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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古代考科舉》第九十一章 時間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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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夫子錯愕的看向湛非魚。

 “是誰?小魚是誰害了母親?”林修遠眼眶發紅,原以為凶手找到了可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沒想到還有隱情。

 示意夫子和師兄不必著急,湛非魚對著面容肅穆的陳縣令行禮後道:“大人,師母離世的消息傳出去後,曾夫人就花銀子買通人散播謠言,目的不過是為了報復我。”

 “而她之所以用此手段,是受了三井巷章老太爺的事為啟發。”湛非魚這話說出來,公堂外圍觀的人都認同的點點頭。

 章老太爺的事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都八十多歲的高齡了,竟然在自己重孫子的滿月宴上和小丫鬟胡來,還被當眾撞破。

 當日消息就傳了出去,之後泰福酒樓的說書先生還連說了三場,滿足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不過因為小丫鬟是章家簽了死契的下人,這至多算是一場風流荒唐事。

 “肅靜!”陳縣令驚堂木一拍,公堂外嘀嘀咕咕議論的人都不敢再開口。

 陳縣令問道:“你所說和林夫人被毒殺有何關聯?”

 “回稟大人,章老太爺的事同樣是有人故意傳開的,目的是讓被監禁的曾夫人知曉。”湛非魚當日還詫異泰福酒樓怎麽讓說書先生說這事,隻當是吸引客人的手段。

 “馬捕快,你帶人將泰福酒樓的說書先生帶回來。”陳縣令丟下兩支令簽,隨後又道:“趙捕快把負責監管曾氏的兩個婆子帶上公堂。”

 公堂外的眾人立刻讓出一條路,讓馬捕快他們離開了。

 片刻後,不單單是說書先生,馬捕快還抓回來了兩個婦人,一個是三井巷章家對面的馬婆子,一個婦人是巷子口擺攤賣餅子的胡氏。

 “威武!”衙役聲音洪亮,手中廷杖搗的咚咚響,讓下跪的幾人面色慘白,還未被審問已然嚇破了膽。

 “草民何昌拜見大人。”說書先生聲音哆嗦,尤其是看到已經被杖刑的王平、朱大海幾人,他們被打的皮開肉綻,屁股後的褲子都染上了血色。

 “民婦胡氏……拜見大人……”胡氏已經知道為什麽要抓自己,不等陳縣令開口,嚇的什麽都說了出來,“民婦收了章二老爺的五兩銀子……”

 馬婆子同樣也是章家二老爺的隨從給了她五兩銀子,讓她把老太爺這事傳出去。

 三井巷的人都知道章老太爺偏愛長子,即使章家大老爺是個草包,可等老太爺一死,繼承七成家也的還是他。

 章二老爺子管著章家的生意,和大哥是水火不容,也痛恨老太爺的偏心,章二老爺為了膈應老太爺還真能乾出這事來。

 監管曾夫人的兩個婆子也被趙捕快帶上了公堂,兩人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

 兩個婆子收了銀子後,故意當著曾夫人的面說起章老太爺的事。

 當日,胖婆子嗑著瓜子不屑的開口:“一把年紀了還折騰小丫頭,真是個老不修。”

 “這有什麽,章家買回來的小丫鬟,別說拉上床了,就算被折騰死了,也不過是一床草席子裹著丟到亂葬崗。”瘦婆子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唉,別說這破事了,你知道縣裡哪家私塾好嗎?本來我那侄孫是要林家私塾的,誰想到林夫人突然就得了急病死了,這私塾一時半會也不會開了。”胖婆子說起了正事,“聽說林夫子教的好,湛小神童就是他的學生。”

 屋子裡被監禁的曾夫人原本沒在意,被關押久了,兩個碎嘴婆子的聊天至少能讓她打發時間。

 有了章老太爺的事當引子,聽到林夫人突然離世的消息後,曾夫人神色漸漸變了。

 她現在無事不過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等臨盆之後,孩子要被送去慈幼所,自己也要被流放了。

