪裡有個木製的廢棄小碼頭。
丹尼爾一頭扎進湖裡,朝海莉勾勾手指。
一男一女在湖裡縱情嬉戲。
未知的水域,意味著未知的危險,也不知道這兩人是膽大還是無知無畏。
大衛和朱利安就沒啥情調。
吃飽喝足,打撲克。
啪啪啪……
帳篷劇烈搖晃。
突然。
朱利安身體一僵,“外面好像有人?”
努力奮鬥呢,聽到女友這麽說,大衛有點不滿,“聽錯了吧……荒郊野外的,哪有人。”
說完就想繼續挺腰,朱利安兩手抵在他的胸口,“你聽!”
這下子大衛也聽到了。
像是有人在怪叫。
嘰裡咕嚕的,完全不知道什麽意思。
大衛想到了一種可能,“該不會是馬特在搞鬼吧?!該死,我要打掉他的門牙。”
越想越氣,大衛穿上褲子,怒氣騰騰衝出去。篷。
帳篷裡只剩下朱利安,她不安地豎起耳朵。
突然。
一聲悶響,然後是拖拽物體的聲音。
“大衛?”
“大衛!”
“別嚇我,我膽子小。”
“還在外面嗎你?”
朱利安的聲音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