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房間大體上沒有任何區別,共同特點是老舊跟髒亂,像是好幾個月沒有打掃一般。
“就中間那一間房吧。”丹尼爾猶豫一陣子作出了選擇。
“你可真會墨跡,其實選哪間房都一個樣,非得整得跟逛商場的娘們似的。”埃米特似乎很不滿丹尼爾猶豫的表現,分明他在選擇上隻用了半分鍾時間。
丹尼爾沒有應答,他能明顯感受到身邊這個叫埃米特的同行對自己不太友善。但畢竟自己初來乍到,這人在黑虎黨的資歷又比較老,看這樣子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丹尼爾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選擇完房間,下一步就是開始大掃除了。
不足十平方米的活動空間,丹尼爾足足打掃了一個鍾頭,清理出的各種垃圾連走廊的垃圾箱都快裝不下了。
除此之外丹尼爾還在床底下掃出了一隻嚴重腐爛的死老鼠,那味道,熏得他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
這邊剛打掃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又竄出來幾隻蟑螂。盡管在打掃的過程中丹尼爾已經踩死了不下二十隻,但這些討厭的黑色蟲子像是永遠除不盡一般源源不絕,搞得丹尼爾整個人都快被逼瘋了。
照這樣下去,可能還不如原來待在朋友家呢。
房間內除了電燈電風扇熱水器外沒有其它電器,甚至連台無線廣播都沒有,百無聊賴的丹尼爾在地上做了幾組俯臥撐後衝了個冷水澡,等頭髮幹了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半夜,隔壁傳來一幫組織成員酗酒撒歡的巨大噪音,叫喊聲摔杯子聲吵得丹尼爾壓根沒法睡覺,直到凌晨三點多才漸漸開始消停。
第二天早上7點,睡眼朦朧的丹尼爾被走廊傳來的鬧鈴催醒,醒來頭件事就是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用冷水洗臉漱口,準備就緒後卻一臉茫然地在走廊轉悠不知要幹啥。
他清楚記得每天早晨8點起他要跟黑虎黨的成員一道參與“狩獵行動”,但是7點到8點鍾這一時間段他該做什麽來著?莫非是自由活動時間?詹姆斯昨天好像也沒交代啊。
“對了!埃米特!”丹尼爾一拍腦門。老大詹姆斯曾說過,以後他有不懂得的地方可以去找埃米特請教。
雖然安排的這家夥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著就不好惹。
沒記錯的話,昨晚大掃除的時候丹尼爾親眼看見埃米特走進廊道盡頭的右邊倒數第二個房間,丹尼爾決定親自到他房間去問問。
敲了半天門,正當丹尼爾打算放棄的時候,埃米特穿著睡衣開門了。
“大清早的煩不煩呐?這他媽才幾點,你已經嚴重打擾到我睡眠了!”埃米特半睜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臉上寫滿了憤怒。
“可是……鈴聲不是響了麽?”丹尼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鈴聲響不響關老子屁事,我又不像你們這些年輕人!”埃米特說完正欲將門關上,卻被眼疾手快的丹尼爾伸手擋住。
“告訴我,我現在有點茫然,不知道該乾些什麽。”丹尼爾直視著埃米特的眼睛嚴肅而認真地問道。
埃米特與之對視了數秒鍾:“你洗漱了沒?到樓上食堂吃過早飯了沒?除非你沒有以上習慣,菜鳥。”
“還有以後不要再問我這麽無聊的問題。雖說老子有義務幫這個忙,但這並不代表老子願意搭理你這樣愣頭愣腦的菜鳥,要不是看在詹姆斯的面子上你根本沒資格站在老子面前講話。下次要是再像今天這樣大清早把老子弄醒你就死定了!”
丹尼爾聳了聳肩:“好吧。
” 在黑虎黨這樣的組織內部,新人被老成員嘲諷乃至人身攻擊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OG(元老)們因為待的時間長也給組織立下過赫赫功勞多少都會存在優越感,埃米特自己就是個誰也瞧不起優越感爆棚的元老級人物。
根據埃米特的指示丹尼爾來到三樓,在守衛好奇地注視下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組織成員聚集的食堂。
由於丹尼爾的特殊身份外加他是新人,剛進去沒多久便吸引來了不少目光。
“那人是新來的嗎?怎麽以前從沒見過?”
“快看呐,來了一位新菜鳥。”
“這身肌肉有點東西,我敢肯定灰熊斯蒂芬絕對沒他壯。”
“長得好像一個拳擊運動員,那個叫什麽來著……我忘了。”
“這不是丹尼爾?約翰遜嘛?!”
……
丹尼爾環顧四周,找了個就近的空位坐下吃東西。
早餐是擺在桌子上成袋的土司跟一盒一盒的牛奶,雞蛋因為丹尼爾來得略遲了些已經被分光了,隻留下散落的蛋殼證明早餐有雞蛋。
一開始大家都安安靜靜吃飯,過了幾分鍾對面一個身高近兩米在組織裡有些地位的“小頭目”走過來準備給這位新人來個下馬威。周圍在吃飯的混混們察覺到動靜後當即停下手上動作準備看好戲,他們不干涉因為這是組織內部默認的普遍“規矩”。
這家夥塊頭很大,體重約摸有320磅重,單單一個胳膊就比組織內大多數成員的大腿還粗。
“嘿菜鳥!在這裡吃的還習慣麽?”