 曾夫人最恨的就是湛非魚,這才花了銀子讓胖婆子找來了錢嬤嬤,之後就有了流言一事。

 一刻鍾之後,章二老爺被帶上公堂。

 “大人,草民花銀子指使馬婆子和胡氏,只是為了膈應家父和大哥,其他的事都和草民無關,還請大人明察。”章二老爺明顯鎮定多了。

 胖婆子和瘦婆子是收了銀子,可那時天黑,頭戴鬥笠的男人站在門外,交待完之後給了二十兩銀子就匆匆離開了。

 天太黑,兩個婆子都沒看清對方的長相,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說幾句閑話而已,財帛動人心,兩個婆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此刻,公堂之上,兩個婆子打量著已經年過六十的章二老爺,又仔細聽了聽他的聲音,這才有氣無力的開口:“大人,給銀子的不是章二老爺,是個年輕的後生,看身段聽聲音也就三十來歲。”

 章二老爺承認散播老太爺的流言是因為家仇,但拒不承認收買兩個婆子唆使曾夫人,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除非陳縣令用刑逼供。

 可陳縣令認同法家的嚴刑重法,但他並不是屈打成招的昏官。

 “大人。”看著沉思的陳縣令,湛非魚脆聲道:“暫且拋開章二老爺的事不論,至少可以認定兩個婆子收了銀子有意誘導曾夫人,也就是說師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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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前幕後凶手已經在策劃這一切。”

 以章老太爺的荒唐事為鋪墊,再唆使曾夫人散播流言詆毀湛非魚和林夫子,謀算在前,林夫人被毒殺在後。

 不需要湛非魚再說什麽,聽明白的王琳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撲跪在地上,王琳琅嘶啞著聲音哭喊求饒,“大人,我是無辜的,我不認識什麽章二老爺,也不知道曾夫人,這都和我無關,不是我殺的姑姑,大人,我不想死……”

 “盧氏,你還不招供嗎?”陳縣令面容威嚴,把毒殺林夫人的罪名嫁禍到王琳琅身上,只有一個人能做到——盧嬤嬤!

 “嬤嬤,是你?”猛地回過頭來,王琳琅震驚的看著跪在身側的盧嬤嬤,若不是之前嚇狠了,王琳琅估計已經想到了盧嬤嬤。

 “你這個老刁奴,你竟然敢陷害我!”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王琳琅尖聲叫喊起來,撲到盧嬤嬤身上就打了起來,“我打死你這個老賤人!你敢誣陷我……你不得好死……”

 盧嬤嬤眼神冷漠,一把就推開了王琳琅,“大人,這一切不過是湛非魚胡說而已,她一個八歲小姑娘,無憑無據的就在公堂上誣蔑老奴,大人難道就不管嗎?還是說這上泗縣的公堂是小姑娘的一言堂!任由她胡鬧,上下嘴皮子一張想誣蔑誰就誣蔑誰。”

 如同章二老爺的拒不承認一般,沒有證據,盧嬤嬤同樣不承認毒殺了林夫人嫁禍王琳琅。

 “湛姑娘,你說我毒殺了姑太太,請問我是如何毒殺的?”盧嬤嬤目光直視著湛非魚,逼問道:“六小姐為了博取姑太太的好感,三餐都是和姑太太一同進食的,當日那蘑菇粉也是小姐放到姑太太的雞湯中,我根本沒有機會毒殺姑太太。”

 林夫人擔心染了“風寒”的林家父子倆,本來就沒什麽食欲,三餐都是草草的吃了幾口,中途也沒有吃過點心,茶水什麽的也只是喝兩口潤了嗓子。

 王琳琅跌坐在地上,回想著林夫人死亡當日的情況,或許是因為在中午的雞湯了加了蘑菇粉,那一天的記憶她記得很清楚。

 而且從中午開始她就跟在林夫人身旁,為的是在她感覺到不舒服時,第一時間照顧她伺候她來博好感。

 一直到晚上林夫人回了臥房,王琳琅才離開,盧嬤嬤的確沒有機會下毒,尤其是那樣的大劑量的蘑菇粉。

 盧嬤嬤嘲諷的看著面色蒼白、眼神慌亂的王琳琅,反問道:“小姐,老奴說的對嗎?姑太太死亡當日老奴是否給姑太太送過糕點或者茶水?”

