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杉堅持說不用,還說自己倒是有些餓了,不如先吃東西,感覺冷了再生火。
陸紫涵怎好一個人先去睡,也拿出一件厚外套披在了身上,想等他吃完,點上火,自己再去歇著。
陸紫涵坐在了土炕上,腦海中又閃現出剛剛在神廟時見到的情景。
她感覺那道光芒似曾相識,抬頭問道:“你之前練過什麽特殊的功夫嗎?”
凌宇杉看了一眼她充滿好奇的眼睛,問她為什麽這樣問?
陸紫涵說剛剛在神廟,看到他隔空就把邁克給打中了,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凌宇杉搖頭說道:“他也許是被絆倒的,也許是腳下滑了,我可沒有動手打他。”
陸紫涵繼續追問那團亮光是從何而來?
提到亮光,凌宇杉點頭說自己好像也看到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一臉嚴肅地說:“得罪神明不是一件小事。也許是聖女生氣了,給了他一下子吧。”
見他閃爍其詞,陸紫涵重新盯緊他的眼睛,追問道:“邁克摔倒後一直在揉後腰。神明在他的前面,不會出手傷到他後背吧?”
凌宇杉翻著背包找吃的,回答說:“那可不一定,神明若是想教訓誰,自然是怎麽打都方便。這事兒,可說不準。你要不要吃些東西?”
見他一味的否定,又開始轉移話題,陸紫涵也無可奈何了。
她隨口應了一聲就沉默下來,雙臂抱膝,一邊取暖,一邊思量。那神明既然是萬人仰慕的聖女,又怎麽會輕易出手傷人呢?
而夢境之中,似乎是見過那道光亮的,拜見天師時見過,擊退怪獸時也見過。
可今天,他誓死不認,也是讓人沒有辦法。又沒有找到十足的證據,可以證明是他動用了奇怪的功法…
總不至於是那塊邪惡的玉石給了他什麽神奇的力量吧?可他又說沒見過那石頭…
正胡亂想著,凌宇杉已經拿了水和麵包來到她旁邊坐下。
地方很窄,他們挨得很近。
陸紫涵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
但這一次,她沒有立即挪開。
凌宇杉將一袋麵包舉到她面前,等待她接過去。
陸紫涵搖了搖頭,說自己還不餓。
見她又打不起精神,甚至有些魂不守舍,凌宇杉頓時覺得很掃興。
他將吃的東西放到一旁,嚴肅地問道:“你在想什麽?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麽?”
陸紫涵雖然看出他不太高興了,但還是鼓起勇氣緩緩地說道:“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不是一個單純的夢境。雖然大家都那樣認為,但我總覺得也不全是…”
不知不覺,她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凌宇杉的眼睛上。
這個話題,雖然屢次遭到別人的斥責,但陸紫涵依然充滿了好奇,更想在這個有著共同經歷的人身上找到一些共鳴。
然而,凌宇杉卻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情緒,他眼神凝重地盯著前方,反問道:“是不是夢境,很重要嗎?”
嗯?陸紫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快速思考起來。
忽然發現,這幾天下來,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夢境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只是每次聽到後都是草草拒絕,或是表現出很不開心的樣子。
他究竟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呢?
好半天,見陸紫涵不說話了,凌宇杉這才看向她,眼神苛責地繼續說道:“凡事想得太多,反而容易錯過。你不覺得嗎?”
陸紫涵盡量解讀著那眼神之中的意思,
看起來慍怒的味道更多一些。 她感覺非常不可思議。自己只是想證實一下那個夢境中究竟有多少成分是真實存在的而已,有那麽不能與人說麽?為什麽每次提起時他都是那般橫眉冷對的模樣,真是不知所謂!
正在努力思索之際,凌宇杉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而且握得很用力。
陸紫涵不由得身體微微一震,手掌瞬間僵硬無比,甚至感覺到了隱隱的疼痛。
那專注而充滿熱情的眼神更是讓她非常緊張,以至於心跳都不自覺地加速了。
因為,她不知道對方要做些什麽?隻感覺這種情景令人壓抑…
按時間推算,大約是幾個月前,蘇陽對她表白時,她不想接受,又不想傷害他,所以當時問了一個刁難人的問題,“你願意為我犧牲生命嗎?”
蘇陽為難地不知所措,自己失望地看向天空,那一道刺痛了眼睛的光亮,它是紫紅色的吧?
令人費解的是,蘇陽雖然回答得猶豫,但後來他卻那樣做了…還差一點兒出事。
即使現在發現,那有可能只是一場噩夢。可噩夢醒後,留下來的沉重情緒卻依然存在,甚至一觸即發。
尤其是最後那場搏鬥,場景歷歷在目。那個神秘的紫色鬼影,他究竟是誰?
仔細想來,那種紫色光芒似乎時不時就會出現在自己的眼中。
比如說,鳴沙鎮那晚,黑色沙暴雖然沒有帶來暴雨,但的確在黑幕中看到過那種光芒,直到轉天在楓林塚,又出現了同樣的閃電,而那晚,就真的有人離奇死去了…
難道,是那種特殊顏色的閃電有問題嗎?
斌出事那天似乎也在下雨, 但應該沒有雷電。是轉天晚上,去見蒙娜時才出現的雷雨閃電。
其中,也有一道是紫紅色。
神秘的紫色閃電和離奇的死亡事件之間有什麽聯系?即便不是當時出現,也會在前後一日之內出現,這究竟又是什麽原因?
而所有事情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自己當時都在場。
這個剛剛總結出來的規律讓陸紫涵既興奮又恐懼,一波一波混亂的思緒充斥著腦海…
未等她厘清頭緒,凌宇杉先開了口,鄭重其事地叮囑說:“你若是也喜歡我,就好好和我相處。休想在我身上找到別人的影子。”
那段坦白陳詞,讓陸紫涵有些發愣。
休想找到別人的影子,這個要求更是讓她躊躇。
一心想要驗證的事情被他反覆否定。既然沒有前緣,那又何談結果?再說了,自己與這個邪惡的事件之間還沒有整理出頭緒,怎麽能夠再連累旁人呢?
更何況,他也是夢裡那個被害之人,他和這件事情又有什麽關系?
陸紫涵動了動手掌,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凌宇杉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掌也沒有松懈半分力氣。
陸紫涵遲疑了,停下了抽離的動作,她的心中更是矛盾無比,如果此刻強行劃清界限,是不是有些於心不忍呢?
最重要的是,除了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之外,她就沒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人。
好半天,陸紫涵既沒有說話,也沒有行動,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眉頭越蹙越緊,眼神中還充滿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