那人邊說邊把手搭在丹尼爾肩膀上,無形之中施予了不小的壓力。
“還行。比家裡來得好。”
丹尼爾沒意識到這是個陷阱,老老實實地答道。
“原來是來這兒蹭吃蹭喝的呀———該不會是個酒囊飯袋吧。”
周圍人爆發出一陣哄笑,場面對於丹尼爾而言有些尷尬。
丹尼爾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拿土司的手懸停在半空中像是被釘住了一樣。
“不回答就代表默認了哦?大家快看呐,這裡有個啥也不是的酒囊飯袋!哈哈哈哈!”大塊頭自顧自地嘲諷起丹尼爾,不過令他有點意外的是這次響應的弟兄相較以往格外的少。
“開玩笑歸開玩笑,你這話就說的有點過了兄弟。”丹尼爾轉過身一臉慍怒盯著大塊頭的眼睛。
“哦呦?”大塊頭一下提起了興致,“我就說你怎樣?不服氣有本事揍我一頓啊,你個傻X!”
“你走吧,我不想打架。”丹尼爾克制住怒氣冷冷地回應道。
要換作以前,被他欺負的人到這一步就得不停地道歉求饒了,畢竟這家夥的體型擺在那兒,幾乎沒有哪個愣頭青會冒著被打傷打殘的風險跟這大塊頭算帳,就算有也被他乾趴下了。
看樣子這新人菜鳥是沒打算跟自己妥協了。
為進一步激怒丹尼爾,大塊頭開始用手推搡丹尼爾。見收效甚微,大塊頭愈發變本加厲,到後面甚至搶過丹尼爾手中的牛奶傾倒在他頭上。
丹尼爾被潑牛奶後騰的一下站起來,不由分說就是給大塊頭一記強有力的右勾拳,直接將三百多磅重的彪形大漢當場KO了。
前一秒還囂張至極的大塊頭後一秒倒地不起陷入了昏迷,丹尼爾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服裝作沒事一樣坐下來接著吃飯。
“不愧是拳壇上的新星!一拳就把大塊頭門德斯撂倒了。”坐旁邊的一位弟兄敬畏地豎起大拇指,“你知道嗎?自從你打完第一場職業比賽後我就開始關注你了,算是你最早的一批老粉了。”
丹尼爾頭也不回地答道:“謝了。不過我才正式步入拳壇沒幾個月,說老粉有些過了。”
“哦……”那人的表情有些尷尬,說實在話他也只是在身邊兄弟口中聽說丹尼爾的名頭,在此之前沒看過他的任何一場比賽根本不是什麽老粉,之所以這麽說純粹為了套近乎。
“得了別丟人了,你個假粉絲!”隔兩個座位站起來一個人將丹尼爾身旁的弟兄從椅子上拽起丟到後邊,順勢搶佔了他的座位跟丹尼爾打招呼:“嘿兄弟,我叫史密斯,很高興見到你。”
來者頭頂牙買加髒辮,嘴旁留著一圈短小而濃密的胡須, 靠近時一股濃重的古龍水香味撲鼻而來。
“我叫丹尼爾,很高興認識你。”
史密斯瞧了眼地上的大塊頭:“早就看那蠢家夥不爽了,今天你算是替我出了口惡氣。”
丹尼爾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問道:“我是剛來的,對於這兒的規矩一竅不通,待會兒的狩獵行動是組隊的嗎?有沒有大致的固定路線?”
“我可以跟你一起,再加上幾個弟兄們,坐滿一車。通常來講我們的行動沒有固定路線,只要不跑出洛杉磯的轄區范圍就行。我們的車上都有裝跟蹤定位器,還有……遙控炸彈裝置……可以在任意遠的距離觸發炸彈爆炸,據說是為了防止組織成員叛逃。”
丹尼爾聽到最後倒吸一口涼氣:“那麽遙控摁鈕在誰手上?”
“不清楚,不過我猜是老大,除了他誰還有這麽大權力呢?”
吃完早飯,史密斯叫上兩個哥們同丹尼爾一道前往武器庫挑選趁手的家夥。
丹尼爾對於槍械這類不怎麽了解,看了一遍後隨便拿了杆AK47裝進史密斯遞過來的黑色布袋內,並在他的指示下找到標注有AK47子彈池,一把一把地抓起彈夾將布袋填滿。
挑選好武器,丹尼爾跟隨史密斯幾個下樓來到後門的停車場,這是他們出發的地方,裡頭停滿了各類型號足足五十多輛汽車。
“我們乘坐的是第二排那輛藍色雪佛蘭開拓者,走吧!帶你見識下我們幾個的槍法。”
史密斯從兜中掏出車鑰匙興致昂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