 “我……”王琳琅很想說是,但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那一天除了晚上她和姑姑都沒分開過。

 看著勝券在握的盧嬤嬤,湛非魚突然開口:“盧嬤嬤,誰說蘑菇粉是放在吃食裡的?”

 “不知盧嬤嬤可認識此物?”湛非魚說完,只見小旗陳飛走進公堂,對著陳大人抱拳行禮後,將物證遞了過去。

 眾人伸長脖子一看,卻是一小團細麻線,和十來個粽子。

 端午節的粽子普通人家都吃完了,可林夫人突然離世,之後就是治喪,林家的粽子丟在廚房的籃子裡沒人管。

 盧嬤嬤臉色倏地一變,不敢相信的看著湛非魚,不死心的問道:“你是說我把蘑菇粉下到了粽子裡?可當日衙門的官爺已經檢查過了,灶房裡的粽子還有剩菜,連水缸裡的水都舀了一杯帶走了。”

 越說越鎮定,盧嬤嬤聲音提高了幾分,“再說粽子是一鍋煮的,我怎麽保證姑太太吃了有毒的粽子而不是其他人,再說老奴記得當日姑太太並沒有吃粽子。”

 “將毒蘑菇碾壓擠出毒汁,之後放入麻線浸泡直至吸乾,最後再晾乾,師母包粽子時,會用牙齒咬住麻線來捆綁粽子,有毒的不是粽子而是這些麻線!”湛非魚冷眼看著死到臨頭還不認罪的盧嬤嬤,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吃粽子時,都會剪斷麻線,剝去粽葉,即使水裡有被稀釋出來的蘑菇粉,但其他人不會中毒,即使中招了症狀也輕微。

 可林夫人卻不同,她通過麻線已經食入了毒液,王琳琅又在雞湯裡放了蘑菇粉,這才導致的死亡。

 “徐大夫,你當堂查驗這麻線是否有毒。”陳縣令沉聲開口,饒是他也沒想到盧嬤嬤是用此種辦法毒殺了林夫人,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若是沒被發現便最好,即使查出來林夫人是中毒而亡的,還有王琳琅這個替罪羔羊,她說在雞湯裡加了一點蘑菇粉不會致死,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敢下毒,又有誰相信她狡辯的話。

 大勢已去的盧嬤嬤呆愣愣的跪在公堂上,低著頭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直到捕快給她戴上枷鎖時,盧嬤嬤突然拔下了頭上的銀簪子對著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去,當場斃命。

 半個時辰。

 簽字畫押後,該收監的收監,該打板子的就打板子,章二老爺咬死了沒有收買兩個婆子,也就被陳縣令打了十板子。

 ……

 樂山居。

 “夫子,師母已去,還請夫子和師兄保重身體。”湛非魚對著林夫子一揖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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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是最誠摯的關心。

 “為師之道,如今案子已經查清,想必你也可以去縣學讀書了,不過此事對你的名聲終有礙,是為師連累了你。”或許是查到了真凶,林夫子眉宇裡的鬱色和悲痛消散了許多,如今只有對湛非魚的擔心和愧疚。

 真相如何很多人不會關心,他們隻想聽到他們想聽到的,否則即使有人操控,這些流言也不會傳的人盡皆知,說到底比起真相他們更希望聽的下流的桃色流言。

 目送林夫子和林修遠上了馬車離開,湛非魚面色凝重了幾分,自己也就罷了,她以女子之身讀書科舉,本就會招惹是非,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小小年紀皺什麽眉頭,經此一事,上泗縣必定會平靜一段時間。”季大夫見不得湛非魚憂心忡忡的模樣,沒好氣道:“你當陳縣令是吃素的嗎?”

 陳渭彬在上泗縣當了七年的縣令,先是曾家的事有失察之責,如今又出了命案,被毒殺的還是秀才的娘子,今年的考評陳縣令是不指望了。

 而這怒火自然要撒到幕後人身上,這時候誰還敢有異動,那絕對是給陳縣令送人頭。

 “和夫子有仇的是張秀才,章二老爺的大孫子就在張家私塾讀書,而泰福酒樓謝老爺和張秀才是莫逆之交。”湛非魚相信不單單是自己,陳縣令想必也知道幕後人是誰,只是沒有證據,而且張秀才也有功名在身。

 而曾家被查封,謝老爺也受到了牽連,雙方在生意上有過合作,曾家產業都被陶百戶帶人查封的,謝老爺都沒時間挽回損失,他也沒這個膽子,這仇自然就記到了湛非魚身上。

 季大夫見湛非魚想的通透,不由問道:“那你苦著臉做什麽?”

