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伯細細的看著羅林的手法,臉色變了幾變,不到十分鍾就把背景全部畫好了,這速度也太快了!
要知道,就算盛年時的他來畫這幅畫,光畫黑色背景和紅色地毯,畫出這種效果,也要最少五天!
旁邊的幾個大師也呆呆的看著羅林的畫布,被這嚇人的速度嚇傻了……
而且羅林雖然握筆的姿勢很怪,可畫出來的東西卻十分準確,還有一種美感!
“妙啊,雖然中間的人物還沒畫,可這個背景卻給我一種壓抑的感覺,心裡很不舒服。”李夢瑤的臉色很微妙。
“一看到這幅畫,不知道怎麽了,心臟就感覺不對勁。”另一個人畫家也捂著胸口說道。
吳語森也仔細盯著這幅畫,不知道怎麽了,越仔細看,越有一種要陷進去的眩暈感!
這,這是怎麽回事?
“老公,沒事吧?”旁邊吳語森的老婆看到他扶著額頭,臉色有些不好。
“沒事。”吳語森擺擺手。
羅林繼續全神貫注的畫畫,此時,他已經開始畫最關鍵的人物了!
這幅畫是在灰暗壓抑氣氛籠罩下,奄奄一息的皇太子無力地靠在父親的胸前,伊凡雷帝驚恐地摟著兒子,他用一隻蒼老的、血管突出的手抱著伊凡的身體,另一隻手緊緊按住兒子流血的傷口,試圖挽回兒子的生命。
伊凡雷帝是俄羅斯歷史上第一位沙皇,雖然他的政績備受後來彼得大帝的推崇,但他生性殘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聽了別人的讒言,懷疑兒子篡位,在一次與兒子的爭吵中,伊凡雷帝使用權杖擊中兒子的太陽穴,致使兒子最終喪命。
畫家選擇這一悲劇情節進行了精心描繪:深紅色的地毯上,緊緊摟抱著鮮血如注、垂死的兒子,伊凡雷帝的瘦臉上,瞪著兩隻驚恐萬狀的大眼,像是在後悔,又像是在祈求兒子不要死,緊張痛苦的表情流露的是不可逆轉的弑子之痛!
畫家的筆觸毫不留情地預示了伊凡統治瀕臨滅亡,向世人展現殘暴的沙皇注定要失敗:也展現出人類情感的複雜性一人性和獸性的糾纏交織……
羅林調好顏料,寥寥幾筆,伊凡雷帝和的他兒子的形象就出來了!
全程不到五分鍾!
看到羅林的畫布,眾人都驚呆了!
“這速度,也太快了!”
“看來羅林真會畫畫啊,畫的還不是一般的好!”
“我不懂油畫,可是我也能看出來,他畫的跟原畫一模一樣!”
李宏伯看著畫布上的兩個人,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
這也太逼真了!
除了眼睛部分沒有畫,不管是伊凡垂死掙扎的手,還是他身上有光澤感的衣服,都是惟妙惟肖,甚至……甚至比原畫還要好!
自己腦中不知為什麽,竟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李宏伯看向旁邊幾位大師——
王小帥也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拿著放大鏡,湊到羅林身邊,對著畫中伊凡的手,仔細看了起來!
我擦!
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學畫畫的人都知道,手是很不好畫的,而且手上有很多細節,可剛才羅林畫的手,細節都纖毫畢現,就連汗毛都能用放大鏡看出來!
而且手的明暗、光影變化,都非常準確,這隻手,就像真的一樣!
想到這裡,王小帥忍不住渾身一顫……細思極恐……
這畫的就跟照相機似的……
平時就算一個畫畫十幾年的人,隻畫一隻手,畫到這種逼真的程度,也要用十天半月,而羅林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隻用了幾分鍾!
這……這是大師啊!
王小帥看著羅林刷刷刷有條不紊的畫著,
這……不得不承認,他畫的比自己還要好!幾個大師四目相對,臉上有震驚,也有興奮!
他們發現了一個天才!
“小友,你學油畫多久了?”李宏伯踱步走到羅林面前,裝作漫不經心的說。
“沒怎麽學過。”羅林隨口答道。
我擦!
李宏伯都快驚呆了!
沒怎麽學過,都能畫成這樣,要是學一學,那得逆天成什麽樣啊?
此時,羅林觀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嗯,不錯!
就差他們的眼神了!
這幅畫中,伊凡雷帝和他兒子的眼神是非常重要的,伊凡雷帝的眼神驚恐而悔恨,伊凡的眼神則是絕望而寬恕的,兩人的眼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使得整幅畫有著一種攝人心魄的藝術魅力!
如果說畫不好這兩雙眼睛,整幅畫的藝術感將會大打折扣!
這時,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李宏伯和幾位大師的眼睛一動不動,他們就想看看羅林會畫成什麽樣?
羅林卻不慌不忙的把刷子蘸上顏料,輕輕的在伊凡雷帝的臉上畫了幾筆——
我草!
所有人看到這一雙眼睛,不禁寒毛直豎!
這……這雙眼睛也太令人害怕了!
李宏伯仔細看著這雙眼睛,心中一顫,心臟病感覺要犯了!
這雙眼睛裡透露的內容太多了……
“好,太好了,技藝那麽巧妙,又不露痕跡。”
一個父親痛失愛子的人性光輝和一個君王權勢之爭的暴戾心理,通過他的眼神準確傳達出來!
他好像看到,沙皇亞歷山大二世被刺,一場席卷俄羅斯全境的血腥大屠殺由此展開,許多無辜的平民百姓被殘暴的統治者殘酷地殺害……
在這種情況下,列賓聽到了一首交響樂,在繪畫中得到了靈感,創造出了這幅畫……
此時,羅林也把伊凡的眼睛畫出來了!
人們湊近了仔細一看,伊凡絕望之中有一些恐慌,還有一絲的不信,他軟綿綿地癱在地毯上,不相信自己的父親為了權力,竟然殺了自己!
絕了!
當羅林最後一筆完工的時候,在場的每個人都像進入了畫中的世界!
他們似乎看到了16世紀的俄國宮廷裡,伊凡四世瘦削佝僂的身影,他抱著兒子,兒子的額頭流出淙淙的鮮血,整個宮廷無比的慘烈!
李宏伯張大了嘴巴,小心翼翼的捧著羅林還沒乾透的畫,放到燈光下端詳了半天,這……怎麽看怎麽是真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