 雖然小丫頭得罪的是張秀才和謝老爺,可她也是有靠山的,張秀才但凡敢動手,陳縣令還不活剮了他泄憤。

 “我擔心夫子的私塾日後收不到多少學生。”湛非魚歎息一聲,

 見季大夫一臉見鬼的模樣,湛非魚撇撇嘴,“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要不是大哥哥給了我幾百兩銀子,我估計還得靠抄書來買米下鍋。”

 林家私塾收的是男童,可牽扯到林夫人被毒殺,再加上那不堪的傳聞,張秀才等人稍微挑唆一下,一般人家不會把孩子送去讀書。

 季大夫嫌棄的看著“多管閑事”的湛非魚,“你人不大想的還真多,你夫子是個秀才,你師兄也是男兒,他們父子倆還能餓死自己?”

 這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季大夫倒了一杯茶喝起來,懶得理會自尋煩惱的湛非魚。

 “季大夫,你不懂!”湛非魚看著不相信的季大夫,理直氣壯的道:“夫子和師兄性情溫和,再加上師兄體弱,常年需要藥材調理身體,如果私塾招不到學生那就是坐吃山空,幾年後師兄就要定親成婚,要花銀子的地方太多了,更別說還有張秀才伺機在一旁。”

 季大夫簡直無語了,毫不客氣的譏諷了回去,“你還讀什麽聖賢書,你乾脆去當媒婆,給你師兄找個好媳婦,然後再保證生兒子,再操心他兒子的學業,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夠你操心的。”

 “何不食肉糜!季大夫你不差銀子,所以你不懂!”湛非魚大眼睛一瞪就懟了回去,轉而看向坐旁邊一桌的陳飛,“陳小旗,你能理解吧?”

 呃……對上湛非魚澄淨的目光,陳飛剛想點頭。

 季大夫冷聲一哼,陰惻惻的開口:“陳小旗你想好了再回答,陶百戶和陳縣令都尊稱我一聲季大夫!”

 被夾在中間的陳飛一個頭兩個大,尷尬的笑了笑,“其實湛小蒙童的憂慮也不是沒道理,張秀才心機深沉、手段狠辣,林夫子逃過一劫但難保下一次會中招。”

 說完後,無視了季大夫凶狠的目光,陳飛低頭猛喝茶,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不就是這個道理。

 “唉。”湛非魚又是一聲歎息,也不和季大夫較勁了。

 “我師兄的藥材裡就有人參,但凡張秀才使點壞,五十兩一支的人參在急需的情況下能翻幾倍的賣給我夫子!或者找個老弱病殘,一不小心被夫子坐的馬車給撞傷撞殘了,上百兩的銀子就賠出去了。”

 “其實最簡單粗暴的就是找個小姑娘去勾引我師兄,到時候毀了名聲不說,還要賠銀子,再狠一點用些下流的藥物都能壞了我師兄的身體。”

 湛非魚越想越感覺危險,繃著小胖臉思索著。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自己考取功名,以此來震懾張秀才,可這需要時間,而且至少要三五年。

 忽然,腦子裡有靈光一閃,湛非魚蹭一下站起身來,“季大夫,我去縣學一趟,陳小旗,今日多謝了。”

 邁著小短腿, 湛非魚咚咚咚的就跑了出去,速度之快,絕對稱得上是個靈活的小胖子。

 季大夫想著湛非魚那些假設,臉皮子抽了抽,“她該去寫話本子,保管能紅遍大江南北!”

 “湛小蒙童防患未然。”陳飛乾笑著,八歲的小姑娘想的真多,難怪被稱為神童,這腦子就是比常人轉得快。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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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麻煩,直接弄死張秀才就行了。”季大夫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優哉遊哉的嘲諷,“果真還是個孩子啊。”

 陳飛目瞪口呆的看著季大夫,比起人小鬼大的湛小蒙童,季大夫看著更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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